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宣弟你误会了,我,女道怎么能跟你们去金陵?不行的,绝对不行!”
周宣听静宜仙子说得很坚决,心里顿时非常失落,这时,听林涵蕴在外边叫道:“周宣哥哥,你来——”
林涵蕴拉着周宣的手走到静宜仙子卧室,室内布置简洁清雅,窗前小案上有两轴画卷。
“周宣哥哥你看——”
林涵蕴将其中一幅画展开,却是周宣为静宜仙子画的画像,画上的静宜仙子穿着洁白婚纱的画像,当时周宣哄静宜仙子说这是澳国的道袍,静宜仙子和林涵蕴都信以为真——
“周宣哥哥再看这一幅——”
林涵蕴展开另一幅画卷,这是去年夏日静宜仙子在后园八角亭小寐时周宣以泼墨写意的技法画的一幅画,静宜仙子道髻高挽,竹簪斜插,月白色道袍软软的熨贴在她窈窕胴体上,一手支颐、肘撑矮案,闭目小寐,手边还有一卷纸色淡黄的《南华真经》。
花梨木几案上,一根紫竹洞箫压着一张曲谱,林涵蕴取过曲谱来看,忽然嚷道:“这是周宣哥哥的笔迹呀,这就是寄给我姐姐的那首曲子吗?”一边念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周宣哥哥,这什么意思啊?”
周宣岔开话题道:“先不说这个,刚才我对道蕴姐姐说了,想让她随我们一起去金陵,可她一口拒绝了。”
林涵蕴蹙眉道:“是呀,我也求了姐姐多次,姐姐就是不答应,我说去年不都一起去金陵吗,姐姐说这和去年不一样,说我已经长大了,周宣哥哥又会照顾人,她可以安心出家修道了——这怎么办呀?周宣哥哥你一定要想办法。”
周宣皱着眉头不说话。
林涵蕴攀着周宣肩膀,踮着脚尖在周宣耳边悄声说:“周宣哥哥,把我姐姐子也给娶了吧,明娶的话我姐姐可能不会答应,人言可畏呢,那就暗娶——”
周宣“呃”的一声,林涵蕴主意不少啊,还知道明来暗去,问:“什么暗娶呀?”
林涵蕴“格格”笑道:“就是偷情呗。”
“啊!”周宣没想到林涵蕴会说得这么露骨,顿时目瞪口呆。
只听林涵蕴道:“我还记得周宣哥哥给我讲的书生孔雪笠的故事,松娘是孔雪笠的娇妻,娇娜是孔雪笠的腻友,这些天我越想越明白,敢情周宣哥哥就是孔雪笠,我呢是松娘,我姐姐是娇娜,我们生活在一起,那多好!”
周宣老脸一红,问:“你没和道蕴姐姐说这些吧?”
“说了呀。”林涵蕴睁着大眼睛道:“这个故事我早就对姐姐讲过,待我领会了周宣哥哥的良苦用心之后,我又向姐姐说了——”
周宣叫苦道:“苦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怎么了?我这不是劝我姐姐吗?”林涵蕴不解地问。
周宣道:“那道蕴姐姐怎么说?”
林涵蕴道:“姐姐让我别胡说,她是不会跟我们去江州的。”
周宣道:“就是呀,道蕴姐姐脸皮薄,你这么直喷喷地说出来,她怎么接受得了,这下子坏事了,想让道蕴姐姐跟我们去金陵只怕很难了。”
这么一说,林涵蕴也有点着急,说道:“周宣哥哥一定要想办法,周宣哥哥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周宣道:“好好,我想想,我想想。”
静宜仙子走来,见周宣和涵蕴在看曲谱和画像,又羞又急,说道:“我烹了茶,你们都不喝!”
周宣赶紧回到茶室,慢慢品茶。
林涵蕴道:“姐姐,我明日就与周宣哥哥成婚了,姐姐今日就随我们回城吧?”
静宜仙子点点头,吩咐茗风、涧月收拾一下,乘单辕马车离开白云观。
周宣一行入西门回都护府之时,谢元武三人在西门外一个背风土墙下商量,项土匪和吴土匪还一边啃着鸡腿。
项土匪吃得满嘴流油道:“九哥,刚才怎么不让我们动手啊,机会多难得,连车夫总共才四个男的,咱们三个还怕拿不下他们?”
谢元武道:“不可轻举妄动,那个骑黄骠马的就是林黑山,这人力大无比,我们三人怕不是他的对手。”
吴土匪道:“那周宣平日进出都是前呼后拥,就算这次人少,这次都不能动手杀他,那还有什么机会!”
谢元武咬着牙,嘴唇紧闭,拧着眉毛思忖了一会,说道:“白云观那个女道士就是林岱的长女,她现在是去参加明日的婚礼,婚礼后还要回道观的,要杀周宣,说不得要从这女道士这里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