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过来,周勀三两步走到沙发前面,俯身压下。
常安猛地往后靠,头仰在沙发靠背上。
“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男女这种事上很随便?”
“啊?”
”啊什么啊,回答我!”
常安想说当然,毕竟之前那么多莺莺燕燕,可是周勀脸色很难看,这男人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这倒没有!”
“那你还问刚才的蠢问题?”
“……”
“还是说你觉得随便什么女人都能替我生孩子?”
常安脑子里一片茫然。
周勀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模样,最终败下阵来。
算了,这会儿跟她较什么劲。
周勀收拾了一下情绪,撑着沙发站直。
“起来吧,带你出去吃饭!”
常安:“……”
因为何兆熊车祸的事,假期旅游泡汤,不过常安也没闲着,下午去了常望德那里。
刚到的时候家里只有小保姆一个人。
“我爸和瑛姨呢?”
小保姆还在院子里伺候花草,“出去了,说是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朋友?”
“对啊,好像出了车祸,还挺严重的,常伯伯很担心。”
常安猜测应该就是何兆熊,毕竟两人以前在一个部队,现在何兆熊出了车祸,父亲去探望也很正常,只是之前倒从来不知道父亲和他关系这么好。
既然常望德不在,常安也没多留,打车回长河,路上又接到周勀的电话。
“晚上在你爸那里吃饭?”
“没有,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那你直接去老爷子那吧,老爷子想你了,我这边忙完再过去。”
……
周勀跟常安通完电话,还没划掉铃声再度响起。
“喂,周总…”
“说!”
“我刚去过酒店了,监控系统被挂了木马,昨天所有录像资料都丢失了,中午酒店才把系统恢复好,但昨晚七点到十点之间的停车场视频没能恢复得过来。”
“什么意思?”
“就是……文件丢失了!”
周勀听完轻轻磨了下牙槽,很好,对方反应很迅速,手段也挺狠。
那边徐南还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让他去弄监控录像干什么,但他又不敢问。
“周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周勀把思绪收回来,敲了下桌面,“暂时没有了,留意何兆熊那边的情况。”
……
何家别墅,何灵和方如珊快要把屋顶都揭反了。
“臭婊子,扫把星,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你敢扔,你敢扔一样试试!”
“怎么不敢,这是我家,你算什么东西!”
“我跟你爸结婚了,肚子里还怀了何家的种,按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妈!”
“放屁,不要脸的东西,滚,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陈灏东进门就看到女人的内衣包包鞋子一样样跟雪花似地从楼上扔下来。
“滚不滚?”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
“行,你他妈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
何灵也是彪悍,上手拽住方如珊的头发就要往楼梯上扔,好在方如珊反应快,一手拽住扶栏,躲过了一尸两命,顿了两秒,发疯似地冲过去抱住何灵的头就往墙上撞。
“你他妈敢动我我弄死你!”
“……”
原本在一楼看戏的保姆一看架势不对劲,纷纷跑上去,小姐太太地嗷嗷叫,可是怎么都分不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原本都是撒泼耍横的主,这会儿肯定谁都不饶谁。
陈灏东在底下看了一会儿,吼:“都下来,随她们去!”
“陈先生!”保姆转过来求助,“再打下去要闹出人命了!”
“闹出人命也是她俩的事,打吧,使劲打,要觉得不过瘾,你那谁……”陈灏东随手指了个保姆,“去,厨房拿两把刀来,一人给一把,捅起来更过瘾!”
保姆傻愣愣看着陈灏东,这姑爷也是个混子,浑身那痞劲看着就怪吓人。
“陈先生,别开玩笑了,您还是劝劝吧…”
“劝屁!”他现在没这心情和精力。
何灵他知道,性格糙,路子野,现在肯定容不下方如珊,可方如珊不同,她但凡有点脑子现在就应该休战宁人,毕竟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打没了她可真是折得本都回不来了。
陈灏东又抬头扫了眼楼上。
果然,方如珊先松了手,摸了把脸上的头发。
“看在你爸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要再敢动我,我报警告你故意伤人!”
“你…”
“你什么你?别忘了辈分上你要叫我一声妈!”
“我放你娘的屁!”
“还骂人?”
“骂的就是你,狗娘养的东西,还妄想母鸡变凤凰,我告诉你,没门儿……”
各种粗词脏话从楼梯上传上去,但好歹已经不动手了。
陈灏东龇了下牙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摸了烟,问保姆:“何宾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
“一直没回来过?”
“自从上次您来这边吃过晚饭之后少爷就一直没回来过。”
陈灏东眼色阴了阴,“行,知道了!”起身迈着长腿出去。
原本站楼梯上的何灵突然蹬蹬蹬跑下来,“灏东,你去哪儿?”
他停下,手机刚好响,看了眼号码,是本市座机。
何灵已经走到他身边。
陈灏东把电话接通:“喂……什么?好,我马上赶过去!”他匆匆收了手机。
何灵见他脸色顿变,问:“怎么了?”
陈灏东:“去医院!”
……
常安先到周宅,陪老爷子下了两盘棋。
六点左右周勀才到,难得周世青也在家,父子俩关了门在书房谈事。
半小时之后开饭,气氛不好不坏,只是周歆没在,常安更加自在些。
饭后留了一会儿,周世青回书房办事,其余围在客厅吃水果,聊着聊着自然又扯到了孩子事上。
周勀之前曾夸下海口,年底之前就会有好消息,可是这又几个月过去了,老爷子也心急,直接问:“我曾孙子还没动静吗?”
常安心一紧,架不住老爷子这么直接问,只是以往这种事都是周勀替她搪塞,这次常安自然也习惯性向他求助,只是后者面无表情,从盘子里拿了瓣橙子递给常安。
“你说吧,大概什么时候会有动静!”
常安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眼前都是一双双期盼的目光。
她要如何回答呢?
“小安,该不是你还不想要孩子吧?”刘舒兰似乎看出些端倪。
常安偷偷捏了下手指,“妈,我想再等等,我爸最近身体不好,而且前段时间我腿受伤,用了药,怕影响孩子。”
这个理由很充分,刘舒兰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随之缓和。
老爷子握着拐杖,扫了眼对面的周勀,突然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回房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常安看着老爷子佝偻的背影拄着拐杖消失在走廊,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喘不过气。
回去路上,周勀开车,他一路拉着脸没跟常安说话,常安也懒得吭声。
她心里有愧,但也只是觉得对不起爷爷毕,毕竟老爷子对她很好,也很想要个曾孙子,常安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除此之外她并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选择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孩子,决定权应该在她手里。
两人僵了一路。
到家后常安直奔二楼。
“有点累,我先去洗澡了!”
周勀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等一下!”
常安已经上了楼梯,回头,“什么事?”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
“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什么?”
“之前不是已经说好要备孕?”
“那是你的决定,我可没答应!”
“你…”周勀气得牙齿痒,努力稳住,“好,你没答应,但是当时你也没拒绝啊!”
没拒绝就是默认,这是周勀的认知。
常安叹口气,“你真的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