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蕴道:“我和我姐姐一样,都是这里怕痒痒,碰不得,一碰就会缩成一团,笑得直不起腰来。”
“啊!”周宣目瞪口呆,林涵蕴的胸他没看过,静宜仙子的他却曾经惊鸿一瞥,那是黄山“锡杖泉”畔,静宜仙子温泉浴罢,上岸穿衣时踩到一截树枝,以为是蛇,吓得尖啊起来,周宣跑上去饱了一回眼福,静宜仙子的胸脯是翘翘的雪梨形状,乳晕清晰,极美极诱人。
周宣痴想了一会,喃喃道:“真有这么敏感吗?”
林涵蕴问:“什么?”
周宣回过神来,道:“明日我们做了夫妻,你不让我碰怎么行!”
林涵蕴道:“我正发愁呢,一想到要与周宣哥哥拜堂成亲,我就想笑,两个很熟的人要做夫妻,还要整夜睡在一起对不对,这太可笑了,我忍不住的,这怎么办呀?我爹爹定会骂我。”
周宣无言以对,半晌方道:“反正你是要披着霞帔盖头的,没人看得到你的脸,你尽管笑吧。”
“那要是笑出声来怎么办?”
“那就事先拿块布巾把嘴巴堵上。”
“哼!”林涵蕴在周宣胸膛上轻轻擂了一拳,忽然大笑起来:“你是抢亲吗,哪有把新娘子嘴巴堵起来的!”
周宣笑道:“你尽管笑好了,你爹爹总不好在婚礼上责骂你,然后我就把你迎到周府了,我喜欢你笑。”
林涵蕴眉花眼笑道:“还是周宣哥哥对我最好了。”主动献上香吻。
外面冰天雪地,车厢里却是春情旖旎,只是出西门五里就到了白云观前的小溪,老董叫道:“二小姐,这板桥双辕马车不好过。”将马车停在小溪畔。
林涵蕴这才轻轻推开周宣,润湿的红唇泛着瓷光,大眼睛氤氲着一层水汽,说道:“周宣哥哥,我们下车。”
周宣牵着林涵蕴的手走上“嘎吱吱”的板桥,板桥木缝里有被踩得坚实的残雪,木板已经有点黑朽,朝桥下小溪看,溪水幽幽潺潺,近岸还有碎冰。
风吹过来,周宣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说道:“好冷!这个冬天雪可真大!”回头看四痴衣衫单薄,便道:“老四,你不怕冷?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硬扛啊。”
四痴面无表情道:“不冷。”瞄了一眼周宣和林涵蕴牵在一起的手。
林涵蕴穿着貂皮冬装,袖口也是红狐毛领,小手暖烘烘的,说道:“雪越大越好,我喜欢。”
周宣道:“还嫌雪不够大啊,再下的话我就困在路上赶不到江州了,是吧,黑山哥?”
林黑山道:“是啊,真担心十五日前赶不回来,那可就闹笑话了。”
过了桥,周宣回头看,老董坐在车辕上,并没有跟过来。
林涵蕴忽然记起一事,悄声问:“周宣哥哥,你上次给我姐姐的信写了些什么呀,害我姐姐哭了又哭,我问姐姐,姐姐又不肯说。”
周宣没想到静宜仙子眼泪这么多,歉疚道:“我没写什么,只是一首曲子而已,也许道蕴姐姐有点感怀,因而落泪。”
林涵蕴轻轻叹息一声,问:“周宣哥哥,你娶了我,我就要跟你去金陵对不对?”
周宣道:“那是当然。”
林涵蕴问:“那我姐姐怎么办,你不管了?”
周宣不知怎么回答。
说话时已走进白云观前那一大片白玉兰下,但见每株白玉兰树干都绑着厚厚一层稻草,周宣知道这是防备白玉兰被寒冷冰雪冻坏,不知静宜仙子有没有亲自动手保护这些白玉兰?
白云观大门紧闭,叩了好一会才听到大门里有人问是谁?听到是林二小姐的声音才开门。
四个人过灵官殿、三清殿,来到静宜仙子清修的那座酷似“九难山房”的小院,院墙上积着厚厚的雪,墙边那株老柳光秃秃。
林涵蕴记起上次周宣就是攀着老柳树逾墙过去的,一边叩门一边对着周宣偷笑,朝老柳树呶呶嘴,意思是若叩门不应就翻墙。
门很快开了,是服侍静宜仙子的四个丫环之一,名叫小荣,周宣以前在都护府“九难山房”见过。
林涵蕴是常来的,小荣并不惊奇,见到周宣,不禁“啊”的叫了一声,惊喜道:“周公子来了,快请进,仙子正要派人去城里问讯,看公子到了没有?”一边回头欢喜地叫道:“阿芬,快去报知仙子,周公子来了。”
梳着堕马髻的美婢阿芬喜笑颜开朝周宣施了一礼,小跑着进去了。
周宣牵着林涵蕴的手跟着小荣走进小院,就见静宜仙子的贴身侍女涧月急急出来,见到周宣,欢喜不尽道:“真是周公子,仙子可一直盼着哪——”
白玉兰花树后,脚步声细碎而急促,一个婉妙悦耳的声音道:“是涵蕴吗?”
正是静宜仙子那箫管一般动听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显然,林涵蕴到来不会让她这样激动得声音打颤,不叫宣弟却叫涵蕴,已是强自掩饰,但那颤动的喉音还是泄露了静宜仙子那深埋心底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