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在夜城住了十年,平日里说话完全是夜城口音,这也是被他们给逼急了,所以狗急跳墙。
面对纪贯新,她气急败坏的道:“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好意思合起伙来欺负我吗?我招你惹你了?你想找简程励自己找去,我找不着他!”
她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
纪贯新见她已经焦躁到极处,他反而笑出声来,瞧着她道:“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见她蹙着眉头,他又道:“再说了,我们这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他话音落下,路瑶本能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他想起来了?
窥视到她心中的想法,纪贯新步步紧逼:“我看着你有些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路瑶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努力保持着面儿上的冷静,她还是琢磨了两秒之后,这才出声回道:“我从来没离开过夜城。”
纪贯新问:“我有说过我们是在夜城以外的地方见过吗?”
路瑶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没脑子嘴还欠。
她暗自后悔,纪贯新却是打从见她第一眼开始,便记起她就是在银座夜店中闯进男厕所,后来还贼喊捉贼叫人把他给打了一拳的‘女流氓’。
他往前走了一步,路瑶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见状,纪贯新笑着说:“男厕所好看吗?”
路瑶美眸一瞪,顿时臊了个大红脸。包间中的其他人闻言,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句话是从何而来。
纪贯新是故意要拿路瑶开涮了,所以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像是天桥的说书先生一样,绘声绘色的把三个月前夜店厕所的那一幕给讲了出来。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裤子都脱了,结果发现里面站了个女的。”
有人笑道:“三哥,那你当时没吓萎了啊?”
纪贯新还没等回,旁边的麦家辉已经忍不住道:“你当他是什么?二十四小时随时都能立着?”
一帮男人说的说笑的笑,路瑶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白,走马灯似的,最后落在了绿上面。
纪贯新回头笑骂:“滚蛋,你们一个个脑子里面装精了?成天就知道想些没有用的。”
一帮人坐在沙发上,就差拿起爆米花来边看边吃了。张耽青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挑眉道:“呀,我想起来了,你那天挨了一拳,后来说人跑了,不会就是这丫头和她的同伙吧?”
纪贯新道:“你说呢?”
闻言,张耽青忍不住‘啧啧’两声,随即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路瑶,一边摇头一边说:“妹子,不是哥说你,世界这么大,怎么你就往人怀里撞呢?别说哥没提醒你,纪贯新可是有仇必报的主。”
麦家辉从旁打助攻,他说:“欸?别把贯新说的那么没品好不好?人家一个女孩子,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贯新还能打她不成?”
说完,他看向路瑶,一本正经的道:“我保证贯新不会打你,但你想从这屋全身而退……啧,估计得剥下一层皮了。”
他故意加重了‘全身而退’和‘剥’这个字眼,路瑶想象力丰富,顿时觉得头皮都麻了。
他们这帮人闹惯了,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假如说纪贯新的演技可以拿到奥斯卡的小金人,那他的这帮朋友,最次也得拿个格莱美奖吧?
路瑶就算心理素质再好,可也禁不起他们这一说一唱,尤其是纪贯新虎视眈眈站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犹如砧板上的鱼,随时都可能被人宰割。
纪贯新跟他朋友调侃了几句之后,很快又把正题拉回到路瑶身上,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说吧,上次打我一拳就跑了的事儿,怎么算?”
好汉不吃眼前亏,路瑶想都没想,立马道:“对不起,上次的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好,你就当我们年少无知,原谅我好了。”
纪贯新觉得她真是能屈能伸,在他以为她会柔顺的时候,她偏偏竖起猫爪想要挠他;在他以为她会倔强的时候,她偏偏老实的像只绵羊。
男人往往会对出于自己意料的东西感兴趣,更何况这三年来,纪贯新过得实在是太无趣了。
不是没有女人挤破头往他面前站,可那些女人,他一打眼就知道她们心里头想什么,无趣。
看着面前的路瑶,她真是这几年来唯一能真的逗他开心的女人,更何况她还跟简程励有点关系。
想着,纪贯新忽然出声问:“你叫什么?”
路瑶正想着纪贯新一定会揪着打人的事情不依不饶,没料到他神转,所以一不留神,出声回道:“路瑶。”
话一出口路瑶就后悔了,凭什么告诉他?可转念一想,一个名字而已,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跟纪贯新杠上。为今之最,她得想想怎么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