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刮着,萧遥穿着单薄,也感觉到点微寒,但混元无极功只要默默运行,倒也不觉得怎样。
脚踩在继续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二人很快已经来到那座假山跟前。
本来萧遥以为,要跟薛冰一起翻过这座假山。
谁知走到山前,薛冰伸手在一块山石上一探,然后竟然打开一条通道,薛冰当先走入,萧遥也立即跟上,转眼他们就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
雪原。
这里真的是冰雪的世界。
极目望去,白花花一片,全部都是望不尽的白雪。
而在这白雪中,另外一道亮丽的风景,便是那些傲骨寒梅。
这些梅花,有的白色,在寒风中,跟白雪混成一块,也分不清楚,但也有一些别的颜色,譬如红色还有黄色,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则十分显然,娇媚万分。
萧遥跟薛冰距离很远,都能够闻到一股扑鼻的暗香。
薛冰这时转身,带着萧遥,从一侧的阶梯走上假山。
然后就一起进入了那望雪亭。
外面下着雪,刮着风,可是这望雪亭四面有屏风,拉下来,就可以挡住风霜,独留一面,以观风雪。
萧遥进去以后,坐下来就道:“这望雪亭建造雅致之极,当初设计之人,还真是独具匠心,别有一番雅乐。”
薛冰淡然道:“这亭子,是我爷爷命人建造的,极为坚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萧遥闻之苦笑,这亭子看着寂然不动,却已经在这天地间存在了二十年。
岂不是跟自己一样。
可是自己二十年前,还是一个人事不知的胎儿。
而这亭子二十年前这般,二十年后,亦复如此,当然是桑海可桑田,磐石却无转移。
变与不变,从来就是相互存在的。
“对了冰冰,我跟你一路来到薛家,却还始终不知道,你爷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种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却只能等死的病。”
萧遥眉头一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病?”
薛冰的脸上多了一些沉痛:“我也不清楚,爷爷身体一向健朗,可是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原先稍微好点,不算太过严重,可现在,连吃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萧遥听薛冰这么说,不由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一代枭雄,落得这种地步,怎不令人惋惜呢!
“若这真的是一种病,想必我那兄弟还是有法子解决的,冰冰,你也别太难过了。”
虽然他知道薛冰现在对自己并不感冒,但还是忍不住劝慰。
薛冰漠然:“就怕我爷爷得的不是病。”
萧遥一怔:“不是病?你怎会这样说?”
薛冰痛心道:“我爸说,爷爷很有可能,是被人废掉了武功,浑身功力消失,生命逐渐衰弱,已经是油尽灯枯,苟延残喘。”
萧遥闻之大变颜色,据他所知,这老一代东北王,在东北那可是赫赫威名。
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掌管东北,从未有人能够动他。
况且成名之后,建立那么大的基业,别人连靠近他都不容易,怎能够废他武功。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东北还有这种人物!
突然,他想起了自在门的那些高手。
他听闻宗门之中,多有一些闭关修炼的长老人物。
据说那些人,才是宗门中比较牛逼的存在。
连一个看门老人,都元婴中天之境的实力,那么那些牛逼人物,能够做到废掉老东北王薛应天的武功,应该也有可能。
可是灵隐山的自在门,向来不与红尘俗世有所瓜葛,怎么会做下这事儿呢!
薛冰这时候又已经道:“其实话虽这样说,但我知道,以我爷爷的能力,没有人能够废掉他功力的。”
既然没有人,那薛应天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萧遥可以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望望那寒风之中的白雪,梅花。
忽然又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有些花儿,只能在春天斗艳,竞相开放,姹紫嫣红。
可是到了冬天,却纷纷枯萎。
唯独这寒梅,在寒风中怒放,释尽芳华。
“冰冰……”
萧遥喊了一声,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