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口气更冷:“你还知道,算者大忌,越是自己亲近的人,越是重要的事儿,就越是模棱两可,吉凶难定!”
似乎为了让詹安杰知道自己所说的神圣性,她继续道:“爷爷也不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他死的时候,说了一句,人命天定!”
詹安杰凝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她的出尘,她的素雅,她的冰冷,任何一点,都不得不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美。
然而也许太美,太优秀了,反而让人不由自主的跟她划清界限。
“静小姐,你也认为,人命天定吗?”
女子容色不动:“算者测验祸福,凭借着的就是天定这一点,一切遵循一个常理,才有迹可循,有法可算。”
詹安杰默默道:“我因为不相信,所以才让你二叔去冒险,现在他果然死了,正应验了你爷爷给他测算的命运。”
女子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这是他们的命。”
“那萧遥呢?”詹安杰盯着女子,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女子的眸子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变得朦胧而不可测:“萧遥的命运,就是一片混沌,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未来,能的人,只有他自己,若不能破开混沌,开辟出非凡人生,也许就是终死混沌,就此湮灭。”
昔日有能算者,便是洛林的父亲,洛天苍,他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算出国h市的很多事情,也算出了萧遥将来出人头地。
可是萧遥的以后,他却没有算过,他已经没有机会,那么萧遥的未来,真的会如眼前这女子所说那般,不成功,便成仁吗?
詹安杰细细的咀嚼着女子说的话,许久才道:“人命也许真的天定,可是事在人为。”
女子瞥了他一眼:“你要对萧遥报复?”
詹安杰冷冷道:“萧遥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但正如你所说,他的未来,谁也看不透,也许,我不但该找个人将他给彻底干掉,还得在这个时候,将他的集团,也给再次覆灭。”
女子蓦然道:“完全不必。”
詹安杰一怔,不由问道:“这是为什么?”
女子透过门窗,望着北面天空,喃喃低语:“南海沉寂多年的龙,也该有动静了,萧遥是一个异数,他的出现,搅乱了天朝多年的平静,就像是一盘棋局一样,要重新来过,所有的事情,都如你所说,事在人为,你若能走到沉住气,也许,才会是最后真正安定天朝所有势力的人物!”
詹安杰听得眼中亮起光芒:“你说真的?”
女子淡淡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爷爷。”
詹安杰立即笑道:“怎么会,静小姐你得到刘老爷子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怎会不相信你的本事。”
女子哼了一声:“南海这片地域上,最大的势力,就是青红会,他们本来跟萧遥,就有宿怨,让他们动吧,萧遥不醒的时候,就是一头沉睡的猛虎,谁也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做出怎样的爆发,所以,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詹安杰本来还打算有所行动,但听了女子这话,当即道:“你放心,我会命令所有兄弟按捺手下,暂不动手。
女子闻言,不由低头,又抚起了钢琴。
琴声优雅,动听,却也有一丝淡淡的拒人之意,詹安杰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这里面的味道,也是不再迟疑:“我就不打扰静小姐了。”
言毕,他退出了别墅,大步走向船只,离开这座小岛。
西域,昆仑山,昨夜在昆城修整一夜,萧临风专门买了一头骆驼车,将萧遥放上去,然后他亲自赶着骆驼在大沙漠中行走。
这个时间,还是腊月的天,在任何地方,都冷的要命,沙漠里自然也是一样,风沙裂人肌肤,令人不堪忍受。
萧临风功力高深,却也被风沙吹得满身风尘,有些狼狈。
他却顾不得自己落拓摸样,将萧遥包裹的严严实实。
众所周知,沙漠里的天气,变化也是非常快的,日出的时候,还隐隐冷冷,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却又烈焰炎炎,把黄沙地面烤的跟蒸笼一样,令人难以承受。
这一切都不能阻挡萧临风前进的脚步。
百里路程,萧临风施展绝世轻功,单独穿过,根本不会花费太久,可是拉着驼车,带着萧遥,速度就被无限拉慢。
以至于走到夕阳西下,他们才看到沙漠的边缘,以及那森压压的昆仑山脉。
一看到那座最高峰,他的心里,就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跟萧遥前去天龙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遇到悟幻,联手对敌。
生死之间,毫无相间,无怨无悔。
而且,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关系,让他觉得,自己在儿子之外,还有这样一个后辈之交,实在是今生最大的幸运。
但现在,命运却恍若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萧遥还是萧遥,自己还是自己,但偏偏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纯粹肝胆相照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