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云长和翼德两位义弟,如果我不能留住他们的心,还谈什么宏图大志?一旦黄巾贼平定之后,朝廷必定会颁下敕书,封赏有功之人,到那个时候,我再带着云长和翼德辞别林南,为实现自己的志向而努力。”刘备紧紧地将关羽、张飞抱在了一起,心中缓缓地想道。
……
林南回到营帐,心中十分不爽,冲帐外的卢横喊道:“拿酒来!”
卢横送来了酒,见林南脸色难看,便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心里闷的发慌!”林南随口答道。
卢横虽然跟随林南不久,但是见多识广,历经沧桑的他还是有那点眼力劲的,便给林南倒了一碗酒,缓缓地道:“大人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苦恼吗?”
林南抬起眼帘看了卢横一眼,问道:“刚才什么事情?”
卢横道:“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有人堵住你的嘴!”
卢横放下酒坛子,欠身道:“大人,关羽、张飞和刘备是异性兄弟,属下这几日观察,这三个人都颇重情义,如果大人只想拉拢关羽、张飞只怕会相当的困难……”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嘛?没想到我的这点心思也被你看出来了!”
“大人恕罪,属下该死!只是属下一心为大人着想,这话不吐不快!”卢横急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
林南摆摆手,笑了笑,道:“你起来吧,我能分得出忠奸来,继续朝下说。”
卢横站了起来,拜道:“属下以为,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一条心,纵使再某些地方有点分歧,但是兄弟情义大于一切,他们绝对不会分开。大人如果真的想拉拢关羽、张飞,就必须将刘备一起拉拢过来。”
林南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知道刘备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留在身边有点危险,他只想要关羽、张飞,并不是想要刘备。他仔细想了想,便缓缓地道:“这件事不准对外人说起,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何去何从,我自有分寸。”
“属下明白!”
“周仓、管亥他们两个新投降过来,未可深信,如今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做事,等平定了黄巾,我自然会将你带在身边,同享富贵!”
卢横拜谢道:“属下必定忠心耿耿的效忠大人!”
“嗯,你去给周仓、管亥各送一坛子美酒,今晚我见他们没怎么喝,跟其他人也很生疏,你去替我疏通疏通。”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理。大人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林南见卢横退出了营帐。又喝了一碗酒,躺在了床上,脑海中还在想着怎么样拉拢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不知不觉酒意上来了,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汉历,中平元年七月二十。
清晨的太阳尚未升起,被露水滋润着的暗红色彩云隐隐浮在东方平原上,清冷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鸣叫。群山还沉沉地隐没在蓄势待发的朝阳中。轮廓模糊,却又如同打着哈欠的庞然大物,只需一点风吹草动,便显露出骇人的身形。
片刻之后,浓红色的太阳在雾气中猛地迸出一道光芒,把远处群山的顶峰映耀在自己的灿烂之中。
咚!平原的深处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鼓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不一会儿。又一声鼓声传来,大地仿佛在微微颤抖。那鼓声的节奏越来越快,慢慢连成一线。突然,鼓声停止。地平线上,扬起一阵尘土,接着。鼓声一浪高过一浪,时而高时而低,由慢转快,愈加急促,最后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
静默了片刻后。轰,一个沉闷却又惊心动魄的声音从遥远处传过来。静了一会儿。轰,又是一声,从尘土腾起的方向传来。慢慢地,这轰轰的声音也越来越快,从尘土中渐渐走出一个庞大的军阵。在初升太阳的光辉中,从东向西而来。
方阵呈矩形,每行一百人,纵列一百五十行,无论每行,还是每列,都呈笔直的一条线,一万五千人的方阵由四面战鼓指挥着,跟随着沉重的鼓声,一丝一毫没有偏差,每一步,都似踏在观看者的心上,生出强烈的震撼力。
随后马蹄声响起,从东西两侧的灰尘中各驶出来一千五百名的骑兵,迅速地集结在了步兵方阵的左右两翼。最后骡马拉动的大车,驮着装满粮草的车队,以及拆卸了的攻城武器,跟随着两千士兵从方阵的后面缓缓驶来。只片刻功夫,两万大军就此集结完毕。
西边的高岗上,卢植穿着一件墨色的宽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站在身后的卢植道:“子羽,这是本将为你亲自挑选的精兵,三千骑兵,一万五千人的步兵,再加上两千押运粮草和攻城器械的辎重兵一共是两万人,今天我就将这两万将士全部交付于你,由你率领着,去攻打下曲阳!”
林南戴盔穿甲,左手按在了悬挂在腰间的一把长剑上,目光扫视着高岗下面两万雄壮的jūn_duì ,心中不胜欢喜。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向着卢植拜谢道:“有大人给的这两万雄兵,下曲阳必然能够攻下!”
“子羽,不可大意,下曲阳不比广宗,那里是贼兵的巢穴,防守严密,而且张梁、张宝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一切要多加小心。”卢植斜眼看了看年轻气盛而又一脸自信的林南,十分担心地道。
“大人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辜负大人对末将的期望,如果下曲阳真的易守难攻,末将会在那里等待大人援军到达。”林南看出了卢植的担心,便安慰地道。
卢植点了点头,道:“辰时已过,你也该出发了。”
“末将告退!”
林南下了高岗,骑上马,心里缓缓地道:“终于,我可以独自领兵了,下曲阳一战,我一定要扬名天下!”
“出发!”
随着林南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行动了起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沿着去下曲阳的官道向北行去。
林南率领骑兵走在最前,让卢横负责管理押运粮草的辎重兵,让刘备、周仓、管亥负责步兵,自己则带着关羽、张飞领着骑兵在前行走。
辰时刚过没多久,太阳穿透的云层,将火辣的阳光照射在了大地上,每个行军的人都挥汗如雨。到了午时的时候,林南实在顶不住了,伸手摸了一下身上披着的战甲,微微地发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大咧咧地道:“这狗娘养的天气!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到路边的阴凉处歇息一番,埋锅造饭!”
“全军停止前进!”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一声令下,后面的士兵便如同传话筒一样将命令传达了下去。在古代的这种信息不发达的时代,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传达命令的方式。
林南策马来到了离路边不远处的树林。翻身下马,脱下了披在身上的战甲,身上贴身而穿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张飞招了招手。
“大人,你叫我?”张飞策马而来,翻身下马之后,便抱拳问道。
林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热的难受的士兵。便对张飞道:“翼德兄,烦请你去讲玄德兄、云长兄、周仓、管亥、卢横他们全部叫到前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张飞“诺”了一声,翻身上马,便去传唤人去了。
林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上的头盔也摘了下来,茫然四顾。看到那一片片荒芜而又干枯的良田,自言自语地道:“黄巾起义给了东汉朝廷一次重大的打击,虽然起义很快便被镇压下去了,但是从此以后东汉朝廷基本上等于名存实亡,之后各地反贼多不胜数,我必须在董卓之乱到来前。搞到一个地盘,收猛将,招贤士,潜心发展,为群雄争霸做准备。”
在树荫下等了片刻。关羽先行到了,翻身下马。朝着林南拜了一拜,道:“拜见大人!”
林南摆摆手,笑道:“云长兄,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客气?”
“如今大人是大军的统帅,末将要是和大人称兄道弟,那岂不是太没有礼数了吗?”关羽欠身道。
林南见关羽的回答十分冷漠,想想一路上关羽和张飞虽然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有之前的那种亲昵了,他也不知道昨夜刘备对关羽和张飞说过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对关羽道:“云长兄,坐下吧,他们几个还要许久才能到呢。”
“诺!”关羽应了一下,便在离林南一米远的地上坐了下来,将他的丹凤眼轻轻眯成了一条线,也不知道他是在醒着还是在睡着,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林南看了一眼关羽,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忠义无双的圣人,心中除了生出敬佩之外,更是想将其收为己用。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心中缓缓地想道:“大耳朵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居然让关羽、张飞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跑。看来,我要想收服关羽、张飞,还真得从刘备入手。”
不多时,人陆续到来了,等人都到齐之后,林南便示意他们坐了下来,缓缓地道:“这狗娘养的天气,实在太热了。从广宗到下曲阳,最多七八天路程。我的意思是,白天休息,夜晚行军,避开这酷热的天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汗珠,身上的衣服也都汗湿了,听到林南的这个提议,都没有反对,众人齐声答道:“末将唯大人命令是从!”
林南道:“那就这样定了,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去通知士兵,找阴凉处躲避炎热,去传达命令吧。”
“诺!”
众人刚走出两步,林南便叫道:“周仓、管亥,你们留下!”
周仓、管亥返身来到了林南面前,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南道:“你们二人原是黄巾,一定对张梁、张宝两人比较熟悉,我想了解一下这两个人。”
管亥急忙道:“大人,张梁、张宝是张角的弟弟,但是二人与张角大有不同,张角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张梁、张宝可是各个武艺高强,在黄巾军中,二人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将。”
“张梁、张宝果真如同你说的那样强悍吗?是不是黄巾军自吹自擂,吹嘘出来的?”林南狐疑道。
周仓道:“大人,张梁、张宝确实武艺高强,二人一刀一枪,武艺精湛,非一般人能比,大人可以不相信他们的妖术,但是这武艺是绝对吹嘘不出来的。”
林南见管亥点了点头,便问道:“比我如何?”
二人脸上都是一怔,面露难色。
周仓道:“未尝比试过,不知道到底谁高谁低。”
林南想了想自己曾经玩过的三国群英传,里面的张梁、张宝的武力都在八十五以上,确实属于中上等的水平,和周仓、管亥之流应该在一个档次。他摆摆手,轻轻地说道:“如今你们是汉军的军官了,就应该有个军官的样子,以前是黄巾贼,现在并不是,你们清楚我的意思吗?”
管亥、周仓道:“大人,我等明白!”
林南“嗯”了一声,道:“好了,下去吧!”
“大人,我等告退!”
见管亥、周仓走了,他靠在树根上,脑海中幻想道:“我能和张飞拼杀五十多招,如果要按武力值划分的话,估计武力也应该在95以上吧?”
命令下达之后,林南的两万大军便昼伏夜出,白天休息,晚上行动,避开了高温天气,使得士兵的行动力大大增加了不少。如此反复数日,不知不觉便离下曲阳只有五十里了。
七月二十六日,夜。
林南率领大军在下曲阳外的五十里的一处山坡上扎下了营寨,并且派出了十几名斥候,散布在营寨周围,以应付突发状况。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林南留下周仓、卢横守卫营寨,自己带着刘备、关羽、张飞、管亥和三千步骑来到下曲阳城下。
下曲阳城中,张梁、张宝二人立在城头,披头散发,头上缠着一条白布,身上穿着孝服,手中握着不同的兵器,目光中对兵临城下的汉军充满了敌意。城墙附近黄巾贼的弓箭手严阵以待,滚木擂石更是准备充足。
张角被汉军斩杀的消息奔走相告,对于汉军来说是莫大的动力,只用几天的时间便已经传到了黄河案的颍川、南阳两地,风靡南北,远远地超乎了林南预料到的消息传递速度,短短的几天卢植的名头更是响彻天下。
他很清楚,卢植是他的上司,也同样成为了他的绊脚石,他斩杀张角的事情只有卢植jūn_duì 的内部知道,传到外面的依然是卢植的功劳。无论他在卢植的jūn_duì 里多么风光,也只是一个部将而已,更无法盖过主将的风头。
所以,他才急着央求独自领兵,他甚至没有向卢植要一员军侯级别的将领,只要了以屯为单位的兵勇,他要在下曲阳独获此殊荣,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黄巾贼最精锐的jūn_duì ,是他林南平定的。即使卢植也会因此再获得一定的殊荣,但是他的名字会从卢植的树荫下脱颖而出,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
林南绰枪策马,眼睛紧紧地盯着下曲阳城,看到那些黄巾贼各个身强体壮,和在广宗的那些个被围困的饥饿难民不同,他们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铁片,就连手中的武器装备也是相对的统一。
“大人,看来张角的死讯已经传到了这里,下曲阳城里的黄巾贼都是主力,十几万黄巾贼里至少有五万可以作战的部队。”管亥在林南的身后细细地解说着,将下曲阳城里的实情禀报给了林南。
参加黄巾起义的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也有少许流寇和大盗,他们拖家带口的,从数量上看,似乎很庞大,可真正能打仗的,不过才几万人而已,而武器装备上也无法和经过正规训练的官军相比较。
林南很明显知道这一点,只轻轻地笑了笑,道:“摆开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