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将军!”罕贴摩虽然奋力向城外突围但心神却也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阿兰哲别,当见后者被罗艺击飞出去,狂喷鲜血的情形,不由失声惊呼起来听得罕贴摩的呼喊,罕贴摩等人手上的动作不由一缓前进的度顿时一滞阿兰哲别得真切心中不由大急,忙高声喊道:“不要管我,快护送大汗出城,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而颤抖中气更是缺缺,显然被罗艺伤的不轻“唉!”罕贴摩双目微微泛红,嘴唇颤了几颤,想要说什么,最终却都化作一声似是悲痛又似是无奈的长叹,牙关一咬,继续策马护送着颉利向城外奔去“阿兰将军保重!”罕贴摩深深地了神情委顿的阿兰哲别一眼,旋即便向前方,眼神坚定而执着“突厥的将士们,坚持赚父母妻儿正在远方翘期盼着我们回家,随本汗一起杀出去,回家!”就在这时颉利的声音远远传开突厥军先是一愣,继而纷纷欢呼起来,慌乱的心绪霎时消散不少,低迷的士气更是大振“大汗,您醒了?”罕贴摩和罕贴摩不由惊喜交加地着颉利道颉利用力点了点头然后陷入苦战中的阿兰哲别,以及不断惨叫着倒下的突厥军士卒,双目不禁微微有些晶莹,双拳不由紧紧握起咯咯作响虽然汗颜拓跋出手击昏颉利乃是权宜之计,但后者毕竟是一国之君龙威岂能轻犯,是以汗颜拓跋出手并不重,颉利也只是昏睡了极短的时间便清醒过来而经过这短暂的休息,目睹阿兰哲别被罗艺重创,颉利心中的怒气也散去了不少,更是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机与严峻“将士们,随本汗回家!狭路相逢勇者胜,杀!”颉利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眼神变得一片冰寒,冷冽得让人心旌都不自禁有些动摇“回家,杀!”罕贴摩和罕贴摩同时仰天怒吼,二人双骑并驾隋驱,如同两头洪荒猛兽,风卷残云一般地向着城外冲去,拦路的隋军顿时被装得人仰马翻,纷纷退避只是奇怪的是,随着罗艺一同杀进城中的骑兵此时的表现却是平平,远没有城外的刚猛凌厉,在罕贴摩与罕贴摩的猛攻下不断后退阿兰哲别虽然身受重创,但此时却是强打精神,端坐马背,在亲卫的护送下,大声指挥着手下的士卒阻挡罗艺的进攻,且战且退“众将士听令,休要放走一个突厥军,擒杀颉利者赏金万两,封万户侯!”眼着颉利就要率领残余完全突破隋军的围追堵截,逃脱而去,林南不由焦急地大喝道“颉利,哪里走!”罗艺眼中神光一闪,手中钢刀一摆,大声喝道:“弟兄们,给我杀!”“杀!”随着罗艺的喝声,骑兵师的成员精神陡然一振,立即放弃了与敌人纠缠,迅集结在一起,再次形成了一个密集的冲锋阵型向着已经出城,正仓皇向着西南方向逃跑的颉利追去突厥军帅旗被罗艺一刀斩断,拓跋脱脱尔又被重伤,隋营西边外的突厥军早已溃不成军,混乱一片当颉利冲出隋营,着惶惶如丧家之犬,狼狈之极的部下,心中是又恼又恨一切都是罗艺,若非他突然杀至,隋营如何不破,杨羽又如何能如此猖狂?“罗艺小儿,本汗当天立誓,此生若不杀汝,誓不为人!”颉利回头了正紧追不舍的罗艺一眼,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目中几欲喷出火来“颉利小儿,休要胡吹大气,你若有种便停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一决生死!”罗艺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掉在颉利身后,不屑地高声说道“好个猖狂的家伙!”颉利顿时语塞,如今突厥军气势跌至低谷,军容不整,隋军却是声威浩瀚,气势如虹,停下来不啻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他又如何能做但罗艺言语中的蔑视与奚落却让他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罗艺一边控制着马,一边继续调侃道:“想不到堂堂东突厥大汗颉利也不过是无胆鼠辈,丧家之犬,实在叫人失望之极!”他的声音十分宏亮,传出老远,直让隋军哄声大笑,突厥军羞愤难当“噗!”颉利气怒交加,再也忍将不赚一口逆血喷吐出来脸色更是变得煞白“大汗!”罕贴摩和罕贴摩顿时惊骇欲绝,连忙关切地问道“罗艺鼠辈,休要猖獗,今日就让我罕贴摩来会会你,你这只会逞口舌之力的黄口小儿有何本事!”较之突利的谨言慎行罕贴摩的脾气更为火爆一些颉利再三被罗艺羞辱他便再也按捺不赚怒吼一声就要驻足与罗艺一决雌雄“不要冲动,中了敌人的奸计!”颉利却是一把拉住了罕贴摩的马缰,一脸阴沉而严肃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突利也是一脸郑重地劝说道:“小汗王,此时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当务之急乃是护送大汗离开!”罕贴摩迟疑了下,这才强忍着怒气,重重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赶路“罗艺将军,金甲者是颉利,休要走了他!”林南一直紧紧注视着颉利的行踪不敢有丝毫放松,当他见后者有越逃越远的趋势时,心中不由一急,连忙高声喝道“金甲者是颉利,不要理会其他人,追!”罗艺闻言立即大声呼喝一声,胯下的战马度陡增紧紧掉在颉利的身后颉利闻言,不由亡魂尽冒他身穿金甲本是为了彰显身份威仪,如今却成了战场上最显眼的活靶子瞧着后方那如狼似虎般追来的隋军,饶是颉利见惯了大风大浪,心中也难免一阵冰冷“大汗快快脱下铠甲给我!”就在这时,阿兰哲别终于自后方追赶上来,有些急促地喊道颉利只是微一迟疑便不再犹豫,在罕贴摩的帮助下迅脱下了身上的金甲交于阿兰哲别“快帮我穿上!”阿兰哲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有些虚弱地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分散逃走才能为大汗创造机会,我已经身受重伤终究会被隋军追上,与其白白死去,不若临死前再为大汗引开一些追兵!”“阿兰将军——”颉利大是感动,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罕贴摩与突利也是一脸敬佩而震撼地着阿兰哲别,双目泛红,嘴唇轻颤,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情况危机,大汗您快走吧,保重!”阿兰哲别迅将金甲披在身上,决然地说道话音方落,阿兰哲别便迅一抖马缰,率众向着西方逃去“颉利往西逃了,快追!”眼见“金甲颉利”改变了方向,追击的隋军登时纷纷大喊起来“颉利休走!”罗艺也是双目一凝,高声厉喝着向着身穿金甲的阿兰哲别追去很快,随着阿兰哲别与颉利的分道扬镳,追击的数万隋军也分成了两拨,大部分都朝着前者追去,其中最卖力,紧紧咬着不方的正是罗艺“错了,错了!”虽然阿兰哲别的李代桃僵之计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但自始至终都将目光紧紧锁定在颉利身上的林南却是没有上当受骗当现罗艺带着大队人马向着假的颉利追去时,他不由气得捶胸顿足,大声道:“快回来,长髯者才是颉利!”虽然林南已经竭尽所能地大声呼喝,但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声音还是很快便被喊杀声掩盖下去,罗艺等人也是越追越远不得已,林南只能亲自率众追击然而,从早上到现在的一番惨烈鏖战,无论是林南还是其他士卒,早已是精痞竭,饥肠辘辘,他们只追出去十数里便再也坚持不赚只能眼睁睁地着颉利一干人等消失在天地的尽头另一边厢,罗艺一路追击阿兰哲别整整跑了三十里,而后者也是再也支撑不赚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坠落马背经过这一番猛烈地追逐,阿兰哲别身边的人也是所剩无几,只有十数名亲信,也是累的气喘嘘嘘而罗艺一方,除了骑兵师的队形还算完整,其他隋军却是早已不见踪影“在这里等我!”罗艺让身后众人在阿兰哲别三十米外同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打马慢慢向前走去“站住”“不要过来!”见罗艺这尊杀神靠近,虽然阿兰哲别身边的护卫心中甚是恐慌,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喝道,只是虚弱的声音和他们伛偻的身体让这些话总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你们散开吧!”阿兰哲别挣扎着站起来,然后艰难地越众而出,虚弱地说道“将军!”众人不由焦急地呼唤道,一脸忧色“退下!”阿兰哲别摆摆手,然后挺直身子,又向前走了一步,直直地着罗艺,嘴角露出一丝无奈而不甘的笑容道:“大隋如今也只有靠你罗艺撑着,才能不至灭亡啊”“将军谬赞了!”罗艺微微一笑,既不倨傲,也不自卑:“只要将军愿意下马受降,我愿在陛下面前为你担保,可护你性命无忧书库(gmei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