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丽儿还是不说话,刘煜也不好逼人家,直到离帅帐不足三十米时,她才轻轻地说道:“相爷说的话属下和姐妹都听见了,我们都很高兴,终于知道了相爷的心里还是有我们的!以后我们都会听相爷的话,再也不闹着上阵杀敌了!”
看着说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往回跑的咯丽儿的背影刘煜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淳于琼,至于其他的事还是放在以后再说吧!
一进帅帐就看见了被两个背嵬军战士看管着的淳于琼,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先前刘煜所见到的那个有着沉稳气度和冷凝表情的一方大将了。被五花大绑的他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神情更是萎靡之极。
刘煜一边走向帅座,一边说道:“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淳于将军呢?快快松绑、置座!”
被背嵬军战士解去绳索的淳于琼并没有落座,反而勉强的挺直了腰杆子站在帐中央对刘煜怒目而视。
刘煜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和颜悦色的说道:“淳于将军,你的家人都在哪儿啊?如果是在邺城的话,那最好先把地址给本相,本相好让人前去护卫,以免被乱兵蟊贼骚扰!”
没想到刘煜这番出于善意的话却引来了淳于琼的破口大骂:“刘煜你这个狗贼想要干什么?是英雄的就别拿妇孺要挟人,有什么事都冲着老夫来!”
刘煜满心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无奈,看着怒发冲冠的淳于琼,他淡淡的说道:“淳于将军看起来似乎对本相极为不满?”
淳于琼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对刘煜说道:“就你这样的乱臣贼子难道还想要老夫敬佩你不成?”
刘煜制止了想要上前教训淳于琼的两个背嵬军士,冷然问道:“不知道本相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淳于将军称为‘乱臣贼子’啊?”
淳于琼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理会刘煜。挑挑眉,刘煜追问道:“本相扶幼帝登基、起能臣治世、使百工乐业、令黎民安居,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我大汉千秋所计,这样的作为竟也要被冠以‘乱臣贼子’的称谓吗?”
听了刘煜的话后,淳于琼先是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才直视着刘煜大声说道:“虽然我们是敌人,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你在治民上很有一手,就连得到儒门拥护、拥有众多杰出士子的袁大将军也比不上你。在你势力范围内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的确要比其它地方的人好上许多,甚至比之我大汉全盛时期也要略胜一筹。”
敌人的赞扬总是会让人心情舒畅,刘煜自得的一笑,接着又泛起了一丝好奇:“既然你也知道本相爷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国为民的,那你又为什么要骂本相爷为‘乱臣贼子’呢?”
淳于琼睁大眼睛直视着刘煜,怒斥道:“先不说长安、洛阳两个地方的朝廷谁才是大汉正统,就你对东都皇上的态度就说明了你是一个比之董卓还要嚣张的乱臣贼子!”
刘煜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本相爷身为皇帝的姑父,一向对他都是很好的啊,又怎么会嚣张呢?”
听了刘煜的话后,淳于琼神情变得很激动,他似乎想要冲到刘煜面前来,可是却被背嵬军拦住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大骂道:“你这个***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汉室宗亲?就算你是皇上的姑父,但同时也是皇上的臣子,怎么可以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呢?你这样一来又与董卓有什么样的区别?!依老夫所见,就算是当年的董卓也没有你这么嚣张!”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刘煜依然听得心中郁郁,随口问道:“本相爷又怎么比董卓还嚣张了,说来听听!”
淳于琼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竟变得通红,他看着刘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但把持朝政、架空皇上,还不分尊卑!不但对皇上呼来喝去,而且还任意的打骂,这也是为臣者所能作出的事情吗?你,你简直是枉顾伦常,实在罪该万死!”
淳于琼的话让刘煜微微一楞,忍不住辩解道:“本相爷怎么把持朝政了?难道你认为像司徒郑玄、大司马卢植、光禄勋孔融这样刚直有德的当世大儒会成为我的应声虫吗?难道你认为像宗正刘虞、大鸿胪刘表、卫尉刘岱、太常刘繇这样的宗亲会任由我破坏大汉的根基吗?架空皇上?哼!皇帝心智还未成熟,如果现在就将朝政交给他,那恐怕会被弄得一团糟的!如今皇帝有荀彧和张昭两位侍中照料教导,相信再过几年他就有能力明辨是非了,到时候本相爷自会还政于他!”
淳于琼虽然是一个好将军,但绝对不是一个好辩客,刘煜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他说的哑口无言。他楞了一会儿才说道:“即使你没有把持朝政、架空皇上,但就凭你对皇上呼来喝去、任意打骂一事,就能诛你九族了!”
刘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他问道:“我什么时候对皇上呼来喝去、任意打骂了?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啊?”
淳于琼瞥了刘煜一眼,不屑的说道:“老夫一直认为你刘煜虽然是一个狂妄嚣张的乱臣贼子,但却不失为一个敢作敢为的真男儿。可你现在这种态度真是令老夫失望啊……”
“停,停。”刘煜皱了皱眉头,挥挥手打断淳于琼的感叹,很是直接的问道:“说重点,别废话。”
也许是刘煜毫不客气的话伤了淳于琼的自尊心,他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此事传自东都皇宫,说你不但在宫中不分尊卑的称呼皇上的小名儿,还常常在皇上的圣躯龙头上动手动脚,更有甚者还借着指导武技之名对皇上进行殴打。你的这些行为被无数的皇宫侍卫和宫女内侍们看在眼里,难道你还想要否认吗?”
晕!我是皇帝的姑父,在私人场合叫他“辩儿”又有什么不对了?!身为长辈摸摸晚辈的头、拍拍晚辈的肩又有什么了?!至于所谓的“殴打皇帝”,那也是我在训练辩儿的实战技能。既然是“实战”,那自然得真打了,这难道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看到刘煜真的默认了这一切,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淳于琼又激动起来。看他那副激烈挣扎的模样,刘煜确信如果没有那两个背嵬军士按住他的话,他一定会冲上来打刘煜的……
摇了摇头,刘煜问淳于琼道:“淳于将军,传言不可轻信啊!不如你暂时加入我军吧,好好的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乱臣贼子’!”
淳于琼毫不领情的说道:“老夫生是袁大将军的人,死是袁大将军的鬼!要是老夫为了苟活人世而向***投降,那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我淳于家的列祖列宗啊?”
没有了耐心的刘煜一拍面前的案几,沉声道:“好你个淳于琼,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本相爷真的不会杀你!再问你一句,你降还是不降?”
听了刘煜的话后,淳于琼完全没有一点俘虏该有的态度,用比刘煜更大声的腔调回吼道:“说不降就不降,要杀便杀,我淳于琼要哼半个字就不算是男子汉!”
刘煜冷冷地一笑,阴森森的说道:“如果你不投降,那么邺城的守军都将会为你陪葬!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的部下打算一下吧?”这可不是刘煜本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心态看重淳于琼,而只是单纯的想要耍耍他,谁叫他一直在骂刘煜呢!
果然,刘煜的话让淳于琼的脸色连变,看得出他的心里正在不断的挣扎着是“死”还是“降”。就在他终于要作出决定的时候,侍卫通报说郭嘉在外求见。刘煜瞥见淳于琼那松了一口气似的脸色,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你以为能拖得了吗?哼!
郭嘉进帐后一见淳于琼竟然也露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气似的神情,他一边向刘煜施礼,一边对刘煜连使眼色。刘煜知道他是想要和自己单独谈谈,但刘煜现在还没有惩治淳于琼,自然就对郭嘉的暗示不理不睬,反而直接问道:“怎么了,是在城内巷战时遇到什么不利的情况了吗?”
见刘煜对他的眼色无动于衷,郭嘉只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回禀相爷,我军现在已经彻底的拿下了邺城。”
刘煜微微一惊,先看了没什么表情的淳于琼一眼,然后才问道:“怎么会这么快啊?难道吕布和他的狼骑兵没和我军交手就跑了?”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我军进城后只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抵抗,根本就没有见到吕布和狼骑兵的影子。”
“哦?!”刘煜眼睛看着淳于琼,嘴上却问郭嘉道:“你知道吕布和他的狼骑兵到哪儿去了吗?”
“微臣已经问过降卒了,据说吕布和所有能行动的狼骑兵都在昨天晚上就保护着袁绍的二公子袁熙出北城而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先回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