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一个斜身闪过瘦猴子抽冷子递过来的双环大砍刀,又偏头让过了劈来的大板斧,当斧刃拂过他的头侧,他的“大力金刚掌”已在一阵隐隐约约的雷鸣中倏然劈出!
大吼一声,对方右手斧不及收回,左手斧却由下往上,猛力逆劈左冷禅的双手。左冷禅双掌一收,在斧面上轻按了一下,整个身体顺势飞旋,双脚猛蹬如椿,他的对手连变招的念头尚未及兴起,就被踢得飞跌而出!
那壮汉的大板斧一柄业已脱落,而另一柄则在手中狂乱挥舞防人趁机偷袭。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很背,别的地方不落,偏偏落早许褚的身边。就在他在空中翻跌的庞大身体尚未沾地时,许褚已暴叱一声,蹲身、侧首、挥刀,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紫光电闪中,那人已在一阵尖厉得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号下被许褚破了膛!
左冷禅看了那具拖连着花花肠脏重重摔落于地的尸体一眼。不闪不避的用胸膛硬生生的接下了瘦猴子的双环大砍刀,然后趁着瘦猴子因一刀无功而微微一愣时一掌便把他的脑袋拍了个稀巴烂。甩了甩手,左冷禅带着些不满的对许褚说道:“猪哥。你怎么可以抢我的生意?”
许褚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说道:“我这怎么能叫抢你的生意呢?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找死,硬要往我紫金鱼鳞刀上撞的嘛,我总不好拒绝人家吧?何况这里生意还有那么多,你再揽一单不就完了吗?”
就像是要证明许褚的话似的,他的话音刚落,麻脸勾鼻子的吕旷和白面鼻梁的吕翔就怒吼着攻了上来。这兄弟二人都使着一对“虎头钩”。他们与左冷禅拼杀时采取的是和瘦猴子一样的战略,即快攻快扑、游走旋斗的战法。这两个人彼此进退有序。配合严密,功力表现的异常纯厚精练,短时间之内倒也和左冷禅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候与许褚苦战中的吕威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问道:“紫金鱼鳞刀?你可是在‘十大刀客榜’上排在第三位的那位许褚?”
许褚蓦地让开飞旋而来的大铡刀,笑着大声道:“怎么。现在才认出你家爷爷么?孙子!”
大铡刀流灿如电,近斩远砍,又快又狠,吕威璜一面应付着许褚凌厉的还击,一边嗔目暴吼:“姓许的,你他-娘-的不是刘煜的亲卫统领吗?你不跟着刘煜呆在洛阳,跑到这里冒充白波营干什么?”
许褚一边猛攻,一边笑道:“你爷爷高兴!不这么做怎么能教训你这不孝顺的孙子?!”
吕威璜嗔目大骂道:“就你这痴汉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教训你家吕爷爷!嘿,真不知道‘尘’是怎么把你排上‘十大刀客榜’的。就你这身手也不比你吕爷爷高明到那里啊?难道我最近功力大进,已经可以比得上十大刀客了?”
可能是被说中痛处了吧,许褚跳脚暴吼道:“就你这身手也敢说要和十大刀客比?回家再练二十年吧。孙子!要不是在船上,我十招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吕威璜显然没有相信许褚的说辞,他大笑着说道:“你就吹你奶奶的老牛皮吧!”
吕威璜不相信不代表刘煜也不相信,刘煜可是一直都知道许褚是个有“恐水症”的家伙。只是刘煜没有想到他的病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都离岸这么近了,他竟然还心有余悸。武功也仅能发挥出一半的威力。
先前刘煜见许褚和吕威璜打的难分难解时,还以为他是在玩弄对手。现在才明白,他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有必要给他进行一场特训了,以免以后南下时碍手碍脚……背嵬军也要进行这种训练,刘煜要他的亲卫不论是在马上马下,还是在船上水中,都能当得起“天下第一”的精英之名!
许褚和吕威璜的对话也影响到了左冷禅他们那个战圈,当听到和自己对阵的不是白波营的残兵败将而是刘煜这个恐怖人物的亲卫时,先前口出狂言的吕旷和吕翔都有些变色,手上的招式和脚下的步法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滞。
左冷禅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身形如电闪旋,出手便是金雷狂飓般的九十九掌十九腿,凌猛的掌风翻飞,强厉的劲气激荡,一照面中,即已将他的两个对手逼得连连后退,逃避不迭!
长笑中,左冷禅轻蔑的说道:“小子们,就凭你们这两下子就敢胡乱放臭屁,要我们留下两千颗人头来?呸!真是羞死人了!”
吕旷和吕翔早在左冷禅凶悍的攻击下左支右拙,捉襟见肘,连守都守不住了,那还有余暇回话?他们只是挤命跳跃挪闪着,以手中四只虎头钩倾力抵挡,那两张让人不忍目睹的脸面上的大红大紫也不知道是因为力竭还是因为羞怒!
刘煜尽目远望,船上、船下、水里、岸边,全是人影闪幌,奔掠追逐不停,刃光映着,血影溅着,人声吼着,金铁震着,又是凄厉、又是残酷,船体和四周的河水,也已染成腥红的了!
到目前为止,胡才他们已经基本取得了胜利,现在正在四处追杀漏网之鱼。而刘煜这边也有四条船结束了战斗,还有两条船也只剩了寥寥无几的一些身手不错的水兵被背嵬军追逐着。只有这艘主舰因为高手比较多,还在厮杀不休。刘煜知道已方胜算在握,不会再生变了。但为了不让胡才他们在他之前结束战斗,刘煜还是决定亲自出马!
刘煜腾身而起,直跃敌军旗舰,制止了想要给刘煜行礼的背嵬军,刘煜慢悠悠的走向许褚和吕威璜的战圈。也许是因为刘煜这种悠闲惬意的姿态让人很看不惯吧,在半路上就被一个手持亮银棍、身穿黑色皮甲的雄壮大汉拦住了。
刘煜身形微微一晃,闪过了这名大汉的一记横扫,接着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径直向刘煜的既定目的地走去。可能是觉得被轻视了吧,那名大汉一边狂舞着手中的沉重的熟铜棍向刘煜攻来,一边愤然的厉吼道:“小白脸,别在这里瞎转转,快过来与爷爷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刘煜挑眉之时,黑甲大汉已如猛虎出柙似的冲了过来,沉重粗实的熟铜棍向刘煜当头罩下,风声呼呼,宛如雷鸣!刘煜横移两尺,避其锋芒。“蓬”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中甲板也在颤动,刘煜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被那熟铜棍砸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见一击无功,黑甲大汉双臂一舒猛挑,熟铜棍又“呼”的扬起,带着一条黄龙也似的光影再次向刘煜直捣过来。这小子仗着家伙长、臂力足,一上手便狠砸猛扫、急进快捣,黄灿灿的光芒层叠似山,仿佛风卷云涌,又如江河决堤,呼呼轰轰,强悍之极。对于这种硬攻硬打的招式,换成别人还真有可能穷于应付呢!
刘煜淡淡的一笑,出手就是一记至刚至强的“百步神拳”。狭路相逢勇者胜,只听“轰”的一声,粗实的熟铜棍以奇怪的形状飞离了黑甲大汉的双手。而黑甲大汉本人也被这股绝强的劲力狠狠的撞出三丈之远,在地上翻了十几个滚后,略一抽搐即已寂然不动!
这次可没有什么人来搭理刘煜了,刘煜顺利的走到了与吕威璜火并的许褚那边,平静的说道:“许褚,你准备着,我来接你了!”
平心而论,许褚的功夫比那吕威璜高了何止一筹,但就目前这种状况来说,他却无法战胜吕威璜了,当然,吕威璜要想摆平许褚也不可能。如今,双方全是在艰辛的拼搏着,谁也不肯稍退一步,谁也不愿稍让一分,两个人俱已见了汗,连喘息声也够粗浊的了!
刘煜这一到来,再加上声言了要接替许褚,早就有些力浮气燥的吕威璜怎能不急怒交加?他一面防备着刘煜的偷袭,一面嘶声狂道吼:“娘-的……你们这算那一门子打法?这……这是车轮战么……干脆你们一道上来好了!”
刘煜笑吟吟的道:“我们是战士,不是江湖人,根本就不用讲究江湖规矩的。而且你这种满口龌龊、满肚污秽的狂夫陋汉也不懂什么叫规矩,你只懂得暴力,只明白杀伐。现在,我们便要给你这些!”
攻拒腾挪着,吕威璜头发飞扬,汗洒如雨,在大铡刀的霍霍旋舞下,他气急败坏的大叫:“简直不要脸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体统?竟然强词夺理,用车轮战对付人……”
刘煜冷冷的接话道:“抱歉,你遇见我们的现在,并非是对你讲求体统的适当时间!”
大吼着,吕威璜怒叫:“好卑鄙,刘煜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真的吗,我不觉得呀!”回了一句后,刘煜淡漠的说道:“许褚,我来了!”“了”字刚刚跳出舌尖,倚天剑已然出鞘,一抹光耀夺目的寒芒冷电猝然激射,剑尖的光芒倏涨暴闪,看似一剑,实则已有三十余剑在同时自一个方向卷向了吕威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