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路瑶便转身站在盥洗池前面,继续洗东西。
小件放在池子里就能洗,像是床单被罩那种大件,她就拖到洗手间放水在地上踩。八月份的夜城,白天还是挺热的,可是晚上也凉飕飕。
徐应嘉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找事情发泄,可也怕她伤了身体,所以出声劝她:“瑶瑶,你别洗了,拿到楼下干洗店几块钱一桶,你何必呢?”
路瑶背对徐应嘉,声音如常的回道:“你忘了隔壁的床单被罩拿去洗,回来就染了过敏症?你不怕痒死?”
徐应嘉心疼她,同时也懊悔自己成了‘幕后黑手’,所以她当即跨进不大的洗手间,跟着路瑶一块儿洗。
“欸,你干嘛啊?”路瑶看着蹲在地上,使劲儿用手搓被单的徐应嘉,蹙眉问道。
徐应嘉话还没出口,眼眶就红了,她哽咽着说:“瑶瑶,对不起,我不应该教你跟纪贯新撒谎的,这事儿你要是早跟他说清楚,也许就没有之后的烂摊子了。”
路瑶心酸到不行,站在原地,她硬是忍下了好几波上涌的酸涩,最后才能轻声回道:“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跟纪贯新之间本身就有矛盾。”
她不信他,同样,他也不信她。
他们的开始不是正常情侣应该经历的过程,就算是先上船后补票,可也不排除有人上了船之后,发现这艘船不是他想去的地方,所以临时要退票的。
与其说是徐应嘉教错了,不如说她猜对了。
纪贯新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还住过别的男人,就算路瑶一早跟他说,也难免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徐应嘉赤脚蹲在洗手间的瓷砖地面上,哭的好生伤心。
路瑶则是强忍眼泪,她努力在心底告诉自己。没事儿的,真的没事儿的,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将寝室中所有能洗的东西全都洗了一遍,路瑶又站在椅子上开始擦窗户,擦完窗户又蹲下身子用手擦地,就连洗手间的地砖,她都用刷子刷的白皙透亮。
做完所有的活儿,已经超过夜里十二点了。路瑶躺在床上的刹那,只觉得腰像是折断了一般。好累,累的她想死。
不过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这样真好。
纪贯新跟张耽青,麦家辉和成霖一众人等,从饭店里面走出来,此时已是午夜,可他们局还没散,麦家辉喝了不少,非要做东请他们换个场子继续玩儿。
纪贯新也不想回家,所以坐在车上,任由代驾把他拉去夜色。
在夜色楼上开了个大包,有麻将局也有牌局,一帮人乐意玩什么就玩什么。
纪贯新坐在麻将桌一侧,听着喝多的麦家辉跟张耽青絮叨,他说:“你们知道的,我爸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结婚生子,结果我连这么小这么简单个愿望,都没能满足他。”
张耽青一边抽烟一边打出一张二筒,他叹气回道:“叔叔这病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也尽力了,别去想这些事儿,越想越憋屈。”
麦家辉摇着头,有些迷糊的说:“我不孝啊……”
成霖劝道:“你多想想阿姨,现在就剩你俩了,你以后多顾着点阿姨的心情。她想让你结婚生孩子,你就赶紧找个靠谱点儿的女人,三十多了,也玩够了。”
麦家辉应声:“我都想好了,半年,半年之内我就结婚怀孕,争取让我妈明年见着孩子。”
张耽青莫名的被戳到了笑点,他‘扑哧’一声:“叔叔在天有灵,真的欣慰了。”
三人一直在说话,唯有纪贯新少言寡语,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张耽青抬眼瞥了眼对家的纪贯新,‘欸’了一声,然后道:“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纪贯新微垂着视线,打出一张八筒来:“想着怎么胡牌。”
话音刚落,坐他下家的成霖就把牌给推了,清一色,胡很大的一把。
麦家辉喝的很多,所以迷迷糊糊跟着掏钱,张耽青则是笑道:“你是自己想胡,还是憋着让成霖胡呢?”
成霖早就看出纪贯新今天不对劲儿,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他问了句:“有事儿?”
纪贯新麻木的打开面前钱柜,点支票给成霖,淡淡回了句:“没事儿。”
张耽青说:“你高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一晚上没见你提路瑶一句,是不是你俩怎么了?”
提起路瑶,纪贯新心烦到蹙眉,难免回了句:“以后别提她。”
“呦,还真是这妹妹。”张耽青笑的不以为意,他以为纪贯新只是跟路瑶之间闹了点儿小矛盾,毕竟纪贯新就长不大,他这人做什么事儿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