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昭容的孩子没有了,许多人都很高兴。”景帝开口。腊月并不奇怪:“那是自然,皇上也该知晓,这宫里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谁不想母凭子贵。傅姐姐的孩子没有了,别人高兴也是应当,最起码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少了威胁。”腊月说的坦荡,景帝捏了捏她
的鼻子。
他偏是喜欢她这副没有心机,全心全意信赖他的模样。
“那你呢?”“我?”腊月笑了几声,将手环住他的腰身:“我没有。我没有高兴。”“为什么?”这句话纯粹是景帝好奇之言。
他仔细的打量腊月想看出她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
“哪有什么为什么。”腊月有些奇怪的看了景帝一眼。
“那是您的孩子啊,您的孩子没有了,我为什么要高兴?所有能让您不高兴的事儿,都不会成为我高兴的事儿。”她娇憨的回道。
“月儿……”景帝觉得心里突然间就温暖起来。
如今她这般的不谙世事,才会如此爱慕他,处处想着他,倘若有一天,她发觉他的冷酷,还是否会如今日一般如此的爱慕他,全心全意的只为他想。
在她清澈的眼眸,景帝突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却见腊月呆住。
她迷茫的看他:“皇上,以后你多对我这么笑好不好?”似是喃喃自语。
“哦?”景帝挑眉。
“为何?这朕不是常常对你笑么?”腊月连忙摇头,仿若还沉浸在他的笑容里。
“不一样,不一样的,刚刚你的笑,你的笑好迷惑人,我想,只要你肯,只要你这么一笑,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会喜欢您,爱慕您的。”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她抱着他的胳膊央求:“您只对我这么笑,不对旁人这么笑好不好?我不要许多许多人喜欢您,已经有好多人在和我争了,我不要有更多的人。”瞅瞅,多么孩子气的话,偏景帝就是心情舒畅。
低沉的笑了起来,且在她的脸蛋儿上轻啄了几下。
“你真是朕的心肝宝贝儿。”腊月听闻此言,欢喜极了,小脸儿上荡着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是暗自的撇了下嘴角,这皇上,真是会哄人啊。想来在每个宫里都要说这么一套话的。
这么演戏,他难道就真的不累么?
腊月费解,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自己都不累,他又怎么会累呢,而且这厮道行可比自己高深多了。
还有这宫里,每个人都在演戏,谁又会累呢?
不知怎地,腊月突然想到了丽嫔,朱雨凝那样的,不晓得是不是在演戏,如果不是,可她又为何惆怅?可见,就算是不演戏,也未必就不累。
这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是乐意的还是不乐意的,既然来了这个战场,这个女人的战场,就必须打理好自己的盔甲,尽情往前冲,由不得一丝的犹豫。
每个人身后站着的,都不仅仅是一个人,就像是周答应,如今她已经全家都被下狱。
想到这一切,腊月也是叹息的。
不管怎样,一步都不能错。错了,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