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却是笑了:“其实这一趟你回来,朕倒是心安了一些,朕怕啊……”他竟真有一些后怕起来,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又或者是想到了其他的事,他继续道:“尤其是正德死得不明不白,有些事发生了第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徐谦道:“陛下不必多虑,任何人都不能兴风作浪,微臣虽是户部尚书,可是宫禁这边的事也会着紧。”
这话有点犯忌讳,你一个户部尚书,宫禁和你有个屁的关系,你还着紧宫禁,若是皇帝有一丝疑心,这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是跑不掉的。赠却是笑了,道:“你管好自己吧,据说户部那边一团乱哼朕就晓得内阁没有安好心,否则,怎么会轻易调你回京?不过朕虽然知道这里头的蹊跷,却是故作不知,你道为何?”
徐谦道:“请陛下示下。”
嘉靖道:“朕现在看上去似乎已经越来越坐稳了江山,可是朕总是觉得在这背后有点不同寻常,朕觉得内阁那边似乎服软得太快了,这不是杨廷和的性子,所以朕将你招回来才能心安,至于户部那边的烂摊子,实在不成,你跟朕打一声招呼,朕从内帑中拨一些银子过去,杨一清要向朕讨银子,朕是不给的,可是你不同。”
徐谦却是摇头,道:“宫里能给一次,但是不能给第二次、第三次,因此微臣以为,还是将这烂摊子收拾了才好,所以微臣以为,暂时还是不要动用内帑为宜。”
嘉靖笑了:“你的性子很对朕的胃口,不错,不动更好。”
说着说着,徐谦说起新政的事,将自己的设想一一说了,嘉靖沉吟道:“这新政是前所未有,历朝历代,新政不胜枚举,可是能成事的却是不多,不过你非要做王安石,那么朕也不妨做这宋神宗了。”
徐谦心里说,这还真没错,你老人家将来的谥号就是神宗皇帝。
君臣二人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嘉靖才意犹未尽地道:“你刚刚回来,车马劳顿,确实也该歇一歇了,早些回家吧,明日去户部当值,先看一看,等过几日,朕再召你。”
徐谦也不扭捏,拜辞出去。
这一次面圣,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嘉靖是不是敏感,又或者是不是太过神经质,可是嘉靖的心性却是变化了很多,嘉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呢?莫非在这京师当真有人图谋不轨,又或者根本就是嘉靖自己吓唬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样,许久不见,这一次见面之后,徐谦感觉自己和嘉靖的距离拉近了一步,他不由苦笑摇头,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徐某人怕是要成为大明朝的严嵩了吧。
旨意已经传到了梁府,接到了旨意之后,梁家上下又惊又喜。
尤其对梁松来说,意义实在重大,自己的父亲原本是罪臣,又死得不明不白,不但从前的旧好和世交不敢再和他们接触,便是将来回到乡中,也不免被人嘲笑。
自己的父亲死得如此冤枉,身为人子,既不能为其父平反,又不能风光大葬,甚至身为罪臣之子,将来自己的前途,只怕也已经毁于一旦。
在这种处境之下,梁松自然感受到了无比的艰难。
可是这一道圣旨,不但命礼部大葬,同时还追谥文直,朝廷追加谥号,最好的一个档次便是文正,接下来便是文忠、文贞,至于文直这个谥号虽然比不上文正,可是至少也有了一个交代,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有了一个交道。
想到这些,梁松不由潇然泪下,同时对徐谦满怀了感激。
就在梁家处在最艰难的时候,所有人对自己都避之如蛇蝎,而徐谦却是登门造访,不但如此,还为家父据理力争,谁都知道,想要为家父平反,极有可能连自己都要搭进去,毕竟给家父平反就意味着要天子认错,让天子认错,有这么容易吗?
跪在母亲的脚下,梁松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却是抬眸,正色道:“母亲,孩儿不孝,只怕不能再奉养您了,至于父亲······孩儿不孝,也不能为他守制,就让二弟和三弟代我尽孝吧,孩儿从此以后去给徐大人为奴为仆,徐大人要孩儿做什么,孩儿就去做什么,以报答这大恩大德。”
梁母却低泣点头,道:“我可以有个不孝的孩子,却不能有个不义的儿子。”
第二章送到,老虎这里是乡下,元旦了,赶集啊,孩子的幼儿园门口坑爹啊,好多旋转木马之类的奸商在那里摆摊,接小孩子出来,小孩子就往那里蹿有没有,只好两更了,身为一个奶爸,实在太悲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