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潔儿父亲以为,这人,是腼腆的孩子吧?他发话,说:卫先生,今年贵庚?!程潔儿父亲紧张了,程潔儿说:什么贵庚呀?!人家才多大,才二十一岁哩!卫民刚想接话,说:二十岁。可是,程潔儿捏了一把他的大腿,母亲倒惊叹:小你七岁呀!她倒腼腆了,说:喜欢嘛!
还在乎这个么?!这像是表白,又像是演戏。卫民瞅着她的脸蛋,平日里,毫无血色,可是,她这次,脸却充血,红通通的像一颗苹果。卫民晕了,又喝了好多酒,他不懂,那是演技,是真实的。可是,她的父母,却对卫民十分满意,除了卫民佝偻的背脊以外,一切都好。
且说,常浩清。常浩清这时疯了,他情绪原本不好,受的事儿,又多。他怕了,因为,他刚刚拨号,打给端木欣。现在,他看表,手上的石英表,指着二十三点五十四分,再过七分钟,那是午夜,是明日。她不该回家恁晚,他坚信着,她还怀孕呢!是警察,就可以归家晚?!
警察是人呀,是凡胎**呀,又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他连续地打了三个电话给老婆,犹如贴上了一张催命符一样,这次是他活了恁久最紧张的一次。社会着实太险恶了,万一老婆横遭不测,还怀孕了,这是什么光景?!不知道为什么,貌似,是连锁的反应,他是这么想的:
当他,干起了威胁的勾当;当他,潜水,入了河底,发现了里面的光景,那是堆积如山的财富。他觉得,他的生命,或者他的生活,开始加快,好比一枚定时炸弹,开始加速,时间愈来愈紧迫。他觉得,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毫无作为,那么,他的时日,得到头了,是预感。
警察多半,可以感知生命。好比,学理科的人们,对数字,有先天的敏感;作家,对文字,敏感;而常浩清,陷入了坑内,他感应到了,端木欣,是出事了,是么?!打了好久,终于,一个电话,拨回。而号码上,恰好,是端木欣!他喜出望外,一接,却又好像给浇了盆冰水。
一真浑厚的男嗓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他说:小子,你寻你老婆,是么?!你老婆,给我绑架了,我要不多,一百万,你筹钱给我。三个钟头内,要么撕票。要听你老婆声音么?!我这儿有十个弟兄,我每隔十五分钟会打个电话给你,我想,每人日一炮,这时间是够了的!
常浩清大怒,说:你敢乱来!?他说:我有什么不敢?!常浩清说:我是警察!对头说:你是警察?!那你抓我吧,叫公安局抓我吧,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取钱的地儿,是在工会,三个钟头后,篮球场中央见。十五分钟,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常浩清顿时懵了,真懵了。
他处理过绑架案,有破获过,有失败过。但是,顿时,要求一百万赎金,他寻不出来。如果,变卖家当,如果借钱,寻高利贷,可都没问题。但是,这时偏偏,要寻出一百万,他傻了,完完全全地傻了。三个钟头,三个钟头对于好多人来说,无非是一眨眼,弹指间立马过。
但是,对常浩清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打电话,寻陈铭坚,陈铭坚傻了。常浩清询问,到底,要不要部署,作战计划?!比如,从对方手机来源查询;然后,寻出武警大队,包围工会。要么,通过端木欣前去的路线,一一调出监控路线,以及端木欣,所在的酒楼内。
突然,陈铭坚有如,震惊了一番。他是半睡半醒着,听着常浩清的话,每一句,都犹如一拳头,朝着自己的胸口内砸去。而他突然明白一个事儿,他说:等等!你别激动,别瞎激动!这事儿,没恁简单!常浩清刹住了车,陈铭坚问,端木欣,最近,有无端倪?!常浩清愤怒。
你在质疑我的老婆么?!当初她看上我,她将自己,给拉下了好多个档次,我无权无势,人家看得起我,那是对我恩赐!陈铭坚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常浩清知道,跟陈铭坚,执拗不过,然后,他说出,有关,验孕纸的故事。陈铭坚惊叹,果然啊!
常浩清说:怎么了?!陈铭坚说:你知道,卫民先前拍过一次拖吗?叫做钟思璇的女孩,还有庙街以前的大,叫佟世云。他俩死了,卫民差点儿死在马来国。全因,你现在的老婆,在钟思璇的脖子上,系上了一块玉。后来,拿到刑侦部那儿侦查,发现,里头的确有信号接收器。
然后,卫民发现,在他庙街家的屋顶上,又寻到了一个发射器,可以说,卫民已经给监听了。而,监听的信号,会从庙街,传播到你的家附近内。我们走访了好多家,比较可疑的,有电信工人、it职员、电脑维修部,可是,再多的警力,都是徒劳。只剩下,你家没有查询。
你理应知道,这是为什么了。还有,我希望,你看看你家,是不是,有个耳机;还有,是不是,多了一个“路由器”,但是,又不是一般的路由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