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间,孙坚、林南被铁甲军所包围着,看到远处李铁停留在那里,他们都暗暗地屏住了呼吸。本文由 。。 首发看到道路两侧的密林,都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和盾牌紧紧握住,以应变随时冲出来的骑兵。
“贤弟,为了能在野外作战,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我特意没有让董军见到我还有一支铁甲军,今天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必然会相信这是贤弟的飞羽军了。”孙坚小声对身边的林南道。
林南笑道:“只能说兄长的jūn_duì 训练精良,可以以假乱真。不过,就算飞羽军也未必有这样的阵容啊。”
“贤弟说笑了,你的飞羽军我亲眼所见,实力犹在我的铁甲军之上……”孙坚话语还没说完,便见前面李铁策马而来,便改口道,“李铁来了,看来一会儿就要战斗了,到时候就让贤弟见识一下我的这支铁甲军的威力吧。”
林南笑了笑,没有说话,见李铁停住了,便喊道:“董军何在?”
李铁按照商量好的对白,朗声道:“林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速度投降!”
此话一出,密林里的李傕立刻脸上一惊,立刻见到铁甲军停了下来,长矛、盾牌一致对外,他愤怒的低吼道:“这个没脑子的李铁,喊得太早了,坏了我的大事了!兄弟们,杀出去,斩杀林南、孙坚的,我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左侧的密林里杀出来了大批骑兵,朝着中间的官道便冲了上去,喊杀声响彻了整个密林。
官道和密林相距不远,骑兵一冲出来,很快便朝铁甲军围了过去。面对铁甲军林立的长矛,他们并没有显得害怕,而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挥舞着手中的马刀,驱使着座下战马,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快速疾奔。
“攻击!”孙坚大喝一声。面相左侧的士兵开始向前冲了出去,迎上了冲过来的骑兵,便是一阵猛刺。
两军一经接触,冲在最前排的西凉骑兵变得人仰马翻,人畜都死在了长矛之下。但是未等长矛手抽出兵器,第二波的骑兵便冲了过来。一些来不及后退的长矛手,被冲过来的西凉骑兵砍掉了头颅,鲜血立刻便从脖颈中喷涌了出来。
李铁看着李傕和孙坚的部队交战在了一起,便按照事先的安排。他带着一部分兵冲入右边树林,另外几个人则分别朝八个不同的方向奔去,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点火点点燃了火堆,给远在八个方向的骑兵队伍放出信号。
这边,李铁带着士兵纷纷抽出了兵器,驰进了官道右侧的树林,可是却发现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郭汜的兵马、徐荣的兵马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急忙再次驶出树林。派人去通知林南和孙坚,让他们全力对付李傕。他自己则率领剩余的所有人开始向着李傕的部下攻击。
李傕带着部下正在和铁甲军作战,却见右侧树林里毫无动静,正在纳闷之下,忽然见李铁带着士兵攻击他的尾部,他登时觉得上当了。但是他仗着自己有三万兵马,便没有喊撤退。而是继续厮杀,誓要将林南、孙坚包围在起来。
李傕见到李铁攻击自己的部队时,便大致明了了一切,他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奸计之内。可是,他有五万人。在这里足足埋伏下了五万人,即使是林南、孙坚采取反包围,他在兵力上仍然占据优势,就算是以二敌一,他也要打这一仗。
“放箭!”李傕一改冲锋陷阵的常态,从策马回到了密林中,朝早已经准备好的弓弩手大声喊道。
乱箭齐飞,弓弦、机括轻响,数千枝箭矢朝官道中间的步兵射去。箭矢射穿了官道上士兵的革盾,透过了战士的护甲,带起了一蓬一蓬的鲜血,挡在最前面的士兵直接倒下一排。人的生命在这清冷的月夜中凋零飘落,没有半点的挽留。
林南大吃了一惊,他太低估了西凉兵,在箭矢如雨能够射透士兵的盾牌时,他才意识到从密林里射出来的箭矢并非普通弓弩能够做得到的。他紧握手中长矛,向着前方的骑兵一阵乱刺,连续刺死两个骑兵后,一个响亮的哨音传进了耳边,那是他飞羽军的惯用暗号。
哨音悠扬旋转,铿锵有力,间断的也十分有规律,类似鸟类的鸣叫,又像白猿啼啸,将“右侧没人,请专心对付左侧”的话语清晰地吹奏了出去。
林南一听到这个哨音,急忙对孙坚道:“文台兄!敌人只在官道左侧伏击,右侧没人,请权力迎战左侧。敌人箭矢十分的强硬,可令三个盾牌叠放在一起,只要挡住了敌人的这一波猛攻,便是我们反攻的机会。”
孙坚大叫了一声“好”,随即下达了命令。
只见原本防备官道右侧的铁甲兵立刻回转身体,前排临战的士兵则以迅速叠起了盾牌三盾并力,斜靠在自己的身体上,最前排的人专心持盾,后面的长矛手则对前方骑兵进行刺杀,只一会儿功夫,一面盾墙便在箭雨中阻止了起来。
密林中射出的箭矢十分的强劲,连续穿透了两面革盾,在遇到第三面革盾的时候,却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虽然也被射穿,却只露出箭头而已,并不像之前那样可以再次透进人体。并且,强硬的箭矢将原本并不牢靠的盾牌给牢牢的钉死在了一起,使得三盾成为浑然的一体。
对于盾牌的选用上,孙坚确实是疏忽了,他为了提高jūn_duì 的速度,舍弃了铁皮包裹的铁盾,而选用了可以挡住许多种类箭矢的革盾,然而今天却失策了。他看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丧生在箭矢中的士兵,心中燃起了一丝愧疚。
李傕看到官道上架起的盾牌阵地,更有许多长矛阻碍了骑兵的进攻,使得骑兵都顿生畏惧,看到那一杆杆锋利的长矛,他不得不下令骑兵暂时停止进攻。转而向反叛他的李铁等人杀去,却让步兵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冲阵。
林南注意到了这一动向,便对孙坚道:“文台兄,这里交给你了,我必须就指挥我的部下,李傕已经开始要将他们下手了。”
孙坚解下了腰中系着的古锭刀。朝林南手里一塞,道:“近战用刀,我在这里拖住敌人,贤弟放心去吧!”
林南没有任何犹豫,将古锭刀握在了手里,只觉古锭刀十分的厚重,刀柄握着很有手感,当即丢下了手中长矛,将古锭刀抽出了刀鞘。提着那古朴锋利的刀,便出了战阵。
李傕的步兵已经冲向了孙坚的军阵,但是孙坚的军阵防御的犹如一堵厚厚的墙壁,长矛在盾牌和盾牌之间的缝隙里不断的向前刺杀,刺穿了一个又一个杀过来的敌人,同时无数支箭矢也十分密集地被挡在了外面,只有少数箭矢飞越了高空,射倒了后面十几个没有防备的士兵。
骑兵在迅速的向西移动。在密林西侧的边缘地带,李铁等七百多人正在浴血奋战。本想能够制造一点混乱,直接从李傕军的右翼杀出一条血路,哪知他们刚一开始攻杀,李傕军右翼的步兵便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依靠人墙,将李铁等人围的密不透风。
鲜血挥洒一地。在到处都是敌人的包围圈里,骑兵的优势顿时减弱了。李傕军手持长枪的步兵开始利用手中兵器的优势一步步紧逼,但见长枪如林,锋利的枪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外围的骑兵已经人仰马翻,手中马刀刚砍落一个步兵的人头。身体露出的破绽便立刻迎来了十几、二十几条长枪的刺杀,一个接一个的骑兵被李傕军的步兵杀死。
“下马!”李铁跳下了马背,用手中的马刀狠狠地在座下战马的屁股上刺了一下。
那战马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发出一声长嘶,发疯似的向着前方的人群冲了过去。
其余的飞羽军战士都纷纷效仿,剩余的五百多匹战马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向着包围圈外胡乱冲撞了出去,踏死了些许毫无准备的步兵。
可是,这种情况转瞬即逝,缺口很快便被堵上了,而且不远处的西凉骑兵人人都挥动着马刀,嘴里嚎叫着杀了过来。
李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很可能就此阵亡。当他回头看到身边的人时,便大声喝道:“我们也都是凉州人,我们是全凉州最棒的,是飞羽军的精锐,把我们的实力展现出来,让这些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战士!”
“狭路相逢勇者胜!”剩余的五百多人,迅速以十人一队分散开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挥,他们就能最为默契的相互配合着对方,十人一组,不退反进,举着手中的马刀,开始向包围他们的敌人进行反攻,以千钧之势,无畏地向不同方向冲了出去,企图从包围圈中走出来。
刀锋在颈中滑过,一颗人头落地,面前的躯体猛地绷紧抽搐,发出了一阵的颤动,将隐藏在身体中最后的一丝生命全部消耗掉。
李铁等人的快速反攻让敌人产生了一丝畏惧,看着这些做困兽之斗面色狰狞的汉子,不知道为何,李傕军的士兵都感到了大地一阵轰鸣,脚下的地面开始有了轻微的晃动。
可是这些李傕军的士兵都很清楚,带来这份强烈使地面震动的,不是他们的骑兵,而是从外围由远及近的雷鸣般的马蹄声。随后四面八方都听到了响彻天地的喊杀声,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惊:“被包围了吗?”
些许的犹豫使得李铁等人抓住了时机,他们心里明白,这是援兵到了,他们的骑兵队伍到了,战斗很快就要进行最为激烈的部分了。弥漫的血腥味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到了极大的兴奋,快速贴近了敌方士兵,挥刀砍断前面刺来的长枪,身边的同伴则砍杀断掉武器的步兵,只这么一小会儿,反攻开始奏效了。
林南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仗着手中宝刀的锋利,所过之处砍翻了不少前来阻挡他的士兵。这一次,他变得十分骁勇,虽然可能会再次受伤,但是他看到敌军士兵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惊恐。而且远处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也达到了恫吓敌人的目的。
“联军援军来了,我们被包围了……”他审时度势,一边向前砍杀,一边大声地喊叫着,使得他能够顺利的杀出一条血路。将这个尚未有骑兵参与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很快便见到了从里面杀出来的李铁等人。
一经照面,话不多说,林南随即转身往回杀,看到包围圈从最初的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逐渐向外扩散,而且身后面的空地上遗留着一地的尸体,他们越战越勇。
此时的李傕尚在密林里指挥着士兵交战,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郭汜、徐荣的兵马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李儒今天爽朗的回答,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悲愤。
“将军,敌人的援兵……从四面八方的袭来,已经将我们全部包围了,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斥候慌里慌张的报告道。
“慌什么?我军尚有两万多人,敌军加一起才一万多。就算两个打一个,也要将他们杀死。敌人的援兵没什么可怕的。再怎么支援,还是那些人,传令下去,全军血战到底,谁敢后退一步,定斩不赦!”
李傕心里很清楚。这和他之前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一样,敌人是用的反包围,将他们围在里面。可是他已经遭受到了郭汜、徐荣、李儒的背叛,如果此时下令撤退,全军士气会一落千丈。他不能退。他也不想退,他认为他手中还有反击的资本,完全可以进行反扑,将林南、孙坚一起斩杀。
“李儒、郭汜、徐荣,等我杀了林南、孙坚,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李傕的眼睛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看着前方正在攻击孙坚那剩余的一千多人的铁甲军,大声地叫道:“冲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杀光这些人!”
援兵还没有,虽然喊杀声,以及马蹄的声音已经能够微弱的听到,但是离到达这里,还有一点时间。所以,李傕的想法是迅速结束官道上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战斗,然后全面迎战援兵。
李傕已经失去了耐心了,战斗才刚刚打响一小会儿而已,他的部下才阵亡一千人而已,他还有两万九千人的部队,就算一个人吐一口口水,也能将这残余的两千余人淹死。于是,他策马向前,走出了树林,对仍然埋伏在树林里的两万余人大声地喊道:“全军出击,所有敌人,一个不留!”
真正的战斗,其实现在才刚刚开始。刚才的战斗,是李傕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以为只派出相等数量的jūn_duì ,就能将起围杀,可是事情却不像他预料的那样。对手很强,士兵的战斗力一点都不似他之前对付的大汉北军,所以,他要在援兵到来前,给予敌军最后一次攻击,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杀啊!”
整片树林都响起了同一种声音,从树林里不断涌出步兵和骑兵,将孙坚的铁甲军迅速的包围了起来,又将快要杀出重围的林南、李铁等人给堵了回去,一切的形势都在这一刻逆转了。
“遭了!敌人开始全面进攻了!”林南的心里暗暗一惊,听到此时敌军的喊杀声,刚才那种担心的疑虑立刻被消除了,而他所奋力杀出的血路,很快被堵的严严实实,将逐渐扩大的包围圈又给堵了回去。
“啊——”
一声声惨叫在林南的耳边响起,看到周围不断倒下的部下,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或许,是他太轻敌了,以为这样就能将对方的阵形打散,也以为这样就能使得对方感到害怕,可是他错了,他所面对不再是当初叛乱的毫无阵形可言的杂兵,而是董卓在凉州精心训练的部队。
由于地域的关系,林南无法摄取到董卓方面的大量信息,只知道董卓是带着二十万羌胡和汉人组成的jūn_duì 进京的,所以,他不知道董卓为了能够进京而做出的准备,也不知道在他离开斩杀十常侍时,董卓就已经在秘密的训练部队了。当骁勇善战的羌胡被训练成一支正规的jūn_duì 时,那种战斗力。简直可以提升一个档次。这道理,就如同林南训练乌桓人成为飞羽军一样。
五百多人的飞羽军,很快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三百个人又重新被围的密不透风,只在官道中央,占据着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四周全是敌军,而且从树林里层出不穷的涌现出更多的敌军,这种气势,是想将人一口吞没。
“主公,敌人的进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我们好不容易扭转了的局势,就这样消失了。”李铁靠近了林南,手中马刀挥舞,刀刃已经砍的卷了。对林南道。
林南道:“我太低估了董卓军的战斗力,这和咱们在两年前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看来董卓军的实力真的很强。不过,好在敌人内部闹矛盾,如果敌人五万兵全部在这里的话,我们根本撑不到现在。”
“主公勿忧,我李铁定然会誓死保护主公!”
林南没说什么,只是舞着手中的古锭刀不停的挥砍。他已经杀的麻木了,只要见到敌人就砍。看到身边肢体乱飞,尸体倒地,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战争机器一样。
“狭路相逢勇者胜!援兵就要来了,坚持住,胜利是永远属于我们的!”看着身边的人士气有点低落,林南便鼓舞道。
战场的另外一边。孙坚的铁甲军也陷入了苦战,在敌军包围的那一刹那,方形的军阵,便立刻演变成了圆形,外围盾牌架起。里面长矛不停地进行刺杀,将周围前来进攻的士兵全部刺死在阵形之外,虽然陷入苦战之中,却也仍能坚守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