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大抵是这个道理吧。
纪贯新开车回市中的路上,不知怎么就拐到了花海处,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各色鲜花,他只觉得自己这三十三年算是白活了,玩不过两个二十多岁的青瓜蛋子。
亏得他还背她穿过了整个花海,自以为挺浪漫,马上就要找人在这边动工修个漂亮房子给她。幸好这房子还没起,不然他真要把屋顶刷成绿色的了。
心底憋屈到极处,叹气都省了,纪贯新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甚至连一分钟都不到。油门踩下去,他开车回了市中。
麦家辉他们几个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给他,纪贯新想不接都不行。
接通之后,麦家辉亲自跟他说:“找了你小半天了,你跑哪儿去了?”
纪贯新声音听不出喜怒:“公司有点事儿,一直在忙。”
麦家辉说:“我还以为你又跑去夜大了呢。”
纪贯新唇角轻轻勾起嘲讽的弧度,没应声。
麦家辉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径自道:“出来吧,最近一直在忙老爷子的事儿,大家心情都挺不好的。我想跟你们喝点儿酒,说会儿话。”
“嗯,你们等我一小时吧,我回市中打给你。”
挂了电话,纪贯新继续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车子一路开回到景辰一品。其实他可以直接去找麦家辉他们的,可他又在心里说服自己,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别带着一身衰气出门。
回到家之后,他打开壁灯,玄关处的拖鞋摆放整齐,一双男式的,一双女士的。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整理拖鞋的习惯,所以拖鞋一般都不会放的这么整齐,路瑶回来过。
果然,余光瞥见左边的大理石柜台,那里安静的摆放着一把门钥匙。
心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纪贯新暗自冷哼。换了拖鞋迈步往里走,打开客厅大灯,屋内立马灯火通明。
客厅茶几边儿上,放着他下午送给她的腕表盒。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纪贯新转身上了左侧的楼梯。他回到主卧里面洗了个澡,中途随手去拿沐浴液的时候,指尖碰到了暖粉色的浴花。
他不好这口,是路瑶在他这边洗过澡,留下来的。
一想到路瑶,纪贯新摘下浴花,随手扔到垃圾桶里面,心烦。
从浴室里出来,他半干着头发,换了身衣服,迈步往外走。
楼梯正对着主卧房门,他本不用往客卧拐的。可纪贯新又想了,他只是去收拾一下那屋的‘多余’物品,该扔的扔,该丢的丢,省的看见了闹心。
推开客卧房门,还没等开灯的时候,纪贯新就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路瑶身上的。
一个人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一夜,那里就会留下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纪贯新一边想着明天叫人来彻底收拾一下,一边往里走。客卧大床上,被子铺的整齐,像是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打开衣柜,衣柜里面却是空的,只有衣架。
这一刻,纪贯新的心脏猝不及防的被人给猛戳了一下。终归是疼了。
她不仅是回来还表的,顺带还清走了自己的所有衣物。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是没打算再回来了。
纪贯新一动不动的立于衣柜前面,他想要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省了他的事儿,他就算不高兴,也应该没什么好伤心的。可为什么,心脏那里疼的他恨不得大声吼几句。
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怎么样。他想给她很多,可她从来都不要。她宁可拿走一堆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块的衣服,也不要他送她的腕表;
他曾经那么想让她高兴,甚至是讨好的问她,可她什么都不说,最后是他自作聪明的放了简程励,这才从她脸上看到几分笑模样。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对她身边的人好,她就会对他好。如今一想……
她到底还是有一手,攻心为上,是他失算了。
失算就失算,纪贯新忽然一阵恶气涌上来,他使劲儿甩上柜门,转身往外走。下楼的时候,他看到茶几上的表盒,所以顺道将表盒打开,把里面的腕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