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呵呵笑了笑,道:“臧将军,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之后,我自然会讲退敌之策告诉你。”
臧霸道:“壮士请问。”
“撇开大敌当前的袁绍军不说,曹操多次派人前来笼络你,你为什么没有去投靠曹操呢?”林南朗声问了出来,随即补充道:“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认真回答。”
臧霸道:“曹操虽然多次派遣人来征召我,还说不计前嫌,但是曹操在攻打徐州时屠杀了几十万无辜百姓,尸体漫山遍野,充塞河道,泗水都为之断流。此等屠夫,不是我臧霸应当侍奉的主子。更何况,曹操之所以派人来笼络我,无非是想利用我,让我在泰山牵制袁绍,只要袁绍的jūn_duì 过不了泰山,他的jūn_duì 就能在泰山之西驻守。如果不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宁愿带兵到海上,也不愿意投靠曹操。”
林南听完之后,暗想道:“是历史臧霸曾经帮助吕布抵抗过曹操,吕布失败后,他率领残部逃走,后来虽然投靠了曹操,貌似也是因为势穷。好一个臧霸,好一个将才。”
“臧将军,你过来,我教你如何退敌。”林南坐在那里,朝臧霸招了招手。
臧霸对于林南的招手并没有在意,毕竟他现在有求于林南,自当屈尊聆听。他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壮士,有什么妙计,还请告知。”
林南问道:“你现在有多少能够作战的兵力?”
“两千三百零六人。”臧霸答道。
林南又问道:“又有多少天的粮草?”
“额……粮草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了,只靠在山中狩猎为食,间或吃点野果野菜充饥。”臧霸尴尬的回答道。
林南对臧霸起了一丝敬佩,不想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在泰山上坚持半个月之久。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如果我让你舍弃你现有的山寨,安全地转移到其他地方,你可愿意放弃在泰山上的一切吗?”
臧霸道:“这有什么不愿意舍弃的,我早就想离开此地了,只是周围都是袁绍、曹操的兵将,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先在泰山上落脚。”
林南道:“你刚才让守兵退后十里,坚守险要之处,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泰山入山的山路难行,马匹极难通行,就算要强行通过,也会阻碍速度。袁军先锋大将高览必然是率领的骑兵队伍到来,这样一来,就会多出许多时间来。这段时间对于转移来说已经足够了,你只需要让守兵做一些假人立在险要之处,并且给假人穿上衣服,带上盔甲,从远处看,足可以以假乱真,另外,在入山的必经之路设下障碍,多用巨石铺路,阻挡袁军前进,然后将所有人撤离,在泰山的山脉中穿梭,暂时离开此地。”
臧霸整个人显得很迷惘,问道:“逃离此地,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去处了……”
“不,你有。你出了泰山,便一直向东走,到青州东莱郡黄县的海边,那里有一个渔村,到渔村里找一个叫南木的人,自然会有人带你离开东莱郡,东渡到辽东郡。”
“辽……辽东?”臧霸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里不是燕侯林南的燕国吗?你是让我去投靠林南?”
林南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臧霸皱着眉头,道:“燕侯大名如雷贯耳,我听闻燕国也是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我和燕侯并不相识,他会收留我吗?”
“会的,燕侯求贤若渴,像你这样拥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的人,正是燕侯最需要的。”
臧霸寻思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便急忙问道:“壮士莫非是燕侯派来的人?”
“哈哈哈,你才发现?不过也不算太晚。燕侯听闻你的大名,就特地派遣我来征召你,只要你愿意,燕国的大门随时都可以向你敞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燕侯也不勉强,毕竟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也不甜。”林南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筒地掏出来了一个刻有金色羽毛的小令牌,将令牌递给了臧霸,“这个给你,你持有此物,到了东莱黄县海边后,便将这个东西交给那个叫南木的人,他自然会给你们安排渡船,载你们渡海。”
臧霸接过那个令牌之后,看了一眼,问道:“壮士,从这里到东莱,一路上要走很远的路,万一被袁军咬住了,那岂不是……”
林南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袁绍若得到了泰山,必然不会进行追击的,他必然会忙着向西进军,去接管泰山郡的其他诸县。何况青州刺史是袁绍的儿子袁谭,此人好大喜功,与你们这两千多人的比起来,占领泰山郡更重要,所以你们一行人一起向东走,一路上绝对安全无虞。”
臧霸听后,也觉得颇有道理,便拜道:“壮士搭救之恩,臧霸无法言表,还请教壮士姓名!”
林南寻思了一下,随口道:“哦,你就叫我南木吧。”
“南壮士,听你的口吻,似乎并不准备和我们一起走,如今袁军已经快要包围了此山,莫非南壮士另有其他出路?”
林南笑道:“臧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我一普通老百姓,他们袁绍的人不会为难我们的。另外,还请臧将军放了关押着的黄承彦,此人和我是朋友。”
“黄承彦?”臧霸扭头看了一眼吴敦,问道,“今天抓人了?”
吴敦道:“抓了一个瘦子,是跟南壮士一起来的,我见他们昨夜在泰山之巅附近的山洞里过夜,就没去打扰。知道今天早上,那瘦子想下山,就被我擒获来了,现在关在地牢。”
臧霸道:“还不快去将黄承彦给放出来!”
“诺!”
过不多时,吴敦便将黄承彦给带到了忠义堂,黄承彦一见到林南,脸上便是大喜,刚想张嘴,便听林南喊道:“黄兄别来无恙,南木这里有礼了。”
黄承彦倒是个聪明人,一听说林南自称南木,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想道:“南木不就是林南嘛,把名字反过来念,看来是不想让这帮贼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对,毕竟他是燕侯,万一被贼人抓了,那就糟糕了。”
“多谢南兄弟的搭救之恩。”黄承彦赶紧拜道。
林南道:“黄兄,这里不宜久留,趁着袁绍的兵马还未到来,我们应该立刻下山才是。”
“南壮士,我派人送你下山,这里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通到山外,也刚好可以避过袁绍的兵马,你们先走,我和其他弟兄们好好的准备一番后就离开这里,然后按照南壮士的话去东莱郡。”
林南抱拳道:“嗯,臧将军,那我先走了,我在蓟城等着你。”
臧霸道:“南壮士多多保重,老四,你带几个兄弟送南壮士下山。”
吴敦“诺”了一声,朝林南、公输菲、黄承彦打了一个手势,便道:“南壮士,请!”
在吴敦的带领下,林南、公输菲、黄承彦很快便离开了山寨,然后朝山下走了一段路,便拐入了一个密林,沿着密林一直向山下走,便看见一条很隐蔽的道路。
吴敦讲林南等人送到地方,便抱拳道:“南壮士,沿着此道一直走,便可下山,大约一个时候后便能出山,再向前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奉高地界,也可以躲避袁绍的兵马。我还要回去和大当家的张罗一下,就不远送了。”
林南抱拳道:“有劳吴四当家的了,请转告大当家的,我在蓟城等着他。”
吴敦道:“一定,就此告辞。”
林南和吴敦分开之后,便和公输菲、黄承彦一起沿着山路向下走。
走了一段路,黄承彦便道:“侯爷,这伙贼人是什么人?”
林南道:“他们不是贼人,是侠盗,劫富济贫的游侠。”
黄承彦没有再问,而是静静地走着路。
林南见黄承彦身材瘦小,可是走起路来却很快,而且身形也显得很敏捷,便问道:“黄兄,你不是想到燕国去吗,我现在正要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黄承彦道:“侯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离家太久,妻女都在襄阳,怕他们惦记。不过侯爷放心,改日我一定会亲赴燕国拜访,到时候还请侯爷不要闭门不见才是。”
林南哈哈笑道:“好吧,那我也不勉强。如果荆楚一带有什么好的名士,先生也不妨推荐一二,燕国初建,正缺少人才呢。”
黄承彦道:“一定一定。”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当快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便听见了远处的山路里传来了一阵马嘶人沸的声音,噪杂的声音在山谷中回音不断,激荡着三个人的耳朵。
“看来袁绍的兵马已经到了。”林南自言自语地道。
继续向前走,三个人边走边停,毕竟公输菲和黄承彦的体力比不上林南的,不能长时间的进行步行。
走到中午的时候,三个人才走出了泰山,眼前也是豁然开朗。站在平地上,林南和黄承彦话别之后,便带着公输菲迅速离开了此地,先进奉高县去买马,然后启程回幽州。
奉高县的县城外,聚集了一批袁绍的兵将,奉高县的城门也被士兵把守住了,此时的奉高县已经作为征讨泰山的临时指挥所了。但是士兵们都很松懈,在城门口站着有说有笑的,对于过往的行人也不进行盘查。
林南和公输菲很快进入了县城里,从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那里买来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林南也进行了一番化妆,打扮成了车夫的模样,载着公输菲,赶着马车,在城中买了一些食物,便开始出城。
到了城门边,林南赶着马车刚走出去,便听见背后的一个巨大的喊声:“前面的马车停下!”
与此同时,周围守在城门边的士兵也一起围了过来。林南急忙勒住了马匹,他要是不停下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怀疑。
从后面赶来了一小队骑兵,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将带着十南名骑兵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林南一脸的麻子,嘴歪眼斜的,那骑将便扬起了马鞭,指着林南问道:“咦?怎么换车夫了,老王呢?”
林南急忙答道:“老王今天不舒服,主人便让我替老王赶车。”
那骑将看了一眼马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直接对林南道:“你赶着马车跟我走!”
林南见那骑将相貌端正,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青须白脸,配上那身盔甲,倒是看起来很英武。只是,他见这骑将二话不说便叫他跟着那骑将走,虽然心中有点纳闷,却也只好跟着。
那骑将在前,林南在后面跟着,出了城之后,那骑将让跟随着他的骑兵散去了,只带着林南向一处偏僻的树林里走。到了树林之后,那骑将冲林南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南怎么可能会走,马车上坐着的人可是他的女人。
那骑将翻身下马,一脸色相地朝马车旁边走去,双手不断地搓着,**笑道:“小宝贝,等急了吧,我可要来了哦!”
不等那骑将走到马车傍边,林南便一个箭步挡在了那骑将的身前,嘴也不歪了,眼也不斜了,抱着膀子挡在了那骑将的面前。
骑将吓了一跳,冲林南喊道:“你活腻味了?还不快点给我闪开?懂不懂规矩?”
马车的卷帘被掀开了,公输菲从卷帘里探出了头,看到林南挡在一个穿着铠甲的人面前,便问道:“这里是哪里?”
林南道:“没事,你进去坐着,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公输菲点了点头,便放下了马车的卷帘。
骑将倒是很吃惊,他指着马车里的公输菲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夫人呢?”
“什么柳夫人不柳夫人的,我不知道,这马车是我买的……”
骑将打量了一下林南,突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刀,脸上露出了一脸的狰狞,大声喝道:“你这个贼人竟然敢偷柳府的车?简直不想活了,就凭你也买得起这辆马车?快快速手就擒,和我一起回城里接受处罚,否则的话,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林南大概清楚了这骑将为什么叫这辆马车跟着他走了,应该是这骑将和所谓的柳夫人偷情,把这马车里拉的人当成柳夫人了。他可没功夫理会这个偷情的骑将,看这骑将的打扮,也不过是个军司马之类的官职,他转身去牵马车。
“站住!”骑将暴喝了一声,抡起佩刀便向林南的背后砍了过去。
林南早有防备,待那人一刀砍了过来时,身子只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那人的攻势就落空了,他顺势抓住了那人握刀的手臂,用力一捏,便让那人疼得乱叫,手中握着的长刀也掉落在了下来……他的腿迎着刀柄便是一脚,将佩刀踢到了高空中,一手将那人给牢牢的抓住,另一只手却接住了佩刀,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脸上一寒,哪里会想到一个马夫会有如此俊俏的功夫,急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好汉,还请好汉手下留情,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