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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颉利便再次恢复了以往那宠荣不惊,镇定自若的表情,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拓跋脱脱尔的脸上,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左汗,如今的局势你怎么?”拓跋脱脱尔猛然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着颉利,嘴唇轻颤,迟疑着说道:“大汗,微臣——”拓跋脱脱尔还未说完,颉利便打断了他:“左汗,你身为此战总指挥,战争的失败你虽然难逃其咎,但本汗也不是胆小怯懦的无能之辈,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本汗不是求功心切,亲率大军冲入隋营,也不会如此被动,让隋军有可乘之机,最终导致大军军心动荡,全线溃败”顿了顿,颉利接着道:“你的罪责本汗先记下,等到此次伐隋之后再做清算,目前本汗命你戴罪立功,谈谈你的法!”“微臣谢大汗不杀之恩!”拓跋脱脱尔感动不已,双眼都有些微微泛红,一拜到底,颤声说道“突利,你不畏本汗的权势,敢于直面谏言,本汗甚是欣慰啊”颉利又将目光投向突利,温和地笑着道“大汗英明!”突利心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直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却是冷汗沾湿了衣襟所致“大汗圣明!”突利等人也都松了口气,一起冲颉利行礼道“都起来吧,随本汗去大帐,不要打扰了阿兰哲别休息!”说完,颉利便率先走了出去回到帅帐,众人的心情却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经过阿兰哲别的打岔,颉利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不少,这对他们来说不可谓不是好事虽然颉利雄才大略,气量宽宏,但他毕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就有七情六欲,做事难免会有情绪带入其中如今,颉利能勇于承认错误众人心中对他更是钦佩在主位上坐下后,颉利没有太多的迟疑,再次问道:“诸位爱卿,对目前的法你们可有什么法?”“大汗,微臣以为我们完全可以使一招回马枪!”众人沉默了一阵拓跋脱脱尔率先开口道“回马枪?”颉利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身子也不由挺直了一分,沉声道:“不知左汗有何妙计本汗洗耳恭听!”“大汗谬赞,微臣也只是有一点愚见”拓跋脱脱尔并没有因为颉利的夸奖而沾沾自喜,脸上依旧是那副镇定平坦然的神色,微微沉吟了下,他接着说道:“大汗今日我军虽然大败而归,但隋军却也是惨胜,他们所付出的代价绝对在我们之上,这也让我们有机会反败为胜”颉利没有说话,但却是认真地着拓跋脱脱尔,静待下文拓跋脱脱尔微微一笑,接着道:“虽然罗艺的到来,稳定了民心,激发了隋军的士气但罗艺毕竟也只有五千人马,且如今萧关物资匮乏,而且城中却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如果没有援军相助,我们只需再次围困萧关,不消多少时日萧关必定不攻自破”“然而如今不止罗艺率军来援,据说就连隋王杨侑也亲率五万大军奔赴萧关,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可能在旦夕之间击破萧关到时候有了萧关为依托纵使隋王骁勇善战,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说到这里拓跋脱脱尔眼中不禁爆发出一团璀璨的精芒,身上陡然散发出强大的战意与自信,那逼人的气势让众人都不由有些吃惊,戎马数十载,大大小小的战事不下百超又岂是寻常之人颉利眼中光芒连闪,心中却是十分欣慰虽然他方才没有追究拓跋脱脱尔战败的责任,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无论拓跋脱脱尔曾经多么辉煌,但他毕竟年事已高,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勇而无畏然而从拓跋脱脱尔现在的神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颉利却再次到了屹立数十载而不倒的战神的风姿着拓跋脱脱尔那胸有成竹的神色,颉利心中仅存的怒气悄然消散,而对于前者口中的计策也愈发感兴趣颉利从来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可以撤军后退,但却决不愿被敌人穷追猛打,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前者是战略选择,后者却是奇耻大辱,对他大汗的威严最大的打击颉利不甘心失败,这也是他没有选择继续撤退,却在原地休整的真正原因“既如此,左汗便说说你的计策吧!”颉利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淡淡地道拓跋脱脱尔道:“大汗,微臣以为,隋军新胜,必然会得意忘形而生出骄横之心,从而放松警惕,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反攻萧关,出其不意,以点破面,一定可以拿下萧关!”颉利继续问道:“那依左汗所言,什么时候进攻合适呢?”“明日黎明”“为何?”颉利眼神微动,面色却依旧平静,继续问道拓跋脱脱尔略微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今日大战,我军已颇是劳累,而且士气受挫,此时反攻力不从心,实为不智而隋军大胜,士气正盛,此时攻击,于我军不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隋军良莠不隋,尽是乌合之众,远不如我军将士精锐,一旦放松,他们锐气必泄黎明之时,天地最为黑暗,也是人最放松的时刻,我军在那时攻击,一定可以出奇制胜,让隋帝杨羽措手不及”颉利不置可否,将目光投向其他人,淡淡地问道:“你们如何?”罕贴摩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皱眉思索起来良久,突利才开口道:“大汗,微臣以为此计可行杨羽此人,张狂自大,必定会因为今日侥幸得胜而沾沾自喜,大肆欢庆,我军正可以乘机夺取萧关!”说到这,突利昂然而立,目光灼灼地着颉利道:“大汗,我军兴师动众,不远千里就是要讨伐昏君,断不能因为一时失利便畏缩不前,这势必会影响军心末将不才,愿领五千死士,担当破城之职!”“大汗,末将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此时说话的却是突厥安达部首领哈里布达,他一脸凝重,眉头微微皱着,语气也有些沉重:“今日若是没有罗艺只怕如今隋主早已丧命然罗艺只率五千骑兵却能轻易冲破我军的阻截,配合隋主杨羽两面夹击,最终反败为胜,足可见他麾下兵马之精锐并不弱于我军,甚至更强”顿了顿哈里布达接着道:“罗艺如今驻扎在萧关且隋王杨侑旦夕便至,杨侑身经百战,威名赫赫,倘若我军不能一战攻破萧关而被杨羽缠赚一旦杨侑赶至,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是以,微臣以为此计过于冒险,我们应当先速速撤回通州再做打算!”听了哈里布达的分析,众人不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拓跋脱脱尔说的不错,依着杨羽孤傲自大的性子,萧关防范必定会出现松懈,给突厥军可乘之机,但哈里布达的话又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身经百战的杨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听到这话,颉利再次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是突厥大汗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整个突厥的兴衰,千百万人的生死,他必须要谨慎小心从私心来将,颉利更偏向于拓跋脱脱尔的计策,虽然有些冒险但富贵险中求,世上又有什么事不需要冒险尤其是颉利心中咽不下这口恶气,从掌控突厥权势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受到如此大的屈辱然而从他所处的位置来,哈里布达的建议无疑是最稳妥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战场上一时的胜负算不了什么,只有笑道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思索良久,颉利还是踌躇不定,不知该退还是该进就在这时,突利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打断了颉利的沉思“右汗,你这是做什么?”颉利有些惊疑地着突利问道突利双目中精芒闪烁,直直地着颉利,沉声道:“大汗,数月征战,全军将士早已疲惫思乡,如今的天气又是日渐严寒,此时若是撤退,军心必定动荡,若是再想南下,短时间怕是不能,我们经年的筹备岂不是付诸东流?”“近年来因为与隋国交恶,给了蒙古可趁之机,使之不断壮大,如今已是尾大不掉,渐成我突厥最大的祸患自大汗荣登汗位以来,我突厥日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但若是与隋国僵持太久,无疑会大大损耗国力,于未来有所不利”“微臣知道大汗雄才大略,志在天下,我等也消追随大汗纵横天下,完成统一大业是以,微臣以为,我们必须要尽快覆灭隋国,即便付出代价再大也再所不惜!”顿了顿,突利再次道:“大汗,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攻破萧关,愿以死谢天下!”突利字字铿锵,坚定有力,足见他主战的决心与信心颉利浑身一震,受到突利的感染,他体内的鲜血开始沸腾,心绪也开始激荡起来此时正是剿灭隋主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只怕再能寻觅念及此处,颉利的眼神不由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粗重,心中的天平也在瞬间向着拓跋脱脱尔偏移……且不说萧关的林南喜不自胜,颉利心中战意熊熊,在萧关东南方一百里的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却有一个规模不大,但却戒备森严的军营军营外的山顶上,此时却立着一个红衣人,从其窈窕婀娜的身形上,却是个青春动人的女子冬日寒风不断,山坡上尤甚,但女子却是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任由凛冽的寒风吹散一头青丝,再白皙细嫩的脸庞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她却是呆呆地着西北方,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她不知站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日,就如同雕塑一般,就连那迷离而伤感的眼神都未曾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与周围荒凉的景象融为一体,更显凄凉“莎,莎!”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山坡下再次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正向着山顶的女子走来,莲步轻移,闲庭信步,白衣飘飘,如同谪落凡间的仙子她的移动似缓慢,但每一步跨出身子却会向前飘荡数米之远时间不长,那白衣女子便攀上了山顶,在红衣女子的身后站定“云妹妹,外面风大,你已经站了许久,还是下山去休息吧!”白衣女子容貌极美,只是神色清冷,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温情才让人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温度“雪儿隋主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值得你如此帮他?”红衣女子冷冷的声音传来“是”白衣女子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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