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就常安不怕冻死,结果车子挨近一看,果然…
“上车!”他撇了下头示意。
常安觉得自己该拒绝,可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跑过去。
上了车,她自然和陈灏东坐在后座。
司机回头看了眼,大概很奇怪陈灏东半路带了个女人。
“陈总…”
陈灏东扭头问常安:“去哪儿?”
常安刚想回答,他自己突然掐了下眉心,“算了!”他抬手拍了下司机座,“先去长河望墅!”
常安:“……”
车子很快并入主道,车厢内很安静,只是司机的眼睛一直往后座偷瞄。
常安有些受不了,她知道陈灏东一般都是自己开车,很少用司机,今天的作风却有些诡异。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
陈灏东扫了一眼:“来这边吃饭,应酬!”
“哦,难怪…”
“难怪什么?”
常安偷瞄陈灏东,他以前都不修边幅,夏天t恤冬天夹克就那么几件衣服轮流换,可今晚却穿了西装,这模样一看就从饭局上刚下来。
“人模狗样…”
“你说什么?”陈灏东突然转过来,眼神幽幽。
常安哪敢再说第二遍,这么坐着都能感觉到脸畔的寒气,她目视前方,“没什么!”
陈灏东其实已经听到了耳朵里,却没揭穿,只是兀自笑了笑。
前面司机又开始偷瞄。
常安咳了一声,她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可能应该把情绪收收好。
陈灏东已经看出端倪,低头扫了眼常安露在外面的小腿,“你不冷?”
常安:“还好。”
陈灏东:“好个屁,知道今天几度么,你穿这么少出来怎么没冻死!”
常安:“……”
他说话总是特别冲,常安没忍住转过来瞪了一眼,结果直接被陈灏东又给瞪了回去。
常安喘口气用沉默来掩饰心情,肩上突然多了件衣服,陈灏东把他的西装脱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亲近,常安闻到旁边传来的酒味。
酒味很浓,她忍不住皱眉。
他喝酒了?
“别动!”
陈灏东把人摁住,逼她把西装披上。
司机目光又开始往后视镜上飘,常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于是揪住西装领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奔驰s650系,典型的商务型用车,车厢宽敞是其最大的优点之一,所以一下子那女人坐得好像离自己八丈远。
陈灏东有些不爽,掐了下眉。
“躲我?”
“什么?”
“傻子!”
“……”
常安不愿再跟他讲话,这人总有分分钟把人气死的能力。
后半段路还算安稳。
路上常安又收到了周勀的微信,问:“晚饭结束了吗?”
常安回答:“在回去的路上了。”
片刻之后那边又问:“打车还是同事送?”
常安余光瞄了眼身旁坐的男人,他头仰在椅子上,闭着眼,手臂翻过来盖住大半个额头,西装脱了,只剩一件黑色衬衣,硕大一只,存在感特别强。
他今晚应该喝得挺多吧,看上去好像挺难受。
常安也没多问,毕竟没什么立场,只是偷偷咽了口气,在手机上打字:“打车回去的。”
她撒谎了,原因是不想节外生枝,很快周勀又回了信息,“路上注意安全!”
常安还没来得及回复,旁边黑影突然压过来。
“喂…”常安下意识用肩膀撑住,可是硕大一只她哪里承受得了,不得不张开手臂把人抱住,“怎么了?怎么回事?”
陈灏东抬了下眼皮,“胃疼!”
“胃疼?”
情况来得有些突然,她伸手摸了下陈灏东的额头,只摸到满手冷汗。
酒喝太多了吗?
“师傅,麻烦去附近的医院!”
抵达医院挂了急诊,人还有点多,排了一会儿队。
检查下来轻微酒精中毒,但并不严重,医生开了一瓶果糖液,常安扶着陈灏东去输液室插了针,折腾完已经十一点。
陈灏东似乎活过来了,岔开腿坐椅子上,对面常安正在看手机。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常安抬头,他脸色还没完全缓过来,看着很虚弱。
“没关系,我等你挂完吧。”
“家里那位不担心?”
常安怔了怔,继而答:“他这几天出差,我晚点回去没关系,再说你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
“……”
常安顿觉自己可能说多了,尴尬笑了笑,“你要喝水么?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陈灏东知道她在逃避,嗬了声,没理。
常安拽了下手指站起来,“我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饮水机在外面走廊,她匆忙出去,结果刚出门手机铃声又开始响,这次是电话,周勀打过来的。
常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还没到家?”对方口气有些冷。
常安沉了口气,斟酌一番决定还是得把谎撒到底,不然也没法解释。
“到家了啊。”
“什么时候到的?”
“好一会儿了!”
对方顿了顿,“为什么刚才电话响了那么久才接?”
“我洗澡呢,没听到!”完了常安又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你也早点…”
结果常安“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却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常安拎着手机看了眼,周勀已经先一步把电话掐断,有些郁闷,这男人的脾气真是说来就来,莫名其妙。
几分钟后常安才倒了杯温水重新走进输液室。
陈灏东正百无聊赖地在玩手机游戏,抬头瞄了一眼:“倒个水都这么久,以为你路盲病又犯了!”
常安懒得跟他理论,把一次性纸杯搁旁边椅子扶手上。
“喝吧!”
陈灏东嗤一声,捞过杯子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完了,也不管水漏出来滴了好几滴在衬衣上,喝完把杯子往旁边空位上一扔。
常安无语,过去把杯子捡起来,目光巡视一圈,绕了大半个输液室才把空杯扔进了垃圾桶。
陈灏东:“……”
靠凌晨一点陈灏东的吊瓶才挂完,两人走出急诊大厅,离停车场还有老长一段距离,风挺大,半夜气温降得更低,之前陈灏常安披的那件外套掉在车上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
她还死撑,“还好!”
陈灏东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把把人揽到怀里。
常安身子僵住,继而不安地甩了下肩膀,陈灏东箍得更紧,轻斥:“别动,我又不会吃了你!”
“……”
就那么一路被他半搂半抱地塞到了车上。
陈灏东先叮嘱司机送常安回去,车子一直开到别墅门口,常安打了声招呼下车。
“等一下!”
常安回头,原本在车里的陈灏东不知何时已经下车,手臂撑在车门上。
“还有事吗?”
陈灏东看着她回头,月光下一张小脸白皙柔和。
他心里像是有人拿钝刀在上面不断地割来割去,挂了一瓶果糖,酒精散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重的绝望。
过于冷静真是一种病。
真tm想疯一次啊!
“哥…”常安又问,“你有事说啊?”
陈灏东舔着牙根,挥挥手,“没事,滚吧!”
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