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意思是……让我扮作岳山然后去长安城里拜访李渊?!”徐子陵震惊地问道:“岳山和李渊是什么关系?”
刘煜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李渊称呼岳山为‘大哥’,而岳山则喊李渊作‘小刀’,他们的旧事还和碧秀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小陵见到李渊之后就发挥随机应变的能力,尽量做好我们的内应就行,其它的事自有我来办。”
“随机应变?说的简单!”徐子陵一脸菜色:“且不提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一堆的麻烦,什么‘大哥’、‘小刀’的,万一李渊要找我春风一度要怎么随机应变?”
寇仲笑眯眯的一拍徐子陵的肩膀,满带恶意的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陵少你就为了兄弟牺牲一下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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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计策的第二天清晨,徐子陵就扮作岳山上路了。而寇仲则在吞并了宇文化及的地盘后顺势进逼徐圆朗,做出少帅军正大肆扩张的假象来。至于说刘煜,少帅军上下只当他们的军师和跋锋寒一起出门,准备秘密拜访各大势力。
刘煜没有再使用“刘烥烨”的面具,而是换了一张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面白无须、看起来平凡而温和的面具。戴上新面具后,刘煜搭上了往关中去的客船,和几十个人一起挤底舱。倒不是刘煜给自己的新身份定位为草根,而是这艘客船的二三层全被姓沙的一家子给包下了,有钱也没有位置。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杨公宝库消息的传播,前往关中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了。为了尽快赶赴长安,刘煜只好勉为其难。好在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这沙姓富贵人家的老太爷犯了病,他家自养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看船上是否还有其它大夫。若实没有的话,他们也只能半路下船求医了。
刘煜当即毛遂自荐。把脉之后借针灸的掩护打了一道阴阳造化诀真气进那老太爷的体内,顿使病人红光满面、病症去了大半,他立时就被奉作上宾,不但被华宴款待,还住进了二层厢房,更搭上了沙家的这条线,使他能更为顺利地进入长安城。
这沙家的老太爷算起来还是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表哥,原本他们家可是洛-阳城的首富,生活那叫一个滋润。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先是独孤阀迁去了长安。后是李世民大军来袭,这沙老太爷当初一时犹豫,舍不下沙家洛-阳的根基,就没跟上独孤阀的迁移步伐。
这不但令独孤峰大为不满,还让沙家白白被王世充敲走了好大一部分家业。直到现在。洛-阳的战局越发紧张,他们才重新走了独孤阀的门路,急匆匆地举家迁往长安,连客船都只包下了半艘,甚至得和下等人同船……所以沙老太爷这就愁出病来了。不过若非如此,他们也遇不上刘煜这“神医喜来乐”,真是祸兮福所倚。沙家的心气平顺了些,自然也就生出了想要招揽刘煜的念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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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煜扮演神医喜来乐正顺风顺水,而另一边,“徐子陵牌”的岳山已经到达长安了。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尊——号称“千秋帝都”的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宫城和皇城乃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可说是泾渭分明、各有布局。
徐子陵踏上阔达四十丈的朱雀大街。放眼望向两旁的商铺民居:富户家的宅院当然是极尽华丽巍峨的,而商铺酒楼的建筑亦无不显出匠心独运的特色——得到鲁妙子建筑学真传的徐子陵越看越觉得兴致盎然、目不暇接。
一路走来,直到夕阳斜照、夜幕渐临,街上的行越来越少,徐子陵才微觉怔怔然:他该怎样去见李渊才不显突兀呢?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到宫城门口大喊一声“我是你大哥岳山,小刀快来一见”吧……那该有多傻啊,徐子陵顿时傻眼了。
不过徐子陵转念又想,他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长安,身为唐王的李渊肯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派人来请,那不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么?徐子陵这样想着,也就放下了心来,缓步而行,准备先找家客栈歇息一夜再说。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街上车疏落,徐子陵走过西市,来到跃马桥的西端,寒风呼呼吹来。石桥上有人正凭栏俯视下方流过的永安渠,他的身形潇洒好看,然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类的感情,那双按桥栏的手晶莹通透,似乎带着些杀人不眨眼的残酷味道。
徐子陵打从心底里冒起一阵阵的寒意——李渊还没见着,就先遇上了石之轩!而且还是这副表情的石之轩,一看就是要杀人的样子……他心下惴惴,脚步却丝毫不停的走上跃马桥的斜坡:因为以岳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后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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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徐子陵的诸事不顺,刘煜这边可真是顺利极了,餐餐都是筵席,还有沙家三兄弟亲自作陪。
这一夜,俏婢们如往常一样送上佳肴美酒,沙家大少爷微笑道:“喜先生的医术实在高明,教人惊服。不瞒先生,家父自得病之后,我们兄弟几个请遍了洛-阳的名医。仍是丝毫没有起色。此次家父又在船上犯病,我们全家都愁得食不下咽。可是先生只花了两天时间,便使家父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走路说话皆与常人无二。先生的医术确是神乎其技。”
刘煜从容笑道:“老太爷的病很容易被误诊为伤寒,不对症而下药,才会久病至今。事实上他老家是因过度思虑以致郁结成病,心郁则气结,所以药石无灵,故而不开药,只为其施针,以活血行气,自然大有效果。这只是对症而行,当不得大公子这般重誉。”
沙家众都对刘煜的医术以及气度风范心悦诚服。晚宴就这种融洽的气氛下结束,饭后沙家二少爷亲自送他回房,感激道:“多谢喜先生根治爱妾的长年累月都治不好的偏头痛症,此次去往长安,先生可有打算?”在诊治沙老太爷的同时。刘煜也顺道为沙家的一众主子们诊断一番,颇是治好了一些难言之隐。
刘煜心知对方有招揽之意,当然好声好气地回应,更透露出有意被招揽的意思,引得沙二少欢喜不已,他又借机打探沙家在长安的靠山。沙二少有心显摆,自然吹嘘了起来。说道:“之前喜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沙家不单是洛-阳的首富,更与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的独孤阀往来密切,阀主独孤峰就是我爹的亲表弟。现在独孤阀得到唐帝李渊照拂重用,又怎可能不提携我们呢?更何况今次我们全家迁往长安去,乃是得到了建成太子的邀请。他绝对会保证们沙家的富贵和锦绣前程。喜先生医术通神,将来肯定大有所为。”
刘煜自然连连应诺,双方都大感满意,欢喜暂别。对于能够搭上李建成这条线,刘煜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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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定杨军在西北虎视眈眈。但大部分的世家权贵仍不认为边荒军阀有入主中原的可能,在他们看来,李阀才是当下最有可能逐鹿成功的大势力。可是,慈航静斋却对李唐继承人李建成毫无善意:她们表面上似乎是相助李阀以最快的速度夺去天下、令万民过上好日,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帮助李世民——这一点李建成怎么可能看不出?
李建成身为大唐太子,自然无法像秦王李世民那样亲临战场,但他居中指挥、统筹后勤,对大唐江山同样也是功不可没的。然而慈航静斋却总是到处宣扬秦王的战功赫赫和李建成的毫无作为,她们简直就已经触犯到这位太子殿下的底线了,偏还不知收敛,李建成恼怒之下,自然就想要对付慈航静斋了。
不过想要对付慈航静斋的话,没有武林高手那可没戏,于是乎魔门众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借由杨虚彦的牵线,一点点地渗进了大唐各部,其中尤以太子东宫之中的魔门高手最多。事实上,正是由于定杨军的唯我独尊和宋阀的油盐不进以及少帅军的底蕴不足,慈航静斋和魔门才会都选中了李阀,就连石之轩也亲自潜伏长安城中,筹划这场“正邪大战”。
“霸刀”岳山来到长安,这显然是个计划之外的变数。他既跟祝玉妍有染,又对碧秀心有情,还能影响到唐王李渊——这样的一个人,对于石之轩来说就是个大阻碍,是非除去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