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纪贯新,我说:“你的比他的好,你这个是东大寺开过光的,灵着呢。”
纪贯新用眼神示意骆向东手上的那条,我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道:“他那条就是普通的,我随便在地上捡的石头。”
这一次,纪贯新终于笑了。他氧气面罩后的唇角勾起,在若隐若现的水雾下看起来有些不大真实。
我站起身,微笑着道:“你跟家人说会儿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话音落下,纪贯新竟是动了动手指,他想要抬手,可手臂却抬不动。
我马上道:“你想干嘛?你说,我帮你。”
纪贯新想说话,面罩后的唇瓣轻轻开启。
安藤教授也在icu,见状,一帮人都有些紧张的望向他。他迈步走到病床边,帮纪贯新把氧气面罩抬起来。
纪贯新的呼吸马上变得有些沉重而急促,我赶忙俯身把耳朵贴过去,纪贯新很轻的声音说:“跟他……回去。”
我看了眼纪贯新,他喉结微动,可眼中的神情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叫我跟骆向东回夜城去。
喉咙紧到发疼,我睁大眼睛,微笑着道:“没事儿,我们在这儿陪你几天。”
纪贯新很轻的声音道:“回去……等我好了,我打给你们。”
我不忍心让纪贯新说太多的话,只得点头:“好。”
安藤教授重新把氧气面罩给纪贯新戴上,然后用日文对众人说:“不要让患者说太多的话,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纪贯新真的才睁开眼睛几分钟,可跟我说了这两句话之后,眼皮又开始微微下垂,明显的疲惫。
我看着他道:“你安心养着,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
纪贯新对我眨了眨眼,我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其他人,跟纪贯新告别之后,和骆向东一块儿出了iuc。
门外,骆向东看着我道:“表现不错,都没哭。”
我睁着微红的眼睛,努力笑着道:“答应过你,以后不哭了。”
骆向东眼带心疼的看着我,几秒之后,他出声道:“你要是想在日本多留几天也无所谓。”
我摇摇头:“不用了,他在这边医生和家里人都会照顾好他,我们也来日本几天了,该回去了。”
骆向东应声,然后道:“那我打电话叫关悦订票,你待会儿跟纪家人打声招呼。”
骆向东转身欲走,我‘哎’了一声叫住他,他转头回来看我,我说:“别叫关悦订票了,现在叔叔对你实行经济制裁,自然不会再让你随便走公司的财务。你让关悦订,关悦不敢说什么,八成要自己掏钱,还是我来订。”
说罢,不待骆向东回答,我又径自加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共同患难的时候,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你来解决,别说我不高兴。”
我话音落下,骆向东勾起唇角,对我说:“我是想说,既然自己掏钱,那我们别坐头等舱走了,给你省点钱,坐商务舱吧。”
我挑眉道:“要省钱就省到底,你怎么不说坐经济舱走呢?”
骆向东道:“我是无所谓。”
我说:“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我们俩正在走廊中说话的时候,纪贯宁推开|房门出来。我们三人六目相对,纪贯宁主动开口说:“你们要回夜城了吗?”
我应了一声,道:“等你哥养几天,再好一点,我们到时候过来看他。”
纪贯宁说:“谢谢你们过来。”
我说:“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纪贯宁吸了口气,然后意味深长的说:“本来给你打电话,一来是气你跟骆向东在一起,二来也是想看看你知道我哥生病,到底会不会来。”
我跟骆向东都没接话,几秒之后,纪贯宁无奈一笑,自顾自的说道:“骆向东不仅没生气,还陪你一起过来,我真是挺意外的。不过……”
她看着我说:“也许你们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吧,我跟我哥都祝福你们,等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别忘了请柬多给几份。”
骆向东说:“到时候一人一份红包,别一个人随份子全家都来。”
纪贯宁闻言,抬眼看着骆向东说:“你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
骆向东道:“没办法,现在要养老婆还要过日子,不能不精打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