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微微一笑,道:“是吗?”
正在这时,外头传出喧哗声,紧接着,一个面se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放声大叫:“老爷……”
&梅,是谁让你来的?”<梅的女子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来,是要打官司,要状告一个狗官。”
周昌一屁股跌坐在椅上,此时此刻,已是浑身乏力,连眼珠子都失去了灵梅咬牙切齿的道:“奴要状告周昌,奴本是清倌人,后来被周昌买下,将我养在杭州别馆,对我百般凌辱……请情天老爷做主。”说罢,娇弱的身躯已是跪倒在地,哭哭啼啼,我见犹怜。
本来一个清倌人,若是被某个豪富或者官人买下收养,已算是极好的归宿,这个女子,自被周昌收容,自然比在窑子里为梅来说,自是最好的结局。<梅这个时候,都狠狠的反咬了他周昌一口。
周昌彻底崩溃了,连这样的女子都被人挖出来,而且还如此背叛自己,那么……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登场的,乃是周昌的幕友。
巡抚和巡按一样,都没有属官,要办事,就得聘请幕友,这位幕友是周昌的同乡,本该是对他死心塌地,现在却已进了衙门,先是口称:“学生周旺,见过诸位大人,学生前来,乃是状告东翁周昌,他身为朝廷命官,违法乱纪……”
一桩桩罪行,自这位幕友口里道出来,血淋淋的,像是直接在周昌的身上划下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很深,几乎可以看到深深白骨。
周昌看到周旺的嘴脸,忍不住破口大骂:“本官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
周旺幽幽看他,森森一笑:“大人固然待学生不薄,可是这世上,却还有公义。”
这句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周昌不由戒备的看了徐谦一眼,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抚台大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自己竟还是小看了他,万般没有想到,居然能将这么多隐秘之事,这么多他信得过的人俱都摆在今ri的台上。
他扑哧扑哧的喘气,不知是因为义愤填膺,还是因为畏惧和害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剥得赤条条的娼ji,在街上游街示众。
而这时候,徐谦已是冷哼一声,从椅上站起来,道:“来,还不将这狗官拿下。”
在场的差役,并非是知府衙门的人,都是周昌的随员,这些人,此时本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周昌分明看到这些亲信之人,目光俱都流露出跃跃yu试之se,紧接着,几个人毫不犹豫,直接将他拉下来,周昌恼羞成怒,大叫道:“我乃巡按,非都察院,不可问罪本官,本官乃是钦命巡视四方,亦算钦差,谁敢动我,赵贵,你瞎了眼,平时是谁抬举了你。”
被叫到的赵贵朝他森然一笑,这个干瘦的人毫不犹豫,扬起巴掌来狠狠摔在他的脸上,叫骂道:“周昌,抚台大人在上,你还敢胡言乱语。”
周昌懵了,他不是被打懵,而是被眼前完全违背他常识的事吓懵了。
&梅和周旺的背叛,更难理解,自己是巡按,只要这个乌纱还在,他就依然在本省拥有监察之权,这个巡抚,到底有什么胆子,居然敢叫人将自己拿下。
按明律,巡按挂职于都察院,无论做出任何事,本省的官员也只能上书弹劾,在朝廷的公文和旨意没有下来之前,谁也不可对巡按不敬,现在,他依旧是巡按,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人出来提醒,这些布政使,这些刑官,还有这些学官,居然一个个露出来的只有漠视之se,竟无一人站出来告诉大家,这件事错了,朝廷的规章,不应该如此。
他看到的是,这些人都呆坐不动,分明一个个都成了同谋的共犯,一个个都成了徐谦的私奴,除了那小心翼翼的眼睛偶尔瞥一瞥徐谦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他不由咆哮:“徐谦,你是巡抚,莫非不知朝廷律令吗?擅自缉拿巡按,擅自命人羞辱巡按者,统统都是大罪,你就算要整我,也该上书,也该等朝廷旨意,你罔顾国法,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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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