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星拿过银子眉开眼笑:“多谢爷打赏,外房都有人,爷只消招呼一声,我和小秀便来伺候。”退身出去轻轻掩上门。
方奇吃着早点,“苗苗,这下你玩够了吧,偷了人家的东西,跑这儿来装大爷。”
苗苗嬉笑着洋洋得意地直点头,“不义之财,取之有道,也不算过分吧。话说就算不拿他们的钱,咱们那钱也一时半刻花不完,反正来此一趟,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总不能做个要饭的体验生活吧。”
方奇忙举手投降,“ok,我说不过你,休息一会就去做一身衣服。”
说这是总统套房一点都不过分,各个房间里都放着炭火盆,吃完早饭,出了一身的汗,苗苗就想要洗澡,招呼小秀进来,问哪有洗澡的地方。小秀马上说让茶水房烧水伺候他洗澡。
这间房子的隔壁便有个专门洗澡的地方,两人洗澡回来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中午有人送来酒饭,他俩才起床,吃罢午饭由燕星带着去汪记老店裁衣服,这汪老头给他俩量了身材,令人奉茶水点心伺候,那边便忙上了,等他们喝了第三遍茶水时皮衣皮帽便已经赶制出来。还有些衣服不急一时取,做好给他们送去。
回去取了金银骑上马由燕星领着去钱庄,走一路燕星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这聚和德钱庄原先是金国第一大钱庄,便是蒙元人来了,钱庄仍然是最大的。
转过一趟大街,果然看见一排六间大宅的聚和德钱庄,钱庄门口两尊石头狮子甚是威武。钱柜伙计一瞅这俩人便知道是大主顾,慌忙通知掌柜的,掌柜的出来迎进暖阁。茶水点心的殷勤伺候自不必说,这掌柜的还让人取出铜管烟袋请他俩吸。
方奇和苗苗把金银珠宝放在桌子上,解开给他看:“不知道你们钱庄在燕京城可有分号?我在燕京开了个广济堂药铺,若有分号存取也方便些。”
“二位爷尽管放心,聚和德从前是天字一号的钱庄,现在仍然是。燕京城的分号才开不久,听说那里以后是皇都,蓟州的总号也是要搬过去的,届时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掌柜的看着满桌子的金银珠宝,心说,此二人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非是江洋大盗便是世家子弟,但看这二人衣着谈吐颇为不俗,看来一定是南方贵族世家看形势不妙,所以才移居北方。
当下令人来称出金银,珠宝首饰则是寄存,并不折算成钱,若是折算成金银,只怕比所带的这些金银元宝还要多。账房几个记账先生盘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掌柜的把账本拿给他俩过目:“这黄金一共是三千两,银子五千两,珠宝玉石全在上面,二位看看数目对不对。”
苗苗拿过来翻了翻,点头道:“在下过目成诵,你们聚和德的章规我全记住了。”说罢朗朗背出来。别说掌柜的吃惊,便是那几个账房先生和点货的伙计也是目瞪口呆。章规一共七百余字,普通人哪有这个本事?
掌柜的心知肚明,哈哈笑着夸赞道:“这位爷果然记性惊人,放心吧,来钱庄寄存兑换的全是非富即贵的大家族,非是那些小钱庄可比。”嘱咐人分录三册,一册给他俩,一册存库房,另外一册放在柜上。
办完事,揣着银票出来,两人一身轻松,又随燕星到处闲逛。一路还特意注意一些药号铺子,蓟州是个大城,又是原先金国首善之地,当然药铺也不会少,也有几家大字号。
方奇一家家拜访,先拣了城中最大的药号“宝胜堂”,这家药号是号称金国宫廷御医,进去一看,果然是大,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坐诊的是个面目清癯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方奇递上拜贴,老头看了看上面的字:“燕京城的广济堂?”连连摇头:“没听说过?”
看这老头一副不屑的脸色,方奇心说,不给你露出两手来,你丫的也敢狗眼看人?不露声色伸出手腕:“那请先生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
老头也知道是来找茬来了,便号了下脉,但觉得脉象紊乱不堪,好似经络已经全断,愕然注视方奇:“你命不久矣,速速回去准备后事。”
方奇抽回手,点上钱庄掌柜赠送的铜烟袋吧嗒抽了口烟,“你看你久痢不净,只怕东参也保不了吧。”
老头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行医者“望闻切问”,这个年轻人最多也就是望,却又如何知道自已身患多年顽疾?语气不由多了些恭敬:“先生看我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