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来了兴致:“老四,我考量考量你,先不做珍珑,我们下一局棋。”
四痴自觉这半年来棋力长进不少,也许和周宣相比还是稍弱,但应该有实力拼一拼了,欣然应战,捧出两盏容成茶,与周宣一人一盏,然后纹对坐,自然是四痴执白先行,受先不贴子。
这局棋用的是周氏规则,废除座子,周宣以双小目开局,当四痴高目来挂时,周宣二间高夹,很快形成“村正妖刀”的基本型。
“村正妖刀”源于日本德川时期的一个传说,村正是一个铸刀匠,他铸造的刀锋利异常,而且还有一种邪异处,手握村正刀,人会失去常性,当时的多起人命案与村正刀有关,所以说村正刀是嗜血之刀、妖异之刀,以“村正妖刀”来形容这个小目二间高夹定式的凶险很是恰当,这个定式陷阱重重,某些方面不输于“大斜千变”,四痴先前听周宣讲过这个“村正妖刀”的几种变化,但狡滑的周宣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会就以一个新变化给了四痴狠狠一刀。
四痴的白棋角部是劫活,而被分断的另一块棋无根飘向中腹,一副受攻的惨状,又要打劫做活角部、又要照顾中腹孤棋,白棋等于是崩溃了,而此时盘上不过四十余手棋。
四痴感觉这棋没法下了,脸胀得通红。
周宣笑道:“老四,你输了,你不该在这未知变化与我强争,本来你有机会选择简化局面的,那样战线还很长,而现在,没法收拾了。”
四痴死死盯着棋盘,半晌方道:“主人,教我这个变化吧,我学会了对付黄山人和三哥去。”
周宣笑道:“黄山人老奸巨滑,不会这样轻易被你杀崩的,可以试试对付老三。”
这么一说,四痴又来劲了,虚心向周宣讨教“村正妖刀”的诸多变化,这定式有不少变化周宣也没掌握,在教四痴的同时也有新的领悟。
此时已经是亥末时分,周宣回“芙蓉园”,四痴提着灯笼一直送到“芙蓉园”穿廊口。
周宣说:“老四,握个手吧?”伸出右手。
“为什么?”四痴迟疑着。
周宣微笑道:“不为什么,在我澳国,朋友分别总要握手。”
四痴见周宣那样执著地伸着手,只好伸手去握了握,却又游鱼一般脱开。
周宣大笑:“老四,你的手掌比我小很多啊,练武的人怎么手这么小!”
四痴退后两步,说:“我三哥手大,主人去和他握握看。”说罢,提着灯笼回去了。
周宣摇着头,笑着走到“芙蓉园”大门前,应门的仆妇已经听到周宣的声音,没等周宣叩门,门就开了。
如今的“芙蓉园”热闹了许多,三栋楼房灯火通明,婢仆往来,一派兴旺景象,周宣喜热闹,看到人多就高兴。
周宣到纫针房里一看,秦雀带着几个小丫环都在这边,还有新来的白头宫女应采女,这白头宫女勤劳惯了的,一到府中就开始为小芷若缝制冬装,手艺实在是好,秦雀、纫针都啧啧称赞。
说起景旭宫中之事,应采女道:“郡公、夫人,景旭宫中有不少宫女裁缝手艺都不错,今年又有一批宫女要回乡,纫针夫人既要开办‘女裳女装’,是不是在那批宫女中召一些合适的来裁制衣裳?”
周宣道:“好,我让府中管事去寻找合适的店铺,另外还要多招揽裁缝女工,我这次来京,在船上十多日也画了十几幅夏装、秋装款式,先让应师傅缝制一套样品出来,然后分批缝制,争取下月底‘云裳女装’就开张。”
纫针笑眯眯道:“夫君,其中几款夏装,针儿和应师傅已经缝制好了,夫君要不要看看?”
应采女一听这话,赶紧告辞了。
秦雀把几个小丫环也遣散,让她们各自去歇息,只留小茴香和小梅。
周宣笑道:“有这么神秘吗?又不是小内。”
秦雀瞟了周宣一眼:“夫君画的其中一款夏装谁敢穿啊,比内衣还内衣。”
周宣道:“我忘了哪一款了,在船上无聊画着玩的,我看看。”
周宣和两位小娇妻进了内室,纫针从衣柜里取出几款女式夏装,其他几款都是膝盖以下的裙子、衣衫最多是短袖,独有一款惊世骇俗,周宣一见,眉花眼笑,定要让秦雀穿上试试看,因为纫针大肚子,穿不得。
秦雀俏脸通红,硬是不肯试穿,说太羞人了。
周宣奇道:“你小内都肯穿,这个怎么不穿!这是内室,又不是抛头露面,穿上让夫君一人欣赏欣赏嘛。”
秦雀道:“夫君让我们穿内,我觉得很有道理,干净卫生,但这套夏装,完全没有道理,简直就是为了——为了勾引人才这么穿的!”
周宣笑了起来:“雀儿说得好,我就是要让你穿上好勾引我嘛,这叫闺房之乐,你以为就只有画眉呀,那也太单调了。”
秦雀大羞:“我不穿我不穿,除非纫针姐姐和我一道穿。”
纫针捂着嘴笑:“我是想穿给夫君看呀,可我肚子这么大,怎么穿呢,雀儿妹妹不是为难我吗!”
秦雀道:“那就等纫针姐姐生了小芷若后,我们一起穿给夫君看,要我一个人穿,我不干。”
又嬉闹了一会,秦雀就是不肯穿,周宣只好作罢,夜深了,不要影响纫针休息,周宣便与纫针道了晚安、亲了她一下,便带着那款性感夏装回他的卧房,秦雀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陪夫君,留下来与纫针一块睡。
周宣今夜孤眠,心道:“把这款夏装送给清乐公主吧,公主胆大,敢穿,穿上这个再画像,免得全脱光太暧昧。”心里大赞自己有得看都能忍住不看,真乃谦谦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