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永远不懂慕言瀮的恐惧,而慕言瀮却永远不懂殷楚怡对他的执着。
因为慕言瀮的恐惧,他才会这般不要命的去做任何事情,因为害怕失去殷楚怡,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只望可以逆转结局。
而殷楚怡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太过在乎,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吃亏。
这一夜,慕言瀮一直半依在床榻上,批改着昨日拉下的奏折。而殷楚怡则在慕言瀮的怀中,睡得很香甜,殿内只听到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在慕言瀮养好身子的第二天,他就丢下殷楚怡一人,自己急着处理朝政之事去了。可能是这几日耽搁了不少的政事,接连三日殷楚怡一直没见到慕言瀮的身影。
殷楚怡私下中叮嘱宁公公,慕言瀮的身子刚刚好,这几日不能太过劳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殷楚怡忽略了一个事情,距离她服用回光丹的时间,恰好过了一个月。一直到午后,殷楚怡的身子慢慢开始冷热交替,甚至头还开始疼痛的时候,殷楚怡才记起这件事。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燕儿看着殷楚怡捂着脑袋,额上全是冷汗,心中不由一惊。
“无碍,回魂草的作用开始消退,你不必担心。”殷楚怡摆了摆手,她的身子就像是掉进冰窟一样,冷的殷楚怡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最叫殷楚怡有些奇怪的是,身子冷热交替,是因为回魂草开始失效,原本她的身子寒气比较重,现在丹药失效,她体内的寒气开始反噬也是常事,可她的头为何会这般的疼?
殷楚怡有些受不住的说:“燕儿,快些扶本宫会床榻上躺着,顺便派人守着本宫的寝宫,谁也不得踏入一步。”殷楚怡想到一种可能性,似乎能引起她头这般疼痛的原因也只有一个……
燕儿搀扶着殷楚怡躺在床榻上,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燕儿能感觉到,殷楚怡的身子越来越不对劲。
燕儿无意间碰到了皇贵妃的手,而此时殷楚怡的手无比的冰凉,就好像……就好像死人的体温一样,这种感觉叫燕儿心里特别不舒服。
殷楚怡有些不安的拉扯着燕儿的衣袖,她强忍着不适,十分虚弱的叮嘱道:“一会儿不管本宫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绝不可以去通知皇上,听到没有!”
“娘娘,可是你……”燕儿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原本燕儿打算一会儿就派人去御书房把皇上请过来,虽说皇上不懂医术,但至少皇上手中有凝雪丸,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管这次会浪费掉多少粒凝雪丸,皇上定会救娘娘的!
可现在,皇贵妃下令,叫他们把这件事瞒着皇上,这不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吗?
殷楚怡看到燕儿犹豫的神情,她就明白,燕儿心里定是起了要去找慕言瀮的心思。殷楚怡用尽力气,死死的抓着燕儿的手,不断的重复着:“你听到没!没有慕言瀮在,本宫自己也能,也能挺过这一关,你们不能,不能去找慕言瀮,不能去。”
殷楚怡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脑袋疼的几乎叫殷楚怡想晕过去,这种痛苦丝毫不必毒发的时候轻松。可好在,她此时还有一点意识,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娘娘,你这样硬撑着,奴婢害怕你的身子会受不住啊!就算你能受得了,娘娘你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住这种折磨,难不成娘娘你想叫这个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因为娘娘你的逞强而就此失却吗?”面对着这么固执的皇贵妃,燕儿也第一次体会到皇上恨得牙痒痒,可偏偏还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每次燕儿看到皇上被皇贵妃气的只想杀人,可皇上偏偏还不忍心拿捏皇贵妃的模样,她就暗自发笑,她感觉皇上就是心太软。可到了此刻,皇贵妃竟拿着自己的性命逞强,燕儿恨得只想一巴掌打醒面前的人,可惜她……不敢。
殷楚怡零零落落的说道:“本宫心里有数,回魂草大致是破了师父给本宫施的金针,本宫之所以会这般疼,估计是,是本宫五年前所有的记忆,就要,就要记起来了。”
殷楚怡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份记忆,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殷楚怡的确想知道五年前的所有事,她想知道自己和慕言瀮成亲前的点点滴滴,她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与慕言瀮纠缠在一起的,她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任性,她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狂妄,甚至……她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有多痛苦。
可是真的当这份记忆就快复苏的时候,殷楚怡剩下的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