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以属下看,韩馥虽然有这个心,未必有这个胆,韩馥帐下并无良将,如果主公能先给韩馥一个下马威,必然能够使得他不敢乱动。李铁带着二百名斥候一直在大军的后面,密切关注袁绍、公孙瓒的行动,只要我们能够安全通过邺城,就可以安全通过冀州。”荀攸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林南道:“你们三个负责带领大军继续前进,我带着林阳和二百骑兵去前面看看,让赵云、太史慈、黄忠、文聘、陈到维持好队形,并且加强中间的粮草和辎重的看护。”
“主公,韩馥带了上万兵马,主公才带二百骑兵,只怕多有不妥,不如让太史慈带三千骑兵跟随主公一起前去吧。”郭嘉担心地说道。
林南笑道:“不用了,看护好这些百姓和粮草辎重也是同等大事,文和、公达,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奉孝去通知一下士孙佑,让他们做好警惕工作,并且待在他那里,万一有什么突然状况,你也好随机应变。”
“诺!”
林南随即带着林阳和二百骑兵快速地向前奔去,直奔前方不远处的邺城。
沿着官道,林南等人一路奔跑了十余里路,看到韩馥带着大约一万五千人的马步军堵住了道路,他便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缓缓地向岔路口驶去。
讨伐董卓时,韩馥的兵马一直未曾参战,在冀州一带调度粮草,成为了袁绍的坚实后盾。就在前两天,他接到了袁绍派人送来的密报,要他在冀州拦截北归的林南。他虽然不太愿意,可是出于以前袁氏对他的恩情,他也就答应了下来。这才在今天带着大军堵在了这个岔路口,不让林南从魏郡通过。
韩馥骑在一匹战马上,披着一身的战袍,身后几员将军依次排开,右手边则站着冀州别驾沮授。
“林南果然来了,要想去巨鹿,这里是必经之地,在这里堵住他们,比什么都管用。”韩馥一脸的喜悦,看到林南只带着二百骑兵前来,便对身边的沮授道。
沮授叹了一口气,看着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南,便朝韩馥拱手道:“大人,林南怎么说也是镇北将军,如今幽州牧刘虞已死,陛下又被马腾带到了长安,幽州已经成为无主之地,但是前几次派去幽州的斥候回报,却看不见幽州有一丝的动乱,究其原因,是林南的部下在幽州驻守的结果。我们就这样唐突的拦截林南,只怕会招致天下的唾骂,还请大人三思啊。”
韩馥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样有点不够仁义,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欠袁氏太多,这一次权当是我偿还袁氏以前对我的恩情吧。我让你跟我来是对付林南的,不是听你说那些没用的话。林南骁勇,尚有许多骑兵,他现在只带了二百骑兵,肯定有诈,你快想个办法,擒杀了林南之后,你也是大功一件。”
沮授看着一马当先的林南正缓缓地朝这边驰来,联想起以前和林南见面时的情形,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那时他就把林南看成了一个忘年交。他为人刚正,见韩馥一意孤行,自己也无法劝阻,便策马转身,对韩馥道:“林南和我是旧识,我不能这样害自己的旧友,林南带来的只有二百骑兵,没有埋伏,我能为大人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大人请为所欲为吧,我回邺城了!”
话音一落,未等韩馥搭腔,沮授拍马便朝后飞驰而去,倒是将韩馥气的不轻。
“这个沮授,脾气如此的臭,等我解决了林南,回去再找你算账。”韩馥看着前方林南缓慢驶来,沮授的背影也消失在了人群里,便恨恨地道。
“大人,林南只带了二百骑兵前来,我们有一万多大军,以属下看,不如一拥而上,将林南四面围定,他一定无法脱逃。等解决了林南,再派大军去袭击他的部队,一定能够将林南随军运送的粮草和钱财全部抢夺过来。”韩馥背后的一名战将朗声说道。
韩馥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了一丝阴笑:“区区二百来骑,何必动用大军?我有上将潘凤在此,区区林南,何足挂齿?”
韩馥背后的几名战将一起扭头看了一眼最左侧的一个大汉,那大汉虎背熊腰,身体魁梧,手握一柄开山大斧,胯下骑着一匹栗色战马,身上的披着一身重铠,头戴一顶熟铜盔,满脸的狰狞之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看了也不禁浮现出一丝惧意。几名战将和那个大汉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见那大汉一脸的得意,正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几个人都不禁朝一边退了退,同时吞下了一口口水。
那大汉双目炯炯有神,朝前微微策了一下马,便来到了韩馥的身边,朗声道:“主公放心,有我潘凤在此,不出三个回合,便能将林南一斧头劈成两半。”
韩馥爽快地笑了笑,朗声道:“很好,这才是我冀州兵的实力……”
说话间,林南带着二百骑兵便在韩馥的正前方停了下来。
林南全身披挂,手持游龙枪,看了一眼前方一字摆开的韩馥大军,便朝前策马走了几步,上前问道:“这不是冀州刺史韩馥韩大人嘛,韩大人如此这般的劳师动众,可是为了迎接我的?”
韩馥指着林南叫道:“林南,你识相的就把所押运的粮草、钱财全部留下,我奉袁太尉之命在此拦截你,你杀害了洛阳十大富商,并且卷走了十大富商的财产,还恶意逼迫洛阳百姓跟你回幽州,这桩桩恶事我韩馥岂能容你?”
“哦?”林南冷笑了一声,“原来袁绍是这样跟你说的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了争夺玉玺,不惜和群雄开战,弄得洛阳城顿时一片火海,至今洛阳的余火尚未熄灭,这种恶行,不知道你韩馥容得容不得?”
“哼!太尉大人有先见之明,让我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看来是说对了,你如此污蔑太尉大人,到底是何居心?”
林南的脸上突然显现出来了极大的狰狞,两只眼睛也瞪的如同铜铃一般,怒吼道:“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声巨吼过后,倒是将韩馥座下战马弄得惊慌不已,险些让韩馥从马上跌落地上来。韩馥强作镇定,心中慨然道:“林南平黄巾,定凉州,杀十常侍,又在幽州收服了几十万乌桓人,在讨伐董卓时也是一马当先,这样骁勇的人确实不简单,一声吼便让我的心头惊慌不已,看来只有派出潘凤去杀了他了……”
韩馥想完之后,便随即策马回了本阵,对身后的那个手持大斧的大将喊道:“潘凤!此时不去将砍杀林南,更待何时?”
话音一落,便见潘凤拍马而出,抡着一柄开山大斧便朝林南冲了过去,口中还兀自地大叫着:“林南纳命来!”
林南冷笑了一声,手中紧握游龙枪,心中暗想道:“原来他就是上将潘凤,正好拿他来给韩馥一个下马威……”
刚准备策马而出,林南背后的林阳便飞马而去,同时对林南大喊道:“主公勿动,林阳在此,此等无名小卒,不值得主公动手!”
林南见林阳冲了出去,便没有再动,只静观其变。
林阳更不答话,手握一杆长枪,见潘凤舞着大斧冲了过来,便举起了手中长枪,临近之时,但见潘凤一斧头劈了下来,林阳顺势架住了大斧,然后手中长枪陡变,一连刺出了三枪,只听的潘凤身上“噗、噗、噗”的三声闷响,胸前已经被长枪透入,被林阳最后一枪将整个人给挑了起来,刺了一个透心凉,顺势摔在了地上,便一命呜呼了。
潘凤一死,韩馥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林南还没有出手,自己手下的最值得信赖的大将被林南手下一个不起眼的亲兵屯长给一个回合杀了。他惊慌失措之中,急忙大叫:“杀了他,你们几个人一起上去杀了他。”
韩馥背后的几员战将不进反退,就连士兵也都倒退了一步,在他们的心目中,潘凤已经被韩馥竖立成为了军中支柱,支柱一倒,其余皆惊,都不敢向前。
林南策马来到了林阳身边,冲林阳笑了笑,道:“好样的,没有给我丢脸,我们林氏就应当如此。”
林阳道:“区区无名之辈而已,主公乃万民之主,贾军师曾经交待过我,让我好好保护主公,以后还请主公不要再以身涉险。”
“无妨,我心中有数。”
话音一落,林南便朝韩馥喊道:“韩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为了一些小事动刀动枪的?袁绍给你传达的话都是假话,我并未杀害十大富商,更没有威逼利诱洛阳百姓,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跟随我的。冀州之民超过三百万,韩大人不想着如何治理冀州,却道听途说再次拦截我,若不是因为怕伤了和气,我早带领大军前来和你一战了。乌桓突骑天下闻名,我的部队中更是有不少乌桓突骑兵,试问韩大人,若是我不屑一顾地派遣五千突骑兵前来攻打你,以你现在的这些部下,又该如何抵挡?”
韩馥吱吱唔唔地道:“这……这……那……我……”
“韩大人,不如这样,你现在就此退兵回邺城,你继续做你的冀州刺史,我回到幽州之后,便会继任幽州牧,到时候幽州和冀州彼此和平,岂不美好?”
韩馥早已经丢了魂了,乌桓人叛乱的时候,他因为害怕乌桓人会殃及到冀州,而冀州刺史所在的高邑城离幽州很近,于是他就将州刺史的治所迁徙到了魏郡的邺城来。他一想到林南部下有令人丧胆的乌桓突骑,整个人便害怕了起来。此时,他一听到林南的这个提议,便急忙道:“好好,就这样办,我一时糊涂,受人唆使,差点和林将军起了冲突,我这就撤军回邺城,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林南笑道:“韩大人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这样做就对了。”
韩馥随即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全军撤退,回邺城!”
“等等!”
韩馥正要策马后退,突然听到林南的叫声,便心下一惊,以为林南反悔了,急忙转身低声下气地问道:“林将军还有何吩咐?”
林南道:“韩大人,袁绍乃狼子野心,他虽然贵为太尉,做的事情却让人所不耻,如今洛阳城毁于一旦,京畿一带的百姓也都流离失所,洛阳恐非久留之地。相反,冀州相对安定,民多地广,很有可能会遭到其他人的觊觎,袁绍、公孙瓒、曹操都非寻常之辈,还请韩大人早做准备,以应对不策。另外,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和袁绍待在一起,如果他要是北归幽州的话,还请韩大人予以拦截,当然,如果韩大人没有那个能力的话,也无所谓。公孙瓒杀了幽州牧刘虞,全幽州的人都等着杀他呢,如果韩大人能施以援手的话,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一定……一定……不知道林将军还有何吩咐?”韩馥一改开始的强硬态势,低头哈腰地道。
林南笑道:“没了,韩大人请回吧。”
话音一落,韩馥带着大军一溜烟地便顺着左边的道路回邺城了,连地上潘凤的尸体也来不及带走。
“主公,韩馥如此懦弱的人,如果主公趁这个时候杀了他,那冀州不就是归主公所有了吗?”林阳在一边建议道。
“不,韩馥虽然懦弱,可是冀州的城池很难攻打,咱们数次路过冀州,所过之处城池的城墙都很高厚,加上冀州的兵马也很多,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攻打冀州,兵力上肯定不足,而且我们还带着富商和百姓,只有先带领着他们回到幽州之后,才能慢慢的蚕食冀州。只要冀州还是韩馥为主,那就不难攻打。”
“那万一别人先我们一起占领了冀州呢?比如袁绍,他现在可是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肯定要找地方栖身的。”
“我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韩馥应该会对袁绍有所防范,总之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一定要先回到幽州,冀州的地形我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以后要想占领冀州也是易如反掌。你回去通告两位军师,让大军加速前进,必须迅速通过冀州,尽快赶回幽州。”
“诺!”
秋深了,太阳黯淡了,自然界萎谢了。在九月的云雾之下,颜色慢慢的褪了,高峰上已经盖了初雪,平原上已经罩了浓雾。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林南带领着十万军民终于要抵达幽州了,历经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一行人都变得十分的疲惫。深秋的季节让一切都变得萧条起来,越临近幽州,天气就变得越凉,给这些还穿着单薄的夏衣的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太阳已经被向前推进的低垂的碎云遮住,一大片厚实的浅灰色雨云从西方地平线上涌过来。不远处,一场斜飘的大雨已经倾注在田野和树林上。从雨云那边吹过来湿润含雨的空气。雨云偶尔被电光切开,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常常同火车的隆隆声混在一起。雨云越来越近了,斜飘的雨点被风吹过来。
云还没铺满了天,地上已经很黑,极亮的晴午忽然变成黑夜了似的。风带着雨星,象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北边远处一个红闪,象把黑云揭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闪电撕碎浓重的乌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之后,滂沱大雨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秋雨打在他们的脸上,让人觉得一阵的湿凉。
整个北方大地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下过雨了,秋雨铺天盖地般的落了下来,像是要将那龟裂的大地进行一次彻底的灌溉,只一小会儿的时间,地上便有了积水。
“还有多远到范阳?”林南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随口问了一下身边的贾诩。
贾诩道:“不足二十里,林阳已经带着几名亲随去范阳通知张郃了,一会儿就会带着人前来迎接主公的。”
林南回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百姓、jūn_duì 、牲口都走在了泥泞的道路上,骡马拉着装满货物的车辆,战马拉着一些可以遮风挡雨的马车,所有的人都在这滂沱的大雨中艰难的行走着。
“军师,我到后面看看,张郃若要带人来了,就让他立刻帮衬着将百姓带走。”林南冲贾诩喊道。
话音刚落,林南便策马向后,朝后面的人群大声地喊道:“前面就是幽州了,大家再加把劲,坚持坚持,到了幽州之后,就能睡个好觉,吃顿好饭了。”
林南一边高声喊着给所有人打气,一边策马向后,经过一些士兵的时候,总是能够给予他们一个和蔼的笑容,让那些士兵的心里都燃起了暖洋洋的热情,帮衬着带着百姓继续向前走。
“喀喇”一声巨响,林南刚刚经过的一辆马车轰然断裂开来,车辕和马匹脱开了,整个马车都侧翻在了地上,从马车内也传来了“啊”的一声女子的惊叫声。
马车侧翻在道路中央,阻断了后面车辆的继续前进,林南急忙翻身下马,对周围的士兵喊道:“快,将马车扶正,推到路边,不能因此挡住了后面的车辆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