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卢蕊自己起来,看着朗月禾香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和强忍的笑意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她忙忙的起来,也顾不得朗月扶她就往梳妆台那边去,等到一坐下她就明白刚刚容若到底是在笑什么了,心里一阵窝火,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两个人,再回过头去她便发现镜中的自己居然是扬起嘴角的,难怪不得朗月禾香见她瞪她们不但不收敛反而还笑出声了。
她故意撇了撇嘴,却还是掩盖不住眼角那快要溢出的笑意,于是也只好作罢,不再勉强自己,不过这样一来她难道今天就只能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了?张大夫不是说了她每日都必须要走一走么?
桃蓁园一众扫洒丫头正专心的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突然看见了少夫人的衣角过去,于是都立马停下来问好然后直起腰来的时候就看着她们家少夫人居然是蒙着面的,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滴溜溜闪着光的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蒙起面来了?这天这么热,难道不担心会透不过气来么?
卢蕊觉着今日出去溜达简直就是在接受眼神带来的考验,虽然她知道她们不过是好奇,但是那探究揣测的眼神也实在是让她觉得自己脸上这块布其实没什么作用,反而还欲盖弥彰似的,像是都看出来了她的不好意思。
罢了,还是回去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朗月禾香是知道内情的,虽然也都装作严肃的面孔,可是那若有若无的小眼神还是暴露了她们的喜色。
于是一众人更加疑惑了,若是因为少夫人病了才呆着面罩,可是为什么她身边的姐姐们一点都看不出担心,反而还隐隐透着喜色?
算了,认真干活吧,主子们的事情还是少打听的为妙。
后面接连着两三天容若晚上回来之后都是如上次那样缠着她不妨,她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怀孕不利于行更是抵抗不了,倒是每次都被他得逞了,偏偏她还不喊不出来,骂不出来,只能狠狠的干瞪眼,想着百日的行径觉得他一定是在作弄她。
可是这么个软绵绵的干瞪眼加小嘟嘴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说,还显得有几分娇俏可爱,倒让容若更舍不得放开她了。
卢蕊虽然不怎么出门了,却也一直没怎么闲着,她一直都在很努力的绣一方帕子,她要把这张帕子送给容若,让他带在身上,即便远隔千里也如她一直都在身边似的。
她绣得极其认真和小心,除开她一贯的女工不好以外,还有就是她不想让针把自己给扎出血,毕竟是带在身上的东西和送出的心意,沾了血就不吉利了,那样一来她就只能从头再来,可如果是那样,这帕子就绣不完了,她有些着急,但也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容若不知道她在绣帕子,每每晚上回去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有些心疼,所以到后来他也就放弃了“作弄”她。
这日,卢蕊依旧在孜孜不倦的绣着木棉花的枝干,忽然朗月出现在身后唤她,虽然声音已经很低,但因为她过于专注,所以只是这么一个轻声就让她抖了一抖,好在那个时候她正在研究怎么把树干的颜色错开绣才能更好看生动,没有拿针,所以没有蛰到手指。
朗月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颇有些愧疚的看着她:”姑娘,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卢蕊回过神来,笑着看她,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