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彩凤望着老伴红起的右脸,再也克制不住了,咣地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只听哎哟一声儿,虎着的脸瞬间立起了眉毛。“你怎么站在这里?”她看到站在门外不停揉着额头的保姆汪素云。
“太太,你的烫煲好了,请您和先生、小姐下楼吃饭。”汪素云看着一脸铁青的安彩凤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揉着额头的手赶紧放下,头也低了下来,不敢直视那双喷着火舌的眸子。
“不吃了,我没胃口,那锅汤全部给我倒掉。”安彩凤夹了一眼保姆,走了几步扭回头。“以后在楼下喊一声儿就可以,不用上来。你的头碰破了没有?客厅柜里有我的医药箱,去拿块创可贴。”
“谢谢太太,我没事儿。”汪素云点着头,呆呆愣一会儿,感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立即转回身噔噔下了楼。
林梅芝依在窗前与小男人许子明煲电话粥,眼睛盯着楼下,看到董福贵拎着皮包,挟着一把扫帚走了出来,扫帚上还飘着一根长长的塑料绳,向院门口走去,不时将头扭回来,笑呵呵地扫视着身后的别墅,没走几步将扫帚连同塑料绳一起丢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子明,是你让董主任来我家的吗?”她将掉在窗台上的黄瓜皮扔进一旁的纸娄里。
“没有啊,你是说明白哥去你家了?我没让他去你家,他说他下午有事儿,至于什么事儿没说。”红痣帅哥靠在床上,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挟着烟,嘴里吐着青雾,眼睛看着坐在对面床上的宋波。“哎!林姐,明白哥去你家干什么?”
“我哪知道?他去找我爸妈了,你说这家伙好玩不?身上背把扫帚,腰里缠着几道塑料绳,在我家院门口转了好长时间,看到我爸妈的车回来,他才进来,也不知道与我父母说了什么?现在走了。”林梅芝拉开窗户,将头伸了出去,发现董大明白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哦!让我猜猜,明白哥背着把扫帚,腰里缠着几道塑料绳去见你的父母,这是干什么啊?”许子明弹了下手上的烟灰。
“负荆请罪呗。”宋波眨了下帅气的眼睛,提示着小领导,他脚一登飘在红痣帅哥的床上。
“哦!对对,明白哥是向伯父、伯母‘负荆请罪’请罪去了。”红痣帅哥搂住宋波的脖子,将吸了一半的烟插进哥们的嘴里。“真没想到,我本以为是明白哥一句戏言,他还真去了。喂!林姐你在听吗?”他突然听到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打骂声儿。
林梅芝正与小男人聊得很开心,脸上挂着甜蜜的笑。突然,房门被踢开了,母亲安彩凤气乎乎地闯进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二个嘴巴。“妈!你干嘛打我?”她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小芝,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知道吗?你爸在扇自己的嘴巴子呢,你却有闲心在这里聊天,你长心了吗?挺大人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跟那个姓许的小子有过什么承诺?即使你怀孕有了孩子也不让他负责,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脑袋不识数?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安彩凤抢过女儿手中的手机丢在了一边。“告诉你小芝,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给许子明当‘二奶’的,也决不允许他‘包养’你或做什么‘地下情人’。别看他打发董什么来‘负荆请罪’这个哑巴亏我们坚决不能吃,喜欢你就要明媒正娶。否则,我告他小子去。”
“妈,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的婚事儿我做主,我嫁与不嫁,做‘小三’还是包‘二奶’我自己说了算。别忘了,我第一个男朋友是怎么黄的?还不是你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也看不上人家,说人家家里穷,父母是工人,没有你内科主任和爸的董事长体面。现在怎么样,人家是跨国集团的副总裁,要什么有什么。我就看不惯你这种小市民意识,总带着有色眼镜将人一看到底。许子明怎么了?他人好,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体贴我、关心我,爱护我,当时他是有女朋友的,他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和勇气来帮助我这样一个受凌辱地女人?我不是小女生,我是一个成年女人,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我怎么就不可以为我喜欢的男人生个孩子?”林梅芝趴在窗台上痛哭起来。
许子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搂着宋波脖子的手无力地放下,喉咙里像堵了一个疙瘩,有些憋气,他推开宋波,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火炉前,将一支烟杵在通红的炉盖上,轻轻地说:“林姐,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喂、喂——你在听吗?喂、喂——”
“喂喂个屁。”安彩凤抓起躺在地板上女儿的手机,大叫起来。“告诉你姓许的,小芝的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你必须对她肚里的孩子负责,要么打掉,要么结婚,这个哑巴亏我们决不吃,你让谁来说好话都不好使。你干什么?”她的声音瞬间没了。
“喂、喂,伯母你怎么了?”红痣帅哥耳边传来电话的忙音,手机被挂断了。
“小芝,你抢手机干什么?妈是在替你说话,在这个时候,你不能在傻了,必须让许子明担起责任,要么将孩子处理掉,要么结婚,他不能做个‘缩头乌龟’躲着不见我们,这样的男人你怎么就喜欢上了呢?他能靠得住吗?”安彩凤喘着粗气,手中的手机还是被女儿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