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结果换衣服输液的时候他又开始不配合,死也不肯放开唐棠,又是吼又是砸东西的,上官隽都挨了好几拳,更别说是替他扎针的护士,一靠近就被踹,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这种情况下,针怎么可能有办法扎得准?
不把赫连战止的手背扎成马蜂窝,只是扎错了几处,就已经算护士技术很好了……
唐棠坐在床畔的椅子上,看着被赫连战止死死握住的手,神情有些迷茫。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怎么办,几次想要起身离开,一动,床~上的人立刻就有感应,猛地收紧手,薄唇梦呓般喃喃自语,“别走……别离开我……别跟我离婚……”
碎碎的低语像如同利刃,生生地将她的身体劈开,淋淋的,僵硬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
看着病床~上两颊瘦削进去,才几个小时就已经憔悴得五官变得锋锐的男人,唐棠心仿佛有几十只手同时掐着一样,绞痛得厉害。
他撞死了她的父母,她不应该、也不能在这里,可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她的身体根本主不听使唤,站不起来,更没办法离开。
病房里的其他三个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父母被最亲密的枕边人撞死,唐棠没有直接动手杀了赫连战止,送赫连战止到医院,还留下来陪着,就已经是忍着常人所不能忍的痛了,他们不能因为赫连战止的情况不好,就苛刻地去要求唐棠把父母的事翻过去,跟赫连战止在一起。
没有人说话。
病房内一片死寂,除了赫连战止沉重的呼吸和不成句的低喃,再无其他。
上官隽看得压抑,胸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