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话音落下,周婉萍脸色顿时一沉,那样子就像是路瑶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冷眼瞪着路瑶,开口便道:“我知道你跟贝贝这些年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可再怎么样,你也在简家待了十年,是简家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就算不把贝贝当家里人,但好歹也要念及贝贝她爸跟程励的面子,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平时不念声不念语的,竟然会背地里搞这些个小动作。”
说完,不待路瑶回应,她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靠上纪贯新怎么了?你觉得你靠上纪贯新,现在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你欺负谁我都不管,但是你欺负到我孩子的头上,这件事儿我绝对不能忍!”
路瑶这些年里,从未跟周婉萍起过正面冲突,哪怕以前周婉萍跟杜慧吵架,她也都是劝架拉架的那个。
可现如今,她真的没有必要再看任何人的面子。
粉唇开启,她出声回道:“你说纪贯新欺负简贝贝,我暂且不跟你讨论欺负这个词,你怎么不问问,纪贯新为什么要欺负她?”
出声回话的人是简贝贝,只见她激动的就差从沙发上窜下来,眼睛瞪得老大,更显得她那张布满红疹的脸,煞是可怖。
她仰着下巴,声音高八度的回道:“怎么不讨论?你看看我这张脸!”眯缝着眼睛,简贝贝说:“路瑶,你好狠的心啊,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竟然让纪贯新做这么损的事儿!”
简贝贝平时说她什么倒也算了,可她骂纪贯新……路瑶顿时脸色一变,声音从未有过的尖利,呵斥着回道:“简贝贝,你够了!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非要我当着你妈的面儿把你做过什么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
许是从未见过路瑶这般激动锋利的模样,一时间,简贝贝愣了一下,就连周婉萍跟杜慧脸上,也都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路瑶火冒三丈,简贝贝竟然敢当着她的面骂纪贯新,她真的动手打人的心都有了。
简贝贝也仅仅是愣了三秒钟的样子,她很快便更高的声音吵回来,“你吓唬谁呢?有理不在声高,我做什么了?还不是你为了报复我,所以叫纪贯新设了这么大一个套来坑我?”
周婉萍也从旁说道:“路瑶,要不是你跟纪贯新说了贝贝的坏话,纪贯新何苦来难为她一个小孩子?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先是让壹信把贝贝给签了,随后就利用各种工作拍戏之由,先是扇我们贝贝的耳光,然后又让她穿着大厚的棉衣跳冷水,在冷水里面一泡就是一个小时。”
周婉萍是真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说着说着,她眼眶就红了,更显得吐字咬牙切齿。话锋一转,她对着杜慧说:“你也是当人母亲的,如果我这么对路瑶,你会怎么办?你自己抢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也就算了,还教唆自己的女儿心狠手毒,我周婉萍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怎么就这么阴狠呢!”
杜慧扬声回道:“你们母女少在这儿血口喷人,瑶瑶是什么样的孩子,我这个当妈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你别一口一个我抢你老公,破坏你家庭,早知道我嫁进这个家里,会让瑶瑶受这么多年的委屈,我宁可一辈子穷着苦着,也绝对不沾你们简家一星半点的好处!”
杜慧将路瑶揽到自己身边,像是母鸡在保护小鸡一般,生怕路瑶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这么多年,这是路瑶第一次打杜慧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侧头看向杜慧,但见杜慧眼眶通红,眼底的目光却特别执着,像是今天谁敢说路瑶半个不字,她就跟对方拼了。
路瑶不怕跟简贝贝吵架,也不怕跟周婉萍对质,可这一刻,看见杜慧没化妆的脸上,露出岁月和沧桑的痕迹,她瞬间就哽咽住了。
趁着路瑶没出声之际,简贝贝站起身,伸手指着杜慧跟路瑶,大声道:“你们母女两个,一对白眼狼。路瑶,你不是找到靠山了嘛,那你带杜慧离开简家啊,何必让她赖在这儿?!”
路瑶咻的侧头瞪向简贝贝,逼着自己咽下所有的酸涩和哽咽,她目光凌厉,口吻冷漠的回道:“你跟谁说话呢?杜慧也是你叫的?原本我还想看在叔叔跟你哥的面子上,对你得过且过,你千万别逼得我六亲不认。”
能让路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把她逼到了极致。
简贝贝抿着唇瓣,瞪着路瑶,忽然就不说话了。不是她没得吵,而是她这次叫路瑶回来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吵架,而是让她跟纪贯新说,放自己一条生路。
但是一看见路瑶,简贝贝就忍不住想要跟她争个高下。
凭什么她一个外来人,受了他们家十年的恩惠,不仅她亲哥对她神魂颠倒,如今就连纪贯新也心甘情愿的为她出头办事。
简贝贝不服!
她生来就是千金小姐,路瑶算什么?土鸡插上了几根长羽毛,她也敢装凤凰?
但是所有的不甘跟愤怒,此时只能忍下。简贝贝瞪着路瑶,一声不吭。
周婉萍也知道此番叫路瑶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所以她沉下一口气来,虽然面色依旧不善,可还是尽量语气平缓的说:“路瑶,你叫我一声周姨,就是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那我今天就问问你,不管你跟贝贝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是不是什么事儿,都得关上家门,咱们自己解决?你叫个外人大费周章的在外头羞辱贝贝,算怎么回事儿?”
说罢,不待路瑶回答,她又径自补了一句:“我现在不想跟你追究谁对谁错,你赶紧叫纪贯新跟壹信说,让他们放人,贝贝要是再签在他们下头,还不得活活被折磨死。”
明明是她们理亏求人,可偏偏要做出一副‘我给你改过自新机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