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点了点头,朝文丑抱了一下拳,朗声道:“放心!”
文丑随即将颜良一把拉了起来,朝着刘虞、林南拱手道:“那我兄弟二人就此告辞,现在各自回营准备撤离事宜。”
刘虞拱手道:“二位将军一路走好!”
文丑、颜良转身便离开了大帐,出门时碰见了守卫在大帐的赵云和太史慈,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径直向其他营地走了过去。
颜良跟随在文丑的身后,走了好大一段距离,才冷声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
文丑冷笑一声,道:“我说兄弟啊,你还看不出来吗?刘虞此时一改一路上的常态,那是因为林南的三万骑兵就在营寨外面的缘故,有了林南给他撑腰,他自然会底气十足。再说,太尉大人只让我们护送刘虞到幽州,并且见机行事。此时此地已经对我们有诸多不利,我们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尉大人虽然安排我们盯住刘虞,可是半路杀出来了一个林南,这下子幽州就会闹成一锅粥了,刘虞也必定会被林南取而代之,这件事我们必须回去转告太尉大人。” 颜良摇了摇头,道:“不懂!”
文丑呵呵笑道:“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们准备撤军,回京复命!”
“大人,颜良、文丑今天必定会从幽州撤军,大人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大帐内,看着颜良、文丑离开的林南,欢喜地朝刘虞拱手道。
刘虞道:“得罪袁绍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袁绍现在官居太尉,表面上还效忠于大将军何进,实际上何进只是他操控的一个傀儡而已。袁绍一直打压汉室宗亲。连续将刘焉、刘表逼出了京师,现在又轮到了我,如今的京城与其说是何进的天下,倒不如说是袁绍的天下。看来,何进要加九锡的事情应该也是袁绍在背后捣鬼。林将军,你开始说拨乱反正。能够具体一点?”
林南听完刘虞的话后,也大致明白了京师的一些状况,加上他对何进、袁绍的了解,他基本上可以断定,没有政治头脑的何进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袁绍玩弄政治手腕的牺牲品。真正向篡汉的,应该是袁绍才对。
“大人,何进最近一段时间,在京师可有什么大的举动吗?”。 刘虞道:“除了加九锡这件事外,尚有一件事一直是何进心中的一块诟病。那就是董太后和皇子协。”
“那也就是说,何进很有可能会杀董太后和皇子协了?”
“恐怕是这样的。不过,我也很纳闷,何进既然要加九锡,董太后和皇子协对他并没有威胁,为什么何进还会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呢?”
林南想了想,缓缓地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应该说是袁绍的阴谋,但是我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
“袁绍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大肆征召天下豪杰,礼贤下士,手底下笼络了一大批幕僚。如今他的声望早已经盖过了何进,就连他的弟弟袁术也同时名声鹊起,各自拥有着一大批幕僚。如今大汉江山风雨飘摇,我身为汉室宗亲。却无法拨乱反正,实在是无能啊!”
“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先稳定幽州,同时招兵买马。训练jūn_duì ,不管是何进还是袁绍,只要有人敢篡汉自立,大人就立刻能够带领兵卤指京师,相信其他各地诸侯都会群起而应之,到时候驱逐权臣匡扶汉室的大任就由大人一肩挑起了。”…
刘虞很苦恼,但是听到林南的话后,整个人为之一振,觉得林南说的很有道理,当即朗声道:“你说的不错,我应该肩负起匡扶汉室的大任。林将军,你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将军,我大汉能有你这样的人,确实是我大汉的福气。只可惜老夫和林将军相识恨晚,若是早认识几年,朝廷又怎么会被祸害成这个样子?”
林南见刘虞对他十分的信任,当即道:“大人,在下只不过是尽了一份臣子该尽的心罢了。如今乌桓人还占据着幽州四郡,大人应该尽快结束这场战乱,并且招诱乌桓人到麾下,内修勤政,外练强兵,以待大事来临。”
刘虞此时的心里十分的澎湃,仿佛看到了大汉被他拯救于危难的情形,仿佛看到了他拨乱反正后的一派祥和景象。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身边的林南的野心。
林南力挺刘虞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无论是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都有了一定的联系。他要借用刘虞的手打造好一个幽州,并且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刘虞想了一会儿后,便大声喊道:“林将军,时不我待,我们现在就进蓟城,我想,以我刘虞的声名,加上丘力居的游说,绝对能够使得难楼投降。”
林南点了点头,和刘虞一起跨出了大帐,在赵云、太史慈、鲜于辅的护卫下出了军营,先向着林南的兵马所在地而去。
张郃、丘力居带着兵马尚在休息,左等右等都不见林南回来,心中也十分的烦躁。正准备派人去找林南的时候,却见林南、刘虞、赵云、太史慈、鲜于辅一起骑马走了过来。张郃、丘力居立刻翻身下马,向前迎道:“参见主公!”
林南道:“赵云、太史慈、张郃,你们三人留在这里,让所有的兵马原地休息,丘力居,你跟我一起来,咱们进城去见难楼。”
丘力居“诺”了一声,走到了林南的身边。
林南将刘虞介绍为丘力居,缓缓地道:“丘力居,这位是幽州牧刘伯安大人。”
丘力居一听刘伯安的名字,脸上便怔了一下,随即拜道:“在下丘力居,参见刘使君,早闻刘使君大名,未曾一见。今日能够有幸遇到刘使君,确实是三生有幸。”
刘虞在幽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他在对待少数民族的问题上也十分的宽厚,早年担任幽州刺史的时候,便恩泽于鲜卑、乌桓、夫余、高句丽等。所以丘力居一见到刘虞,就会显得很欣喜。
林南紧接着介绍道:“大人,这位就是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如今已经悔过自新,投降于下官,下官便任命他为鹰烈将军。”
刘虞满意地笑了笑,对林南道:“林将军做的很好,对待乌桓人就应该如此,一味的打打杀杀反而只会增加两族人民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大家和平相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林南道:“多谢大人赞赏,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同进城吧!”
刘虞点了点头,扭身对鲜于辅道:“你去叫开城门,就说我来了,我想难楼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
鲜于辅“诺”了一声。翻身上马,策马向前。快速奔驰到了蓟城城下。
林南、刘虞、丘力居三个人则慢慢悠悠的朝蓟城城下走了过去,等他们走到那里的时候,见到一地的尸体,就连护城河都被鲜血染红了,地上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刃以及碎裂的人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人闻了几欲作呕。
果然不出刘虞的猜测,鲜于辅一亮出刘虞的名号,城中的乌桓人都纷纷表示出十分尊敬的样子来,不多时,城门便打开了。一个虬髯大汉骑着一匹骏马带着人列队欢迎。
刘虞在前,林南、丘力居紧跟在后面,三人来到城门边时,那骑马的虬髯大汉便跳下了马背,朝着刘虞用汉人的礼节拜道:“刘使君大驾光临,难楼有失远迎,还请刘使君勿怪!”
刘虞道:“难楼大人还是一样的健硕啊,一别经年,今日却在这种局面下相逢,确实是天意弄人啊。”
难楼苦笑道:“刘使君说笑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刘使君来访,难楼就必定会恭迎刘使君。和使君一别数年,不想使君如今以生华发,回想起当年使君亲赴白山的情形来,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知道使君最近身体可好?”
刘虞道:“岁月不饶人啊,我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不像难楼大人正值壮年。不过我的身体却一向很好,有劳你的记挂了。难楼大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辽东太守、安北将军、襄平侯林南,这位是辽西……”
难楼一眼看到了丘力居,当即打断了刘虞的话,冷笑道:“刘使君,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化成灰我都认识。”
丘力居听难楼如此一说,他便哈哈笑道:“难楼还是一样的难楼,只可惜我丘力居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丘力居了。如今我已经正式归顺了大汉,是林将军的部下了。”
难楼冷哼了一声,对丘力居道:“你个老不死的,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不知道你今日来是以汉军身份入城,还是以辽王的身份入城?”
丘力居的年龄也四十多岁了,比起正值壮年的难楼来说,确实是个老头,他听到难楼如此说话,也不生气,当即回答道:“臭小子年轻气盛可以理解,辽王已经一去不返,如今我是大汉的鹰烈将军。”
难楼笑道:“我懂了。刘使君、林将军,请随我来吧!”
刘虞深知难楼的脾气,也知道丘力居和难楼之间有点过节,也并不在意,便跟着难楼走进了城。林南对难楼一无所知,他听到难楼和刘虞、丘力居之间的对话,对难楼有了一丁点的了解,为了能够更加透彻的了解难楼,他便对身边的丘力居道:“难楼是个怎么样的人?”
丘力居小声道:“用汉人的话来说,叫放荡不羁,做人做事都很讲义气,而且礼节上并不太注重。只可惜两年前他被我在白檀一带击败了,一直怀恨在心,饶是如此,他却从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情,也不会趁人之危,甘愿听从我的号令。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无法号令他了,他对我出言不逊也是情喇中。”
林南听完丘力居的话后,便笑道:“看来难楼也是个性情中人嘛,既然如此,那收降他应该不难。”
丘力居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曾经击败了他的主力。而主公又击败了我,难楼崇尚英雄,对于他来说,主公就是英雄。一会儿进城之后,难楼必定会对主公一改常态,请主公提防为妙。”
“提防?”
“对。难楼很少服人,一会儿他必定会向主公挑战,主公可千万不能接受他的挑战,这样一来,他就会如坐针毡,到时候再劝降他就易如反掌了。”
林南听后,哈哈笑了起来。从他和丘力居这些天的接触来说,丘力居确实在领导方面有些才能,否则的话。也不会连难楼、乌延、苏仆延这样的各部首领都臣服于他。但是丘力居出师不利,碰上了林南和荀攸这样厉害的人物,那也就注定了他的失败,终究会成为林南的部下。
进了城,林南、丘力居紧随刘虞身后,在难楼的带领下来到了州牧府……
到了大厅里,难楼将刘虞奉为上宾,他和林南、丘力居则坐在下首位置。而鲜于辅则一直侍立在刘虞身后。
刘虞刚刚坐定,便首先发话:“难楼大人。我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吧?不少字”
难楼确实心知肚明,当即问道:“不知道使君想让我怎么做?”
刘虞道:“带兵回白山,归还四郡之地和抢掠的百姓。”
难楼突然笑道:“那我这次岂不是无功而返了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自当表奏朝廷。封你为大汉的将军,同时奉上金银财帛,作为赎回幽州百姓的赎金,并将上谷作为互通之市,我们彼此还向往常那样岂不是很好吗?”。刘虞一本正经地道。
难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斜眼看了看林南,又看了看丘力居,随即问道:“老不死的,你说是这位林将军击败了你?”
丘力居随之回应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这里在座的可都是大汉的将军,上有刘使君,下有林将军,可不是塞外草原。”
难楼清了清嗓子,改口道:“丘力居大人,你开始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