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除非我自己不在乎,或者有意装傻。
骆向东明显迟疑了一下,我敏锐的捕捉到,所以赶在他开口之前,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我最烦什么,你要是存心骗我,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骆向东见状,深吸一口气,眼神颇为无奈的道:“容馨会来骆氏实习一阵子。”
闻言,我顿时眉头一皱,却不能马上说些什么。
骆向东很快道:“我本想拒绝的,可这话掂量着没法说。我家跟容家的关系,如果容馨来骆氏实习我都拦着,那成什么话了?再者说,我要是非拦着不让,我爸一定会觉得是你小心眼,我怕连累着你。”
我下意识的问道:“容家家大业大的,干嘛大老远的从加拿大跑回来,非在骆氏实习不可?”
骆向东说:“怕容馨在森明,所有人都会顾及她的身份,没法好好上班。”
我冷笑着道:“在骆氏就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骆向东的未婚妻,就这头衔,谁敢得罪?
之所以这话我没说,不是我不敢,也不是怕伤着骆向东,我只是怕话一出口,伤着我自己。
骆向东看着我,眼中也是无奈多于解释,轻轻的从鼻间喘了口气,他出声说:“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怕你知道容馨在骆氏上班,你心里烦。”
我没应声,可心底的怒火已经消了一半,正在想骆向东说的上一句话。他说怕骆振业觉得我小心眼,所以没敢太深阻拦。
我也不傻,知道骆振业不喜欢我,想把容馨安排在骆向东身边,撮合他们两个。我对骆向东还是有信心的,可我心底的怒火就是控制不住,可能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另一个女人伴在自己的男人身边,而那个女人是他全家心仪的。
这已经跟信不信任没关系,就是单纯的膈应。
屋内短暂的沉默,我跟骆向东谁都没开口。kingb和queenb起初见我俩拉扯,远远地站在客厅那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许是过了能有半分钟的样子,骆向东伸手拿过放在柜子上的首饰盒,他打开盒盖,将里面一条银色的钻石手链拿出来。
我的左手被他拉住,眼看着他把手链戴在我手腕处。拽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我往前一步贴在他怀中。骆向东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我听到他很轻的声音说:“生气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就好了,千万别伤心。”
是啊,脾气发过就过去了,可如果心伤了,永远都会有一个裂痕在。
我视线逐渐模糊,慢慢伸手回抱住骆向东的腰,紧紧地,用尽我所有而力气。埋首在他怀中,我低声说:“向东……”
万语千言,我只需要叫一声他的名字,骆向东懂。
他也紧紧地回抱着我,轻声在我耳边道:“别怕,我不喜欢的女人,谁也强求不了我。”
骆向东懂我的无力,我能左右的了他,跟他发脾气,甚至是跟他动手,无外乎是仗着他爱我。可我奈何不了他的家人,左右不了骆家跟容家的思想,所以我害怕。
一段没有长辈认同更谬论祝福的爱情,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我很无力。
如此一来,我能寄托的便只有骆向东对我的坚定了。
跟骆向东在玄关处抱了好久,久到我差点在他怀中睡着。骆向东道:“好些了吗?”
我‘嗯’了一声,随即低声道:“心情跟上坟似的。”
骆向东道:“听到容馨要来骆氏上班,我就是你现在这心情。”
我沉默半晌,然后道:“向东……”
“嗯?”
“你累吗?”
骆向东道:“只要你别胡思乱想,我这头你不用担心。”
我说:“你家里给你的压力也很大吧?”
骆向东从没正面说过,骆振业非要选容馨当未来的儿媳妇,可今天这次被我偶然撞见,骆向东不得不承认。我也不是傻子,这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分明就是骆家认定了容馨。
比起我好像分分钟要失去他的恐惧和痛苦,我更害怕骆向东夹在家人跟我之间左右为难,活的很累。
直到面对婚姻,面对另一半的家人,我才知道原来爱情上的小打小闹有多么的可笑。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最艰难的是小三,可现在才明白,最艰难的是不被家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