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的带子本就没有系的很紧,加之两人之前在门口那一番搂抱,所以纪贯新伸手一拉,带子立马就松了。
吓了一跳,她低声轻呼的同时,立马抬手打了下纪贯新的手。她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吹风机,只听得‘砰’的一声,纪贯新眉头一蹙,吃痛的睁开眼睛。
路瑶已经从床边站起身,瞪着纪贯新,伸手重新裹好浴袍。
纪贯新眯缝着长长的眼睛,很低的声音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路瑶的面色在暖黄色灯光照耀下,看起来柔和的像是涂了一层蜜蜡。金黄中透露着一抹桃粉。
心里心疼他,路瑶面上没给他好脸色,皱眉道:“你是不是装病?”
明知道他不是装的,可谁让他手脚不老实,人都这副德行了,还是本性难移。
果然,纪贯新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你看我像装病吗?”说着,他简单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轻蹙着眉头,可怜兮兮的道:“我嗓子疼,给我喝点儿水。”
路瑶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水杯递给他。
纪贯新从床上坐起来,是真的浑身酸疼,从她手中接过水杯的时候,顺势拽着她的手腕不撒开。
他掌心滚烫,烫的路瑶忍不住说:“你行不行了?我们去医院吧?”
纪贯新把大半杯的水都喝光了,将杯子递给她,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低声回道:“别说我不行,我是要死还是残疾?”
说着,他用了点力气,将她拉到他面前来,然后环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胸口处。
这样的动作让路瑶面红耳赤,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推开他,可低头看见他乌黑柔顺的头发,以及他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的手,她忽然间就不想动了。
他就这么抱着她,良久才说:“我不去医院,你陪着我就行。”
路瑶缓缓抬起手臂,慢慢的,轻轻地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又用右手去摸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自己小时候生病,路柏全跟杜慧都这样哄她。
“纪贯新,你以前生了什么病?”
路瑶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病,才能让梁子衿无力到要靠幸运来赌一个结局的地步?
她话音落下,纪贯新过了半晌才轻声回道:“心坏了。”
路瑶一愣,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心坏了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她试探性的问:“是心脏病吗?”
“嗯。”
纪贯新靠在路瑶胸口,隔着浴袍,闭眼感受着她身上的柔软跟温暖。
终于得到纪贯新的亲口回答,路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从未在任何公开报道中听过纪贯新有心脏病,如果不是那条手链,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心底钝痛,鼻子也在瞬间变得酸涩无比,路瑶说不出话来,唯有低头盯着纪贯新的头发在看。
她一下一下伸手摸着他的头发,纪贯新吃了药,不知不觉中,竟是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路瑶在床边站了不下半小时,确定纪贯新是睡熟了,这才慢慢将他放倒在大床上。她坐在床边看着他,努力的去想象,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以前的他,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是学新闻专业的,也知道很多外界传给人的信息,不能尽信。她只知道二十八岁之前的纪贯新,身边绯闻不断,不管是亲口承认的,还是被别人给拍到的,反正要说他是个多克制的男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只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大抵爱玩儿,却没有想过,也许他那样一副纨绔子弟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无奈甚至是恐惧。
心脏病啊,病到只能靠老天来决定命运,那个时候……他该有多害怕?
路瑶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那个时候就遇见他。
怕他夜里发烧严重她不能及时发现,所以路瑶干脆在纪贯新身边躺下了,她伸手拉着他的手,时刻注意着他的变化。
纪贯新的睡相向来不好,加之身上发烧,半夜的时候,他翻来覆去,伸手扯开腰间的浴袍带子散热。
路瑶一直没睡熟,见他动弹,她立马翻身起来,摸到床头灯,打开之后就看到纪贯新敞开的胸膛。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脸上没有汗,应该是没有继续发热。生怕自己手上的温度探的不准,所以路瑶又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试纪贯新的额温。
有一点点温热,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路瑶舒了一口气,刚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闭着眼睛的纪贯新却忽然伸手扣着她的后脑,然后直接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