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快说说前面的情况吧!”
“启禀主公,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攻打巨鹿郡的是黄巾余党和一些山贼。为首的是一个叫张牛角的人。差不多有两万多人,正在攻击瘿陶城。冀州刺史公孙度引兵五千去救,反被贼兵击败,现在公孙度正带着剩下的一千多官军死守瘿陶。”卞喜将自己打听而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公孙度?这个家伙不是在辽东吗?怎么跑到冀州当刺史了?等等……史书上好像说过他曾经做过冀州刺史,后来董卓进京了才去的辽东。嗯……那张牛角好像就是黑山军的首领吧?看来黑山军才刚刚起事。还没有发展成规模。”林南在脑海中缓缓地想了一番。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把贾诩、荀攸、赵云、华雄、庞德、卢横叫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林南借助自己对历史的一些熟悉,便在心中做出了判定,对卞喜喊道。
卞喜“诺”了一声,随即转身而出。
“将军。是不是要打仗了?”貂蝉伸出她那纤纤玉手,轻轻地挽住了林南的臂弯,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林南,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关心。
林南伸出食指在貂蝉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嘿嘿笑道:“你别害怕,也不用为我担心,只不过是一些小毛贼而已。黄巾之乱、凉州的羌人叛乱我都一一平定了,还会惧怕这些小毛贼吗?”
“战场上瞬息万变,贱妾又怎么能不为将军担心?”貂蝉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眼眶里泛起了晶莹的泪光,眼看就要落泪了。
“别哭,做人要开心点,我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刀山火海我都闯过来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了我。貂蝉,你到后帐休息一下,我一会儿要和众位议事。”
貂蝉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道了一声“贱妾在后帐等候将军”,便朝大帐门口走了出去。她刚出大帐,便见贾诩、荀攸、赵云等人一起到来,便微微欠了一下身,轻轻地道:“众位大人,将军在大帐之中等候,几位大人快请进去吧!”
贾诩、荀攸、赵云等人见貂蝉十分的谦卑,而且礼数也颇为周到,便一起向着貂蝉拜了一拜,异口同声地道:“多谢夫人!”
林南坐在大帐中,见到贾诩、荀攸、赵云、华雄、庞德、卢横六人都来了,便抬手示意道:“都坐下吧!”
众人拜谢了一下,便各自落座。
“荀先生,那一千多个难民可曾安排好了?”林南当即问道。
荀攸拱手道:“主公放心,难民已经安置妥当,大家一听说主公愿意带着他们去辽东,便都留了下来,还对主公歌功颂德了一番。”
“呵呵,看来我买粮是买对了,早知道会遇到难民的话,我就在洛阳的时候多买点粮食了。我叫大家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前面有一支两万多人的贼兵,正在攻击瘿陶城,冀州刺史公孙度被困在城内,如果瘿陶城被攻破的话,恐怕会殃及到整个冀州,到那时受苦的百姓会更多。所以,我决定趁着这拨反贼势力还不是很大的时候,将其击溃。”林南道。
赵云当下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末将愿意为开路先锋!”
华雄、庞德二人也同时站了起来,抱拳道:“我等二人也愿为先锋,求主公成全!”
林南抬起两只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三个人都坐下,轻声说道:“贼兵两万多,我军只有两千人,而且队伍中大量的粮草辎重需要看护,所以不能将兵力全部投入战斗,我准备只动用一千人,和瘿陶城内的jūn_duì 里应外合,夹击贼兵,只要能使得贼兵混乱而退,就是一个大胜利。”
贾诩见林南早已经胸有成竹,便拱手道:“主公,那就请下命令吧。”
林南道:“这次我只带赵云、华雄、庞德、周仓、卞喜和一千骑兵出征,贾先生、荀先生,你们暂且统领剩下的人,到最近的城池驻守,等我击溃了叛贼。就派人来接应你们,咱们再一起去辽东。”
“诺!”
“好,赵云、华雄、庞德,你们去通知一下周仓和卞喜。另外集结飞羽的一千轻骑。咱们连夜赶往瘿陶。”
“诺!”
后帐里,貂蝉独自坐在床边。灯光下的她显得格外动人,或许是因为担心林南,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和不安。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有点懵懵懂懂,感情上也有点朦胧。但是她的心里却对林南产生了极大的依赖,说不出是因为爱还是感恩,她只觉得林南已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足以让她为了林南的任何一点小事而牵肠挂肚。
后帐的卷帘被拉开了,林南大步地跨了进来,看到貂蝉独坐床边。便径直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缓缓地道:“貂蝉,我们暂时先分开几天。我已经向卢横交待过了,他会照顾你的安全的。”
貂蝉靠在林南的肩膀上,她的眼中充满了哀伤,第一次感觉分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她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将军,贱妾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贱妾一个人能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将军不必为贱妾担心,倒是将军自己要多加小心,贱妾会在最近的城里等候着将军的凯旋。”
第一次,林南第一次听到如此温馨的话语,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如此的关心着自己。看看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他此刻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聚拢了双唇,轻轻地吻了一下貂蝉的额头,伸出手抚弄了一下她的鬓角,淡淡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貂蝉点了点头,道:“贱妾担心将军,在大帐外偷听了将军和各位大人的谈话,请将军恕罪。”
“呵呵,没什么,就算你不偷听,我还是要告诉你的。貂蝉,帮我披上战甲吧!”林南笑着站了起来,指了指帐篷一角架子上的盔甲,对貂蝉道。
貂蝉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常年在宫中的生活养成了他谦卑的习性,宫中的女子虽然不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可是在礼节上,绝对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只见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迈着娇小的步伐走到了木架子边,伸出双手取下了一顶熟铜头盔,将头盔戴在了林南的头上,随后又将战甲披在了林南的身上,最后稍稍整理了一番,看着面前透着几分英武的林南,心中得到了一丝的慰籍。
穿戴好了盔甲,林南又轻轻抱了一下貂蝉,取了自己的游龙枪,悬上佩剑,便转身朝外走。当他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下貂蝉,深情地道:“美人,好好照顾自己。”
貂蝉举起小手朝林南挥了挥,只轻轻地说道:“将军珍重!”
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款款的深情,林南扭过头,掀开卷帘,大踏步地走出了营帐,跳上帐外早已经等候的乌龙驹,“驾”的一声大喝,便奔驰而去。
来到军营的寨门前,一千名曾经在吴岳山中训练有素的飞羽骑兵在赵云、华雄、庞德、周仓、卞喜五个人的带领下,已经集结完毕。一千人从离开凉州起便一直跟随着林南,当凉州叛乱被平定之后,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打仗了,这一次听说要出征了,所有的人都显得很兴奋。
好勇斗狠的凉州健儿们,在林南骑着乌龙驹到达的一刹那,便高喊了一声“主公威武”,随后在林南的一声令下,跟着林南便朝北急速奔去。一千人都是全副武装,身上背着弓箭,腰中悬着长长的马刀,双手提着缰绳,以极为欢愉的心情在黑夜的平原上奔驰着。
黑夜中,林南就如同一个凌空飘起的怪物一样,他座下乌龙驹的皮毛和夜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第一次快速奔跑的乌龙驹驮着林南将后面的赵云等人撇下了好远。林南不得不走走停停,以达到和大部队的平衡。
瘿陶城是巨鹿郡的郡城,巨鹿太守的办公地点就在那里,在冀州各郡当中算是一个中等城市,是巨鹿郡的钱粮所在,这也是为什么贼兵要攻击瘿陶城的关键。
据卞喜打探来的消息,黄巾余党张牛角和山贼褚燕联合攻击瘿陶城。而褚燕则奉张牛角为首领。这两个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黑山军的创始人,而那个叫褚燕的人就是以后的张燕。因为首领张牛角在攻打瘿陶的时候死了,临死前嘱咐部众,要跟随着褚燕。褚燕一感动之下。便改姓张了。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张牛角的部众是黄巾余党。而张角又是黄巾军的大贤良师,愿意跟着姓张的跑。
所谓的黑山军,和黄巾军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黄巾军利用道教思想来控制民众,而黑山军就是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闹起义,归根究底,还是朝廷的**所致。不过,现在围攻瘿陶的贼兵,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山军,还没有形成规模。
林南等人急速奔驰了一夜。到了平明时,人困马乏,他暂且令部下停在路边休息,吃点干粮。喝点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上马,如果再赶个半天路,估计就能到瘿陶了。古代没有汽车这样的交通工具,只能依靠马匹的力量,可是马无论怎么跑,也快不过汽车。
瘿陶城离林南昨夜扎营的地方差不多二百里,按照大军马匹的时速算,瘿陶城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一路上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有山有水有农田。山道两旁边都是植被茂密的青山,一条清凉的潺潺溪水在山道下乍隐乍现,苍山绿树相映为景鸟语花香宛然成画,一垄垄相连成块的农田,东一团西一簇地镶嵌在沿溪流两畔的山坡地上。翠绿青翠欲滴的麦田里雾霭升腾,偶尔能瞥见一两只燕子倏然在田垄上翻飞着掠过,把朦胧的雾气剪出一线绿色。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美丽的田园风光很快就会变成荒芜的土地,腐朽的大汉朝廷只懂得享乐,穿不暖衣,吃不饱饭的百姓不得不纷纷揭竿而起。林南庆幸自己走出了京畿,在京畿待久了,你就会沉迷于酒色当中,整日看到的都是大都市的繁华,久而久之就会忽略了最底层的老百姓。
沿途林南没有再看到多少难民,或许是因为加入了反叛军,或者躲藏在山林之中,又或者早已经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
越往前走,看到的景象越为荒凉,到处都是残破的村庄,有的地上还能看到一堆白骨。林南的心情有点难受,回过头,对赵云、华雄等人道:“你们继续保持队形匀速前进,瘿陶城已经在前面不远了,我的马快,我到前面先去看看情况。”
话音一落,也不等赵云等人回答,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座下的乌龙驹感受到了主人带来的力量,发出了一声长嘶突然加速朝前面跑去,顺着官道一溜烟的功夫便将后面的一千轻骑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单人单骑,林南信马由缰地向前跑着,乌龙驹也感到了一丝愉快,四蹄不停地变换着,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在无人的官道上,果真就如同一团黑色风卷过大地。
林南向前奔出了不到十里,便赫然看见了一处简易的营地,营地里还冒着烟,穿着普通老百姓衣服的人在不停地走动着,尚有一些人手拿各种各样的农具当作兵器,守卫在炊烟升起的地方。
他勒住了马匹,渐渐放慢了速度,隐藏在一个不大的树林里,以绝无仅有的敏锐观察着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他可以肯定,贼兵没有放出哨探,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顺利的奔驰到营后。
他抚摸着马的脖颈,低声道:“乌龙驹啊乌龙驹,这里是贼兵的营地,你可要放老实点,我们现在朝前面看看去。”
乌龙驹似乎听懂了林南的话,马头微点,一声不吭。
林南牵着乌龙驹,向树林的边缘走去,透过树林望见了一千米开外的营地,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他便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只是一个伤兵的营地,只不过有五六百人而已。”
他跳上马背,骑着马从树林里向回走去,奔出两里路后便停在了路边,等候赵云等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赵云等一千轻骑陆续赶来,看到林南停靠在路边,便将部队停了下来,赵云、华雄策马上前,拱手道:“主公!”
林南道:“前面有一处贼兵的伤兵营地,大约五百多人,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真正有兵器的很少,拿的都是一些农具,没有远程攻击的武器,你们跟我来,将伤兵营包围起来,但是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违令者斩!”
赵云、华雄分别回到部队传令,一千个骑兵都明确了目的,只见林南举着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招,所有的人便齐刷刷的抽出来了腰中的马刀,在林南的一声令下之后,便策马奔腾而出。
贼兵的伤兵营里,大家都在忙活着煮饭吃,简易搭起的帐篷里躺着受着各种各样伤势的人,整个兵营呈现出了一派祥和的气氛。
忽然,大地颤巍巍地晃动了起来,杂乱的马蹄声从树林后面响起,一个个披着战甲、手持马刀的汉军骑兵露着狰狞的面色奔驰而来。
军营里的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急忙抓起身边的锄头、镰刀、铁锹、木棒等一些农具作为武器,紧紧地靠在一起,散布在帐篷的周围,试图保护着帐篷里的伤兵。
林南带着一千骑兵迅速包围了这个简易的营地,外面没有木制的栅栏,只有血肉身躯组成的人墙,环绕着营帐一圈,在林南带着部队冲过来的时候却没有选择逃跑,或许是因为麻木了,走到哪里都没有饭吃,还不如拼一下。
骑兵以最快的速速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将五百多拿着农具当兵器的贼兵给包围在了一起,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去攻击,而是骑在马背上,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林南在人群的簇拥下策马而出,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招,大声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手中的家伙儿,投降之后有饭吃!”
五百多个贼兵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全副武装的一千骑兵。放眼整个冀州,就连前几日冀州刺史带领的五千兵马中,骑兵也不过才三四百人,现在突然出现了一千个骑兵,惊奇中带着一丝恐惧,都后悔当初没有四散逃窜了。
空旷的原野上此刻显得很是安静,那微微的风声,地上火堆里木材烧着后发出的噼啪声,以及锅里沸水的翻滚声,都能够仔细的听见。
林南看着半天没有说话脸上多少带着一丝恐惧的贼兵,骑着乌龙驹向前跨了一两步,再次朗声道:“放下手中的家伙儿,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投降以后还有饭吃!”
面前,是五百多个拿着农具作为兵器地地道道的农民。因为没有饭吃,无法维持活路,加上过重的赋税,百姓不堪重负,只好拿起了手中的农具出来造反。林南没有对他们进行逼迫,毕竟这与他之前所杀的凉州叛军不一样,这些人造反只是为求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