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沉思几秒钟,随即拽起贺鹏举的胳膊往后拉扯,哪知道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堵在封路墩子旁边的另外几个交警估计等了半晌没见到自己同事,竟然直接拎着强光手电筒走了过来,一瞬间几束刺眼的灯光直接晃照在我们身。
“别动!枪放下!”
“退后,把人质放开!”
几个交警顷刻间往后倒退,边退边大声喊叫,也眨巴眼的功夫,五六个荷枪武警抱着95式自动步枪涌动过来,在距离我们不到六七米的地方纷纷将枪管抬高离合:“不许动!”
“退后,草泥马得,不然我马干死他!”蔡鹰五官扭曲,手里的卡簧扎在被他搂住脑袋的那个交警的喉结,眼珠子瞪得溜圆的喘着粗气咆哮:“马给我往后倒退三十米!”
一个带队的青年拧着眉头低吼:“放下武器,否则我们有权利地击毙!”
这时候贺鹏举挣脱开,掏出手枪直愣愣的怼在我们坐的那台大车油箱,咬牙切齿的咆哮:“哥们,你穿这身衣裳除了为了保家护国还有想往蹦跶两下的意思吧?我明摆着告诉你们,我们都特么是帮走投无路的疯子,不要呼叫支援,往后倒退,退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否则我不介意一枪把油箱干烂,咱们一块玩完,这车里有差不多三十来个人,加你我,我这条命值了,弄不好,咱们全都能焦点访谈!”
“别冲动!”带队的青年微微一愣,随即朝着身后的其他同事摆摆手道:“放下枪,往后倒退。”
“谢啦。”贺鹏举咬牙冷笑。
一帮武警往后慢慢倒退,带队青年红着眼睛低吼:“你是青市漕运商会的贺鹏举吧?我明白着告诉你,你们跑不掉的,打黑办、精神明办、冀鲁晋三省的公安干警早已布下天罗地,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贺鹏举歇斯底里一般的狂啸:“少特么跟我废话,往后倒退,不许呼叫支援,否则老子不在乎手在添点血腥。”
等一队武警退出我们视线后,贺鹏举朝着贺安、蔡鹰出声:“赶快走!”
蔡鹰一脚踹在被他勒住脑袋的那个交警膝盖,挥舞手里的卡簧吓唬:“别抬头,不然老子扎死你。”
“你也一样哥们,双手抱头,屁股冲我!敢回头,我肯定开枪!”贺安一把推开他钳制的那个交警,我们四个拔腿往后狂奔,本来贺鹏举是准备翻出去路障往野地里厮跑,我拽住他低声道:“这么跑,更容易被警察抓到。”
“劫辆车!这台吧!”蔡鹰像只嗜血的野狼一般巡视几眼,随即挎着大步拽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辆红色尼桑车,随即几人一股脑钻了进去。
开尼桑车的车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看到我们几个满脸的凶神恶煞,直接吓迷糊了。
贺安攥着手枪坐在副驾驶,朝着小伙出声:“老弟,事赶事儿,算你倒霉,把车慢慢往后倒退,给我开到最近的城市。”
那小伙牙豁子打颤的回答:“大哥,距离最近的是献县,我刚从那边过来,满城全是警察,查的收费站口严”
我满头大汗的咒骂:“先特么往后倒车,找个镇子也可以!”
小伙赶忙倒车,我们顺着公路口迅速倒退,乌漆嘛黑的穿进一条土路,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不大点的小镇子,看到房屋和亮光,我示意小伙停车,我们几个赶忙狼狈的弃车逃离。
蔡鹰最后一个下车,临下车前,拿枪口指着那个小伙威胁:“本身按我的性格应该弄死你的,但特么我给你次活命的机会,滚蛋吧,如果你敢报警,老子肯定杀你全家。”
说罢话,蔡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钞票胡乱塞进车窗里,快步撵我们。
狂奔了十几分钟,贺安从裤兜里掏出那张早磨损的没有棱角的地图借着羸弱的月光翻动继续,随即出声:“这个镇子好像叫固镇,我记得距离这块不远处有家液化气罐的生产小厂,咱们往哪块跑吧,这种易燃易爆的场子更不容易被查,走吧。”
蔡鹰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安哥,你没事儿吧?”
贺安怔了一怔,随即吐了口唾沫咒骂:“我能有毛事儿,别废话昂,不然削你。”
其实不用蔡鹰吱声,我和贺鹏举也全都看到了,贺安的后腰处有一抹湿漉漉的血迹,估计是刚刚跟那几个武警对峙时候留下的,当然我们全都心照不宣的闭了嘴巴。
怕引人注意,我们没敢走大路,而是选择小道疾驰,可小道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这样,我们距离亮光处越跑越远,直至跑到了一座荒无人烟的矮山屯,我抬头一看,冷风嗖嗖,月光的照耀下,遍布都是高矮不一的墓碑,静静的矗立在我们眼前。
“这特么是坟地?”蔡鹰长着大嘴直接傻眼了。
贺安吐了口浊气,一屁股崴坐在地喘着粗气:“呵呵,这地方不错,当个归宿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