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一出口就后悔了,匡伊扬变成今天这样,跟我有最直接的关系。包括他现在躺在医院里面,也是为我挡了一棍子。
我这么说,着实有点过分。
正当我以为骆向东会毫不留情的揭我老底,臭骂我一顿的时候,他只是明显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已经分外明显,却没有马上出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了这口恶气,随即回我:“伊扬我自然会管,你明天马上回市中,如果我发现你还留在外面晃荡,别说我亲自给纪贯新打电话,叫他把你给看好了。”
我眼睛瞪得老大,却没料到骆向东有一天会拿纪贯新来压我。
我被他揶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不确定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气急,我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酒店里面走。
骂不过他,我还躲不过他嘛。
mike他们帮我在楼上开好了房间,我进门之后气得把包包甩在沙发上。心底说不出的委屈,我瘪瘪嘴,眼泪已经冲上了眼眶。
骆向东太能欺负人了,他因为他是谁啊?
坐在沙发上憋屈了近一个小时,我脑袋里面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犹记得过年当天,徐璐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曾经提起过匡伊扬。她说看见匡伊扬跟别人打架,甚至连警察都打。
那时候我猜匡伊扬心情定是不好,找个噱头发泄一下就是了,但是如今看来,他连k粉这种东西都敢碰,那真是不想好了。
比起骆向东对我的欺负,我心底更过意不去的是匡伊扬。在我们几人之间,他永远都是最单纯心善的一个,可因为我跟骆向东的事,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叫我于心何忍?
我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却是第一次明确的后悔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上天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会选择认识骆向东,我真是不会选择认识匡伊扬,这样我就不会错的如此离谱,搞得大家全都心力交瘁。
独自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直等到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我这才疲惫不堪的跑去卧室里面睡觉。
睡着了,满脑子都是噩梦。我梦见匡伊扬因为吸|毒而满身长藓,他伸手指着我和骆向东,呀呲欲裂的说:“我恨你们!是你们把我逼上绝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画面一转,只剩下我跟骆向东两人,骆向东说带我去一个好地方,结果他领我去到悬崖边。他指着悬崖下面,对我说:“梁子衿,伊扬被你害死了,你也害惨了我,别人都说我连外甥的女人都抢,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他面向满脸惊恐的我,冷声道:“你真要把我们全都逼死了才好。”
说完这句话,他纵身一跃,当着我的面跳下了悬崖。
“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呆的盯着陌生房间的陌生天花板。半晌,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是伸直的,五根手指维持着弯曲的样子,一直掰不回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怕睁开眼睛,我仍旧吓得满头是汗。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
mike他们跟我住同一层,他们昼伏夜出,显然还没有睡醒。而我,早已睡意全无。
满脑子都是匡伊扬,我担心他有事,所以收拾了一下之后,下楼打车再次赶往医院。
但等我到了医院之后才知道,原来匡伊扬早上七点不到就醒了,而骆向东很快办理了转院手续。
他们已经走了。
骆向东向来如此,行事干脆,他说不让我见匡伊扬,那我绝对是见不到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医院看见匡伊扬能说点什么,是请他原谅我喜欢上他舅舅?还是求他重新振作别再吸|毒,给他也给我自己一条活路?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本能的想要过来。
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主动打给mike,虽然他还没醒,可我还是在电话里面对他说:“mike,我们回市中吧。”
mike说:“我们今晚还想去j-night玩呢。”
我说:“不好意思mike,我得回市中了,我帮你们叫其他的导游过来吧,费用我来给。”
mike闻言,他问我:“子衿,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个刚认识不到三天,跟我不同国籍的人用英语对我表达了一下关心,我一下子眼泪没忍住,直接喉咙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最后,mike他们一行人还是陪我回了市中。他们确实是为了陪我,我非常不好意思,而他们表示理解,叫我换一个导游过来,让我休息两天。
张耽青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市中了,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松了口气,因为怕我在外面有什么意外,他不好跟纪贯新交代。
我满心私事儿,没办法再带团,也不想耽误游客,所以干脆跟许一凡说了一声,请了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