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说过,可是,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路瑶太过敏感,简程励明明跟她隔着两米远,可她却好似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儿,女人用的香水。
心底突的一痛,牵扯到路瑶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痛觉神经。
她习惯性的忍痛,也习惯性的将痛化作不温不火却专能惹恼简程励的话:“新锐是目前国内最大最好的娱乐公司,打从我进夜大的那一天,就一直想着以后实习能够进新锐。现在好不容易学校有这个名额,我当然要去了。”
她知道简程励高傲,自己不如人,自然不会碍着她的选择。
果然,简程励不着痕迹的冷下眸子,出声道:“我还以为是纪贯新逼你去的,既然是你自愿的,那我还得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路瑶道:“等我学成以后,回头传授你一些新锐内部的经验。”
简程励似笑非笑:“行啊,预祝你早日出师。”
说完,他又道:“你睡吧,我出去了。”
简程励来得快走的更快,他们一个礼拜没见了,如今再见,前后加起来,也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
听到关门声的刹那,路瑶这才眉头一簇,心疼的受不了,疼到视线都模糊了。
她偷偷的喜欢他,就连流泪都不敢让他看见。路瑶躺下,躲在被子里面蜷缩着身体,六月份的天气,都要开空调的,可她却莫名的觉着冷,从心里往外冷。
路瑶有失眠的毛病,可能是从小想事情就想的多,心思沉。
而每次跟简程励吵架之后,这种情况更甚。十点多躺下的,夜里三点还没睡着。
刚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又忽然响了起来。路瑶浅眠,几乎两秒就睁开眼睛。
放在床头柜处的手机屏幕大亮,她伸手拿过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丁思铭’三个字。
想了几秒才记起丁思铭是谁,路瑶赶紧撑起半面身子,接通电话。
手机中传来丁思铭的声音:“路瑶,赶紧起来,师傅打电话说有条新闻要跟,你马上来丹凤路路口。”
饶是路瑶这么淡定的人,凌晨四点半接到这样的电话,也不免完全惊醒。
她下意识的道:“现在吗?”
丁思铭在电话那头语速很快:“对,就现在,我也正要往那边赶呢。”
路瑶一边翻身下床打开灯,一边道:“可我这边不好打车,不是不好打车,而是没车,我过去最起码得四十分钟。”这还得算上她全力跑二十分钟,跑到能打车的地方。
丁思铭问:“你住哪儿这么不好打车?”
这功夫路瑶也隐瞒不了了,只得如实说。
丁思铭道:“那你现在出门,尽量往前走,我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路瑶随便从柜子里面掏出一套运动服来。衣服都穿好了,忽然想到丁思铭说褚博瑞不喜欢太显眼的颜色,所以她又换了身黑色的。
冲去浴室刷了牙洗了把脸,路瑶拿好手机跟包,凌晨四点多就冲出了简家大门。
别墅区里面都是整夜亮着路灯的,可一到了外面,就是乌漆墨黑,什么亮都没有了。路瑶用手机灯筒照亮,黑夜里一个人快速的沿路往前跑。
跑的快岔气的时候,前方出现两道远光灯,不多时,一辆国产面包车停在她身边,丁思铭探头出来:“上车。”
路瑶坐上副驾的那一刻,双腿不停的在打摆子。
夜里温度不高,可路瑶愣是跑出了一身的汗。
丁思铭递了一包纸巾给她,出声说:“你胆子好大啊,一个人跑出来的?”
路瑶咕咚咽了口口水,开口回道:“不是跟独家嘛,难道还得敲锣打鼓,弄得人尽皆知的?”
丁思铭忍不住笑了声:“动作快,胆子大,这点真是符合记者的两大要素,师傅也会喜欢的。”
路瑶这才往后看了一眼,面包车后面是空的,她问:“褚博瑞呢?”
丁思铭说:“师傅先去了。对了,你怎么敢直呼师傅大名呢?”
路瑶说:“他又没说收我当徒弟。”
丁思铭道:“那你跟别人一样,叫他瑞哥吧,直呼大名我听着瘆人。”
路瑶跟丁思铭侃了两句,中途丁思铭接了褚博瑞的电话,说马上就到了。
等挂断电话之后,路瑶问:“我们今天跟什么新闻?”
丁思铭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你今天第一天上岗,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要是能熬到最后,自然知道要跟什么新闻。”
路瑶便不再多问,一路养精蓄锐,直到丁思铭将车子驶入丹凤路某高档小区外面的一处小饭馆门前。
面包车内,丁思铭转身从驾驶席钻到后面,架起了长焦镜头和各种拍摄工具。
路瑶帮他组装设备,动作利落干练,完全看不出是个新手。
丁思铭道:“有两把刷子嘛。”
路瑶但笑不语。
设备都弄好之后,丁思铭道:“我盯街口,你盯小区门口,别放过任何一个出入的人,尤其是戴帽子口罩和眼镜任何装饰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