我挺内疚的说:“其实真没必要那么麻烦,我也不是手脚不能动弹,你们谁有空谁过来溜达一圈就得了。”
阿候满脸认真的摇摇脑袋嘟囔:“那指定不行,兰博跑了,贺鹏举手脚不老实,保不齐这俩杂碎再整出什么绑架的埋汰事儿。”
四个人里,就属阿候跟我的关系最近,他也责无旁贷的成了这个临时组建的小团伙的领导人,替我将枕头放平,阿候抽了抽鼻子道:“师父,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全心全意养好伤,其他事情别人会干,你总不希望大过年的,让大家跑到医院给你拜年吧。”
“过年?拜年?”我抿嘴嘴角重复一句,感觉一切仿佛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感伤的轻喃:“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到过年。”
耳朵尖的阿候白了我一眼,撇撇嘴道:“师父,你要这么唠嗑,我可跟你急眼了啊,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啥就挺不到过年,我还指望你领着我来年大展宏图呢。”
“最近有按照我跟你说的方法练砍踢没?”我笑了笑问他。
“怎么没练,您看……”阿候将自己的裤管撸起来,露出小腿面上的破皮,龇着牙道:“一天踢树二百次,从来没敢偷过懒。”
丢给他个赞许的眼神后,我满意的点点脑袋说:“这玩意儿就是个磨时间,磨体力的活。”
由于阿候他们的加入,让我的病房生活不再显的那么无聊,独自面对杜馨然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一肚子内疚,这个小年轻的打趣逗哏完美的化解了我俩之间的尴尬。
从下午一直扯到黄昏,轮上蔡树泽和根子上班,小哥几个依依不舍的道别,跟阿候比起来,蔡树泽、根子明显要跟我生疏的多,大部分时间他俩都待在病房门外,只有我喊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进来,干完我交代的事情哥俩就又重新回到门外,尽忠职守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未来的几天里,这样的生活就跟粘贴复制一般的重复着,白天阿候和孟磊过来陪我聊天打屁,偶尔打打扑克,讲讲荤段子,晚上蔡树泽和根子把守,我的身体也在一天天见好。
我跟这小哥几个的关系也变得熟络很多,我了解到蔡树泽和根子和父母都属于新加坡的“黑户”,早些年偷渡过去在那边的工厂打工,他俩基本上没怎么上过学,跟罪也是在社会上认识的,关系一直处的特别不错,小哥俩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新加坡给爹妈挣够一套房子,顺带把他们的户口问题给解决。
我还兴冲冲的给他们保证,等我缓过这口气,一定想办法帮他们实现这个愿望。
这天早上,杜馨然和往常一样出去买早点,蔡树泽进屋替我干些力所能及的内务,我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奇的问:“根子呢?”
蔡树泽笑了笑回答:“上厕所去了,估计是闹肚子,去了都快半个多钟头,待会我喊他一下。”
我点点头道:“嗯,回去好好补一觉,你俩这阵子明显看出来都瘦了好几圈。”
我刚说完话,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医院清晨的寂静,紧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嗷嗷喊叫:“死人了,死人了……”
我条件反射的绷直身子,皱着眉头朝他道:“去看看咋回事。”
蔡树泽抿嘴摇头道:“还是等阿候他们来,我再去吧,不安全。”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医院这种地方,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哪天都会有人走,有人来,一些家属受不了至亲离开的刺激尖叫哭嚎也很正常。
没多会儿走廊变得热闹起来,不少病人和家属纷纷朝着厕所的方向走,透过他们只言片语的小声叨叨,我听出来好像是厕所里死了个人,也就十多分钟,一大堆警察浩浩荡荡的赶到医院,并且还把走廊看热闹的人给驱赶干净,勒令我们不许随便出自己的病房。
这时候杜馨然买完饭,朝着我和蔡树泽好奇的说:“刚刚我听值班医生说,男厕所死了个人,真吓人……”
“三爷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蔡树泽撇着眉头,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声音很小的说:“根子一大早就去厕所了,怎么还没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