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头被踩着软肋的恶狼一般突兀的爬起来,跑到幺鸡的跟前,没轻没重的照着他身上“咣咣”狠跺几脚吼叫:“少特么放狗屁,他们都是我兄弟,我们吵归吵,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干。”
顷刻间幺鸡就被我踢得满脸是血,半死不活的倚在墙角,挤出一抹笑容道:“你现在思维确实有些混乱,如果你静下心思,将心比心的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想,就知道我说的在不在理了,你手里有钱,二爷手里有门道,你们如果能联合起来,逃出生天不是难事,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闭上你的臭嘴!”我抬腿又是一脚狠狠跺在他脸上。
房门这时候“咣”的一下开了,鱼阳和诱哥一脸不满的闯进来,诱哥一把推开我呵斥:“你有病吧,没事捅咕他干嘛?他死了,你能挖出来贺鹏举在哪啊?小鱼儿,你赶紧拽着三子去别的房间。”
幺鸡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听清楚我的作用没?赵成虎,你敢弄死我不?自己仔细想想吧。”
“还特么哔哔是吧!”我咬牙又要往他跟前冲,诱哥一胳膊胡抡开我,冲着鱼阳吼:“能不能先把他弄走!”
鱼阳半推半就的拉着我走出房间,出门以后我长舒一口气,朝着站在门外的林昆小声呢喃:“差不多上套了,今晚上咱们这样”
听完我的计划,两人同时点点头,林昆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巴,不过最终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我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儿后,随即扯开嗓门怒喊:“林昆,你麻痹!你绑我干啥?放开我”
林昆呼哧带喘的喊叫:“鱼阳,你帮我按住他,现在三子快把自己逼疯了,咱得让他冷静冷静”
“三子,你别动!冷静一晚上,咱们明天再聊,行不行?”鱼阳憨乎乎的“咣咣”踹了两脚栏杆,整的好像真跟我在殊死搏斗一般,没多会儿,我悄然无声的溜回了我爸房间。
回到房间,我朝着我爸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将房门掩住,然后才出声:“爸,明天昆子送你去阿国,你暂时先跟菲菲和念夏一块呆段时间,我处理完眼前的事儿马上过去跟你们汇合。”
我爸替我拍打两下身上的尘土,小声问:“刚刚你们在外面怎么了?我咋听着好像打起来似的。”
我随口敷衍:“没事儿,跟昆子闹着玩的,狗日的新学了两招非要跟我比划比划。”
当天晚上,他们仨人在隔壁房间严刑拷打了幺鸡半宿,目的就是逼着他供出来贺鹏举的消息,不过肯定没啥可能,对于幺鸡那种亡命徒来说,今天死和明天死几乎没什么区别,供出来贺鹏举自己肯定也难逃一死,还不如咬牙挺挺,至少还能替家里人换笔丰厚的安葬费。
晚上十点多,老爷子其实已经困了,硬撑着想跟我多聊几句天,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上炕,完事打了点热水给他洗脚,说起来惭愧,从小到大他替我不知道洗过多少次脚,搓过多少回澡,可我却一次都帮你做过,摸着我爸宛如树皮一般的脚丫子,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如果这次我挺过去了,以后经常给你洗脚。”
半个多小时后,老头实在捱不住了,倚靠在我肩膀头打起了呼噜,我依依不舍的端详着他,这次分开,下回再见面,真不知道我是人是鬼,盯着他额头上鸿沟一般的皱纹,我的鼻腔禁不住一阵酸胀。
十一点左右,走廊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幺鸡的哀嚎渐行渐远。
林昆不大不小的出声:“我去看住三子,你俩处理掉他!”
没多会儿,房门外传来“咚咚”几声敲击,我把我爸轻轻扶正,替他盖上被子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走出房门的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老头,那一刻,我流泪了,隐约间我看到他的胳膊好像也禁不住抖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