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拱拱手,道:“诺!”
商议完毕之后,众人便散了。一天后,袁术、刘繇、袁遗带着兵马离开了陈留,向南阳而去,攻打武关。袁绍则带着右北平公孙瓒、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北海相孔融去支援北路军,只留下林南、刘虞、曹操、徐州陶谦、广陵太守张超去声援孙坚。从开始,刘备至始至终都是以刘虞部将的身份出现,谁让他不是侯呢,所有前来会盟的人,几乎各个都是封过侯的人,只有刘备不是,而且他还认了刘虞为叔父,刘虞也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部将看待,或许也是刘虞为了提防刘备所致。人心就是这样复杂,、坏人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分辨,也没有分辨的必要,乱世的天下就是如此。
在群雄当中,只有一个州牧,那就是刘虞,州牧和州刺史的区别就在于,州牧可以掌控本州境内所有的军政大权,而州刺史却不能,所以才会有各地太守纷纷都来会盟。作为幽州牧,刘虞也不算太合格,因为他没有能够整合幽州的兵马,他和林南、公孙瓒、刘备各自拥有兵马,却不是统一的幽州兵。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刘虞想整合,面对手底下的林南、公孙瓒、刘备之类的人物,他的力量也就会显得很薄弱。可是,他还是在林南的帮助下整合了刘备的兵马,将刘备纳入了自己的兵营里。
从陈留到荥阳,骑兵的话一天便可抵达,而中路军里骑兵较少,除了林南的一万骑兵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很少有骑兵。多是以步兵为主。曹操的兵马在中路军中是最多的,足足有三万人,这还是他愿意带出来的,他在兖州刺史的治所昌邑留了两万人马,就连山阳太守袁遗的两千兵马,还是他给资助的。
各路兵马一经离开陈留。林南便辞别了刘虞、曹操等人,独自带领一万骑兵快马飞驰前往汜水关支援孙坚。
……
日昏黄,暮苍茫。彤云如絮,掠过黯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染红垂天云翼,一只淌血的孤雁,盘旋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之上,悲凉静肃地凝视着即将颓倾的汜水关。
城墙下冒着滚滚的浓烟。一些余火还在城墙下成群的尸体上焚烧着,那些被烈火烧焦的尸体早已经没有气息,但是从他们僵硬的手臂上可以看出,死前他们是多么痛苦的挣扎。
汜水关的城墙上,李儒站在那里,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水,皱起了眉头,双眼紧紧地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军营。隐约可以看见军营上面一面“长沙太守孙”的大旗迎着微风飘扬。
在李儒的身边,并排站着两个披头散发。身披铠甲的大汉,脸上都露着无比的狰狞。
“李儒,你为何不让我们出城和孙坚一战?”一个瘦长脸,鹰钩鼻的大汉暴喝道。
“太师说过,孙坚是头猛虎,何况刚才一战你也亲眼所见。胡轸只和他的部将程普交手一个回合便被刺死,他的部将都各个勇猛,何况他本人?”李儒对身边这大汉的不满也是十分的懊恼,“李傕,太师的命令是紧守汜水关。孙坚兵马虽少,但都是精兵,我军刚刚抵达,尚未休息,士兵疲惫,不能轻易出战。”
那大汉便是李傕,北地人,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便是张掖人郭汜,他们二人连同张济、樊稠,都是董卓帐下四个心腹爱将,各个武勇不凡。董卓第一次在凉州招兵买马时,他们四人先后来投,便由此成为了董卓第一批的旧部。
“怕个球!我们有五万人,对方还剩下四千不到,刚才时攻势虽然比较猛,但是我们这些西凉的健儿可都不是吃素的。李儒,你要是怕的话,就滚到后面去,我和郭汜一起出战,左右夹击孙坚,必然能够将孙坚的人头取来献给太师!”李傕脾气很臭,说话也很冲,凉州武人大多如此。
李儒也是凉州人,不过他并不武勇,虽然也会骑马射箭,可是他偏向智谋型,曾经游学在、长安一带,学习了不少兵法良谋。回到凉州后本想大展身手,哪知却遭遇了羌人袭击,好在是董卓带着兵马击退了羌人,救下了他,后来还把女儿嫁给了他。所以,对于他来说,董卓不仅是他的恩人那么简单,其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感情。之乱时,董卓被调到东部,他便留在陇西,替董卓看护家人。
北宫伯玉叛乱的时候,他带着董卓的家人藏匿在山里,直到叛乱平定,董卓带着兵马回到陇西时,他才出身,然后就一直跟随在董卓的身边了。虽然他对董卓有点畏惧,可也很尊敬,因为董卓的狼子野心让他也得到了许多好处。所以,一听到有人不听从董卓的命令,他就会很生气。
“李傕!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你绝不能违抗太师的命令。太师有令在先,只,不出战,等待太师带兵支援。”
李傕听到李儒的低吼声,也有点发怵,对于他来说,李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兽,他不用动手,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加上李儒又是董卓的女婿,而且董卓对李儒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虽然他的官爵在李儒之上,可也不敢轻易得罪李儒,他心里明白,得罪了李儒就等于性命难保。他不再吭声,转身离开了城楼。
一边的郭汜要相对的圆滑一点,看到李傕和李儒之间有了一点僵持,便对李儒道:“大家也都是为了破敌,李傕的脾气就是如此,有时候我也收不了,还请你消消气。再说,太师是有命令在先,可那是建立在你说服孙坚的基础上啊。现在你不但没有说服孙坚,反而了孙坚,太师来了少不了要责骂一番。不如这样,我们先行攻破孙坚。等太师来了,你也可以用这件事来将功折罪,破了孙坚就等于给联军一个下马威,你觉得呢?”
李儒听完之后,心中也很怅然,仔细地想了想。当即道:“好吧,就这样办,但是你们两个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硬拼的话只会让我们有过多的伤亡。”
郭汜嘿嘿一笑,拍了拍李儒的肩膀,道:“你是智囊,我们听你的。”
李儒道:“你去告诉李傕,让他准备准备,今夜三更。我们劫营!”
郭汜点了点头,转身便下了城楼。
汜水关外五里的平地上,一座大营孤零零地矗立着,“长沙太守孙”的大旗在微风的拂煦下和缓的飘扬。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天色逐渐的变得黯淡下来,大营里也开始升起了火,一个个火把在这个时候点了起来。
中军大帐中,孙坚摸着他的那把古锭刀。锋利无比的刀刃映照出森寒的冷光,让人看了会不禁起了一丝寒意。
“父亲大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跨步走了进来。朝着孙坚抱了一下拳,毕恭毕敬地拜了一拜。
孙坚将古锭刀插入了刀鞘之中,向那男孩招了一下手,露出了一脸的笑容,轻声道:“伯符,你过来。”
那男孩是孙坚的长子。叫孙策,字伯符,今年刚好十二岁。可是年岁虽小,身体发育的却十分良好,而且从小在孙坚的下习武。已经到了弓马娴熟的地步,加上他天生,一直是孙坚最为喜爱的。这次孙坚前来会盟,也是特意将他带了过来,让他见识见识大场面,认认天下群雄的模样。
孙策走到了孙坚的身边,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面容完全的呈现了出来。孙策面如冠玉,目似流星,清瘦到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稚嫩,反而出现了这个年纪不该出现的成熟。
孙坚一把拉住了孙策较为粗大的手,脸上展现出来的是慈父的祥和表情,问道:“伯符,我交待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孙策道:“回父亲大人话,那些伤兵都安顿好了,请父亲大人不用挂在心上。”
“嗯,你现在还小,现在跟随军中,你要多和士兵交流交流,等你长大了,换你带兵的时候,你就会zhidao,作为一个将军,如果不爱惜自己的士卒,也必然会被士卒所唾弃。我要你紧紧记在心里,以后你要做一个爱惜部下的好将军,最好要做到像你林叔叔一样。”
孙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疑惑,当即问道:“父亲大人,孩儿不小了,已经十二了!再说林叔叔我偷偷的见过了,那天会盟的时候,他来送父亲,我见他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我本以为林叔叔是和父亲年纪相当的人,哪zhidao会如此年轻,他应该当我才对……”
“不许胡说!”孙坚松开了孙策的手,微怒道,“我和林南以相称,他不是你叔叔是什么?他虽然大不了你几岁,但是智勇双全,为人处事也十分的稳重,从他身上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如果你到了那个年纪,能有他一半的稳重,我就心满意足了。”
孙策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最为崇拜的父亲会如此推崇林南,在他看来,林南也比他大不了几岁而已。他暗暗地将林南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准备等以后再见到林南的时候,一定要和林南比试,看看林南是不是真的如同他父亲所说的一样勇猛。
这时,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个人都陆续走了进来,看见孙坚、孙策俱在,同时参拜道:“参见主公,公!”
孙坚抬了一下手,示意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一起坐下,当即对他们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叫你们呢。”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年岁不同,而且四人的身材却不禁相同,都属于那种粗壮型的。其中以程普的资历最老,从黄巾之乱时,便跟随了孙坚,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后来又跟随孙坚去凉州平乱,兵马只存活了十个。而程普便是那十个人之中的一个。后来孙坚去了长沙当太守,也只带了那十个旧部,在上任的途中他和程普多次接触,这才程普是个人才,便让他做了亲兵队长。
孙坚到达长沙之后,没过多久长沙有一个叫区星的就闹叛乱。孙坚开始招兵买马,得兵两千,流浪江湖的韩当、祖茂便加入了孙坚的jūn_duì 。在征讨区星的时候,程普、韩当、祖茂杀敌颇多,便被孙坚提拔为了军司马。后来区星转战零陵,零陵人黄盖带着加入了孙坚的jūn_duì ,首战立功,斩杀了区星的一个头目,也被孙坚提拔为军司马。孙坚和区星苦战半月。终于扫平了区星的叛乱,而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也在这次战斗中崭露头角,均被孙坚提拔为心腹,也都是各个忠勇俱佳的将才。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坐定之后,齐声问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孙坚道:“汜水关城墙高厚,昨日我军虽然了徐荣,可是自从徐荣退守汜水关,又得到了李傕、郭汜带来的援兵。声势正盛。今日虽然猛攻关城一次,可惜董军防守的十分严密。白白折损了数百士兵。我军兵少,虽然为开路先锋,但是也不能硬碰硬。所以,我决定今夜后撤三十里,以待到来。”
程普拱手道:“主公,镇北将军林南正带兵前来支援。他的部下都是骑兵,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不如今夜暂且驻扎此地,等到林将军的援兵一到,我军也就不用退兵了。反而会大大激励我军士气。”
“话虽如此,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理应迅速退兵。不然的话,董军万一夜晚劫营,只怕我军难以抵挡。今日董军援兵刚刚抵达,之所以不出战,大概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夜晚劫营。所以,我军必须避开和董军的援兵。你们都传令下去,带领各部人马用过晚饭后悄悄离开大营,将空营留给董军,我军在三十里外另行下寨。”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个人听了都觉得有理,便一起站了起来,拱手道:“属下遵命!”
孙坚则扭头对孙策道:“你负责伤兵的转移。”
孙策抱拳道:“孩儿得令!”
吩咐完毕,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孙策五个人便出了大帐。大帐内只剩下孙坚一个人,他开始披上铠甲,戴上头盔,将古锭刀系在了腰间,大踏步地走出了营帐,开始着手准备撤离的事情。
与此同时的中牟县境内,林南带着贾诩、荀攸、赵云、太史慈、华雄和一万骑兵正在急速的向西奔驰。浩浩荡荡的骑兵所过之处没有人敢阻拦,司隶一带的zhidao要打仗了,汜水关以东的百姓则全部逃难到了兖州、豫州境内,而汜水关以西的百姓则全部向三辅逃难,都不愿意受到战乱的波及。所以汜水关东西两百里内都是无人的村庄,有的县城也都空空如也,他们毫无疑问地成了战乱直接影响的难民。
天色将黑,林南一马当先,手臂上的伤早已经好透了,他又能生龙活虎地驰骋疆场了,但是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以后亲自上战场的机会keneng会微乎其微。
“现在到哪里了?”林南听闻董卓派遣五万支援汜水关,他的心里就显得很焦急,怕孙坚会全军覆没,因为一旦孙坚全军覆没了,联军keneng都会停滞不前了。
“启禀主公,刚到中牟。”贾诩在一边回答道。
“还有多少时间能到荥阳?”林南继续问道。
“最迟今夜四更。”贾诩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因为林南从出了陈留后,便隔一段时间问一次,他也明白林南心里所担心的是什么。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林南已经是第八次喊出这道命令了,而且他现在所奔驰的sudu,已经是全军马匹的极限了。不过,骑惯了乌龙驹的他,再骑这些战马身上,就会感到sudu很慢。他又开始情不自回想起自己的乌龙驹,也当初自己一个人冲的那么猛,以至于使得乌龙驹被箭雨射死。
贾诩还是照常把林南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后面依然是一串接龙式的声音。
大军向前行走不不到五里,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了,而在黑暗的夜色当中,却从对面驶来了一匹快马。马上的骑士打把,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
林南和所有的人目光都被相向驶过来的马匹给吸引住了,从微暗的火光中,他们可以看到那骑士穿的是一件驿卒的衣服,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手中高高的举着一个火把。在身后的马鞍上竖立着一面小旗,小旗上隐约可以看清绣着一个火红的“驿”字。
驿卒是大汉朝廷负责传递消息的,只要是大汉的疆土,不管是哪里,都设立的有驿站,而奔跑在驿站之间的人,就是驿卒。驿卒的标志也是最典型的,无论是在战争中,还是在和平时期。只要有这种典型的驿卒所经过的地方,都不会有人阻拦。换句话说,驿卒是大汉朝廷最最安全的职业,但是也是最累的职业,每天都要来回奔跑,饱受风吹和雨打。
不过,在这个时候,大汉的江山已经开始风雨飘摇。驿卒也逐渐成为了高危职业。因为大汉朝廷的权威不在了,驿卒身上携带的信件也就成了keneng是间来往的机密。一般会受到劫掠。随着驿卒的淡出,斥候有时充当起了驿卒的juese,还有一部分细作也都一定程度上分担了驿卒的工作。
对于面前渐渐驶来的驿卒,林南不禁冷笑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个时候大汉还会派出驿卒,劫下来,看看他身上带的信件!”
太史慈紧随在林南的身边。听到林南的命令后,便拍马带着几名骑士而出,当下将那个驿卒拦了下来。
驿卒一点也没有惊慌,看到几名骑士围了过来,当即勒住了马匹。急忙问道:“可是镇北将军林南的兵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