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高露露倒比她强点,至少有什么也明着来,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但是,她有些话也在理。俞庭君和白嘉言……刘舒心里不怎么对付。
回去的时候都第二天早上了,高露露没和他们一起走,直接叫了车,说是不顺路。出了门,刘舒就顺势挽住俞庭君的手臂,皱着眉头说:“我好像有点儿不舒服,头很痛,你陪我去药店买点儿药好不好?”
俞庭君没开口,江玦说了:“那我送朱妹妹、白妹妹和——”他目光望到郑雪,郑雪忙说“郑雪”。江玦又笑了笑:“——还有郑妹妹回去。”
嘉言一秒也不想多待,径直往右侧走:“那麻烦你了。”
路上,江玦和她们三个调侃,说起海淀这一片儿的风景名胜,哪个弄堂里的面条儿好吃,哪个学校的宿舍条件最差……他的话总像说不完似的,总有话题勾起来,且不重复,不让人觉得乏味,也说得不那么快,细水长流,不给人没话找话的尴尬感。
郑雪半开玩笑的语气,也是试探:“江哥,你这么帅,又这么有钱,人也这么好,处过不少女朋友吧?”
江玦也玩笑的口吻:“郑妹妹,你这是埋汰哥哥呢?”
“哪能啊?”郑雪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又忍不住问,“江哥、嘉言姐,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江玦笑而不语。
嘉言说:“几年前在杭州见过两面。”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的,郑雪心里有点儿不是味。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嘉言一眼。朱晴觉得气氛比较古怪,不过又说不清古怪在什么地方,也不敢多问。
江玦先把郑雪送到了,又把嘉言和朱晴一直送到宿舍区。下了车,他对朱晴说:“我和嘉言说点儿话,你先进去吧,路上小心。”
朱晴没怎么和陌生男人说过话,脸色微红,忙低头走了。
江玦回头对嘉言调侃说:“你的室友和朋友都挺有意思的。”一个二愣子,一个虚荣心爆棚,一个心机,一个白莲,简直就是绝佳配对。这是怎么凑一块的?
嘉言说:“你把我留下就是为了取笑我?”
“哪能啊?”
“有话快说。”
江玦笑了笑,正了正色:“你和庭君……你们……”
嘉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我和他,过去的就过去了。”
江玦欲言又止。
“不管怎么说,有事找我。”
嘉言微笑点头。
刘舒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把一只亮黄色的凯莉包小心地放桌上,拆了外包,又拆了保护膜,珍而重之地抚摸了几下。朱晴看到说:“好漂亮啊,你新买的?”
刘舒把包抱在胸前,闻了闻味道:“好香。”
朱晴走过来,也低头闻一闻,奇怪地说:“没味儿啊。”
刘舒瞪她一眼:“是钱的味道。”
“啊?钱不是臭的吗?”朱晴不能理解。
刘舒哼了一声,把包抱在胸口紧了紧。朱晴试探问:“你俞四哥给买的?”
“是啊。我就随口一说,他路过的时候就给我买了。”刘舒喜笑颜开,“他对我还真挺好的。”
嘉言正翻字典,听到这里手顿了一下。
刘舒说:“嘉言,你过来给我看看,明天我穿什么衣服配包好啊?是这件白色蕾丝露肩的呢,还是这条嫩粉色a字裙?”
嘉言没回头,笑了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刘舒不依不饶地笑着,走过来给她看裙子,放在面前比划:“你看看嘛,看看嘛,晚上我要去约会呢。”
朱晴不解道:“约会干嘛挑晚上哪?”
刘舒横她一眼,轻轻笑:“小猪猪,你怎么就这么‘单蠢’呢?”
“什么啊?”
“什么什么?”一直沉默着不答话的苏柔冷不防开口了,冷笑,“她这是在说,她晚上又得出去开房打炮。”
刘舒虽然就是这意思,但是被她这么一说,仍觉得挂不住脸,冷笑:“有让你插嘴了?你知道脸字怎么写吗?不待见你你就安安静静的呗。”
苏柔低头涂着护甲油:“寝室是你开的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有些人,牛皮都要吹破了。”
“你什么意思啊?”
苏柔讽刺道:“就是这意思啊。你以为人家真对你上心啊?拿你当幌子呢,自己动脑子想想想,送你个包就以为人家对你多好了。”
“你说什么!”刘舒过去拽起她腕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苏柔一把甩开她:“神经病。”
“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刘舒不肯罢休,眼睛血红。她自个儿心里也有点不确定性,直觉告诉她,苏柔知道些什么。
苏柔站起来:“好啊,这是你让我说的啊,说出来你可别哭鼻子。”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苏柔一指嘉言:“你那个他我之前也见过,他之前来找过嘉言,还在你认识他之前。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刘舒双眼血红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你、放、屁!”
苏柔抱着肩膀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坐回去:“你爱信不信。”
刘舒双手都在颤抖,回头盯着嘉言,几步就冲过去:“嘉言,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接跟我说了吧。你和俞庭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昨天你们在厕所呆了段时间,你们都做什么了?啊?”
嘉言看着面前这个对她抱着强烈敌意的女孩,心头巨震,指尖都微微颤抖。刘舒又质问她:“你说啊!”
嘉言屏住呼吸,牵起一丝笑容:“我们以前在杭州见过,只是普通朋友。”
刘舒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将信将疑:“真的?”
嘉言说“对”。
得到她的肯定,刘舒才露出由衷的微笑,歉意地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嘉言,我知道我有点儿小心眼,不过,我很难控制,我真的很喜欢他。而且,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微笑的眼睛望着她。
嘉言没说话,身体发软,但仍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俞庭君想要证明什么?想报复她吗?就算要找女人,不能找远一点吗?她和刘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也许,这只是意外呢?
他早就不在乎你了。
嘉言觉得心脏钝痛,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她拿起热水瓶,走出门外去。
刘舒说:“这个点去打水啊?人应该很多啊。”
嘉言说:“没事,晚点儿人也多。”
人走了,刘舒才收起笑容,脸色不那么好看地坐回去。她一下一下掰着她那做了没多久的美甲,看得朱晴心里有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