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深呼吸一口,搓了搓脸颊,两腿僵硬的从绿化带的阴影处走出去,与此同时他兜里的手机铃声也响了,“朋友的情义啊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兰博抓着手机朝高天晃动两下手臂打招呼:“小天!这儿呢。”
高天扭过脑袋,嘴角顿时上扬,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出声:“哥,你说你抓到诱惑的家里人?”
兰博咳嗽两声,笑的有些勉强:“那当然了,等干完这一票,咱们马上就出国,我已经全部联系好了,泰国那边的朋友随时可以招待咱们。”
“哥,你脸色怎么不对啊,是不是生病了?”高天仰头看向兰博轻问。
兰博摆摆手说:“没事儿,就是没休息好。”随即低下脑袋没有再作声。
“你到底咋地了?”高天又往前迈了一步腿。
这时候隐藏在街道里的李俊杰和宋子浩缓缓的出现,李俊杰闷着脑袋一步一步逼近高天,而高天此时正面对着兰博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哗啦呼啦”甩动两下手里的塑料袋笑着说:“哥,我给你买了……”
“小天,哥对不起你。”兰博突兀的昂起头,眼眶里全是泪水。
高天迷惑的眨巴两下嘴巴问:“什么意思啊哥?你咋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李俊杰距离高天已经不足两三米,他猛然跳起来,两手攥着一条皮带直接勒在高天的脖颈上,高天这次突兀的反应过来,慌忙挣动身体,但是他怎么可能拗的过雇佣军出身的李俊杰,与此同时宋子浩也从两边出现。
“呃……咕噜……”高天吃力的攥着皮带头想要挣脱开,喉咙里发出嘶哑干咳的声音,两只眼睛鼓的跟水泡似的特别的可怖,生命的气息仿佛距离他越来越远。
我也从阴影处走出来,拍了拍兰博的肩膀狞笑道:“既然不忍心,那就别看了,反正待会就是你。”
兰博没有作声,只是怔怔的看着被李俊杰钳制住的高天,声音很小的呢喃:“小天,哥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没把你从老家带出来该有多好……”
“呃……哥……”高天艰难的发出一段断断续续的声音。
“动手吧。”我朝着宋子浩点点脑袋,子浩径直抽搐卡簧,照着高天的胸口“噗,噗……”连续猛扎几下,路边昏黄的街灯,虚虚实实的洒在几人的身上,李俊杰死死的薅拽皮带,高天玩命的挣扎,宋子浩面无表情的落刀。
十几秒钟后,宋子浩往后倒退两步,李俊杰也松开皮带,高天“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身上的运动服完全被鲜血浸透,口鼻也纷纷喷血,脸朝下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挣动半天,勉强爬起来,盯着站在他跟前的兰博结结巴巴的问:“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兰博满眼泪水,但却如同木桩一般的没有动弹,呆滞的摇摇脑袋:“没有。”
高天嘴里呼哧带喘的吐着白气,身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洒落地面,宛若一朵朵绽放的梅花,他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呢喃:“想我死,你真的不用这样,昨天咱俩喝酒的时候……我就说过,参谋既然抛弃咱了,我可以去找……找赵成虎扛罪。”
兰博抽泣着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高天的脸颊说:“我当初真的不该带你出来,你今晚上更不该接我电话。”
半跪在地上的高天眼中带泪,剧烈咳嗽几声后“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呢喃:“哥……回来的路上……我兜里就几十块钱了……想给你买礼物却什么都买不起,所以我从小卖店抢了一条你最爱抽的阿诗玛……还给我侄子抢了一部苹果手机……”
“哥这辈子对不起你小天,如果有来生,你当哥哥我当弟,我还你……”兰博捡起高天手边的塑料袋,踉跄的起身,侧过去脑袋,哭的仿若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人给兰博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铃声再次突兀的响起“朋友的情义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此情此景这首歌曲却是充满了讽刺,我顺势掏出来兰博手机,看到署名是“老婆”,直接给他挂掉。
宋子浩嗤之以鼻的冷笑:“快别假惺惺的了,你要心里真有他,就不会帮我们把他钓出来,塑料似的兄弟情,呵呵……”
“子浩处理一下现场,俊杰咱们走!”我扭头搂住兰博,阴沉的笑道:“走吧博爷,该送你上路了,我对这块不是特别熟悉,不如你自己选一块风水宝地,往后多庇佑你家子嗣后代。”
在亲眼见证自己兄弟惨死后,兰博的心态肯定又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像刚刚那么坚决如铁,嘴唇哆嗦的看向我哀求:“三哥,我现在对你对王者没有任何威胁了,放我一马吧。”
我皱着眉头低喝:“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可以不追究,我就单问你这次,这次你想过放我兄弟一把没?如果不是你和高天,我兄弟不会落得现在还下不来床,后半辈子都活在阴影中,你告诉我,谁放他一马?”
“我……我……”兰博深呼吸两口,猛地一把挣脱开我,拔腿就朝街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