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们干什么呢?假戏真做啊?”张绣惊诧之余,不禁开口大骂了起来。
就在这时,滇吾挥舞着还在滴血的马刀,气势汹汹地朝张绣冲了过来。
张绣立刻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双手绰枪,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便看到滇吾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杀机,刀光一闪,冰冷的刀锋迅疾地朝他劈来。
他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他本能地用银蛇枪去架滇吾的马刀。可是,滇吾的刀很诡异,眼看就要和他的银蛇枪碰撞,刀刃突然转变,斜着朝他握着银蛇枪的手削了过去。
他顿时一阵惊慌,双手急忙脱离了银蛇枪,那银蛇枪直接掉落在地上,同时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
他将佩剑刚架到一半,滇吾的马刀便又转变了方向,朝着他的头便劈了过去。他情急之中,急忙侧过了身子,忽然肩膀上感到了一股凉意,冰冷刺骨的刀锋划破了他的肩头,紧接着是剧烈的疼痛和不断向外喷涌的鲜血。
“铮!”
张绣终于将滇吾的马刀给拨开了,余光扫视到周围的士兵大多数都战死了,他差点就被包围了,加上自己身体受伤,想都不想,急忙用佩剑一阵乱刺,避开了滇吾,然后调转马头,朝后面跑了过去。
他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滇吾,深深地将那张脸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同时看到成宜、张横部下的骑兵正在屠杀着自己措手不及的部下。便想道:“看来,他们是真的反了……”
事情,出乎了成宜、张横的预料。明明和他们的部下都说了,这是在做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部下还是假戏真做了,杀了不少自己人。他们两个人急忙同时高呼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在做戏啊,你们都住手!”
马玩看后,眼睛都要跌下来了,他张大了嘴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演的也太逼真了吧,太子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骚乱、惨叫、马嘶、叫喊。在秦军阵营的后方登时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立刻引来了在前面的几位将军的注目。
侯选身披连环铠,头戴一顶熟铜盔,手中握着一杆长矛,正在等待着马超发动全军冲锋的命令,却不想背后传来了一阵骚乱。他急忙回头看了过去,见成宜、张横的部下正在追杀张绣的部下,而马玩把整支jūn_duì 一字摆开,却站在那里观望。
“驾!”
侯选二话不说,大喝一声。调转了马头,快速地跑到了后面,穿梭了一些人群之后。便到达了马玩身边,急忙问道:“成宜、张横造反,你为何按兵不动?”
马玩指着成宜、张横二人说道:“他们二人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是太子殿下让他们造反的!”
侯选迷茫了,皱起了眉头,看着成宜、张横的身影,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杀机,举起自己手中的长矛,用长矛的柄端打在了马玩的身上。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的马玩给击落下马,大声呵斥道:“滚你娘的蛋!这明显是造反。出兵,杀贼。立功之后,你我平分,等张绣反应过来,杨秋、程银他们来了,你想立功都没有机会了!”
马玩被侯选击落马下,摔了一个狗啃泥,吐掉了嘴里面衔着的荒草,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侯选骂道:“你他娘的……”
侯选怒视着马玩,眼神很是犀利,目光阴冷,一脸的铁青,就连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低声吼道:“再敢骂一句,让你血溅当场!”
马玩被侯选的话镇住了,更让侯选那阴冷的表情给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侯选的为人和武力,就算是十个自己绑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侯选。他听侯选的恰才说的话,明显是想置成宜、张横于死地,他也明白侯选和他们有过节,加上他又是亲耳听到马超让成宜、张横如此做的,所以对侯选并不怎么相信,只道是侯选是趁机下黑手。
“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安排你个大头鬼!就算太子殿下早有安排,成宜、张横所做的事情,却已经超出了太子殿下的预料,这两个本来就是墙头草,肯定是昨夜投降燕军了,你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哪里是在做戏,明显是真的造反了!快出兵,不出兵的话,老子的兵马就从你的部下的尸体上踏过去!”侯选怒道。
马玩是个大滑头,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可是出了名的,说见风使舵、墙头草,他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他又看了一眼成宜、张横,见他们在战场不停地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像极了在指挥部下奋力拼杀。
他将心一横,翻身上马,骂道:“娘的!看来是真的反了,给我杀过去,杀掉成宜、张横两个反贼!”
侯选满意了,急忙调转马头,快速地奔驰回了自己的阵营。
这时,杨秋、李谌、梁兴一起策马到来,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侯选后,便一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侯选道:“成宜、张横造反,我这就和马玩一起去杀敌,你们稳住前面的阵脚,千万不能让燕军看出端倪来!”
“我们一起去!”杨秋、李谌、梁兴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了莫名的喜悦,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不许去!你们的兵马都在前面,怎么可以就此离开?万一燕军看出了门道,突然发动袭击,将置太子殿下于何地?斩杀成宜、张横,我一人即可!”侯选的脸上变得极其阴沉,给人的姿态好像是,谁敢去,我先杀了谁一样。
杨秋、李谌、梁兴一向以侯选马首是瞻,如今见到侯选如此模样。便知道侯选铁定是不会让自己去了,面面相觑一番后,拱手道:“愿将军马到成功。”
侯选只轻声地“嗯”了一声。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跟我走。杀造反的恶贼!”
于是,马玩在前,侯选在后,也立刻加入了那在混战的战圈,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使得秦军的后方乱上加乱,如此大的动静,想让人不知道都不行。
这时。从燕军的侧面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号角声,林南听到这个声音后,脸上登时浮现起来了一丝欢快,抽出了自己拴在马鞍下面的游龙枪,高高地将其举了起来,大声地喊道:“将士们!破贼就在今日,冲啊!”
一声令下,重步兵迅速地让开了道路,阵营里的骑兵跟随着林南而去,黄忠、太史慈、庞德、卢横紧随其后。一时间,燕军看似七万人的大营里,两万名骑兵全部冲了过去。只留下五千重步兵、五千名重骑兵,就连那五千名弓箭手,也跟随着骑兵冲了出去。
荀攸和郭嘉负责指挥剩下的重骑兵、重步兵,因为不适合冲锋,行动缓慢,所以他们两个人分别带领着重骑兵和重步兵开始迂回,荀攸带领着重步兵向左迂回,郭嘉带领着重骑兵向右迂回,而所有士兵都离开后。战场上剩下的是一地穿着燕军服装的稻草人。
号角声仍在响着,悠扬而深远。
不多时。从四面八方都显现出来了大批的燕军骑兵,正南方向是赵云、正北方向是张辽。文聘、蹋顿、乌力登分别带领着乌桓籍的突骑兵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杀了出来,和其他燕军一起合围了过去。
马超早就感应到了后军的混乱,只是,他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只是注视着前方燕军的举动,看到燕军发动了总攻,他登时变得兴奋不已,急忙说道:“王双、索绪,程银,全部杀出去,并且通知成宜、张横、张绣,从后面迂回包抄……”
“太子殿下,后军大乱,成宜、张横部下造反,张绣抵挡住厮杀,马玩、侯选正在奋力绞贼!”杨秋奔驰了过来,将后军的情况立刻禀告给了马超,脸上还带着一丝暗喜。
“什么?”马超听后,第一反应就是很吃惊,“把马玩、侯选给我叫回来,他们去瞎凑什么热闹?成宜、张横和张绣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杨秋脸上很是窘迫,回答道:“太子殿下,不是在做戏,是真的在厮杀,已经死了很多了,张绣将军也受伤了,正在去搬动那五万伏兵,准备对成宜、张横予以歼灭!”
“贼你娘!怎么可能?”马超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人山人海的,根本看不清后军的情况,他急忙站到了马背上,登高眺望,果然看见成宜、张横的部下在厮杀,地上的死尸已经可以堆积成一堆小山了。
“贼你娘!成宜、张横真的反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马超非常气忿地说道。
“太子殿下,燕军正全面冲锋过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王双看到燕军越来越近,急忙问道。
看到混乱不堪的后军,以及全面冲锋的燕军,马超此刻心里的落差一下子拉的很大很大,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努力会在这样最为关键的时刻变成这样子。
“太子殿下,请快下命令吧!”王双见燕军越逼越近,急的额头上汗珠直冒,同时握着手中的大刀,略显得有点不耐烦。
“杀!杀出去!燕军不过七万人,就算成宜、张横真的反了,我军也不过少了两万人而已,我们一共投入了十五万兵力,五万步骑正在我军背后藏匿着,张绣向西不断的退走,定然是去搬救兵了,杀出去,全军迎战燕军!”马超大声地说道。
“太子殿下,不可如此草率的迎战,燕军早有准备,从四面八方杀来,我军后军大乱,军心不稳,如果仓促应战,只会……”索绪没有说出禁忌的话语,话锋一转,急忙道,“太子殿下,攘外必先安内,应该先诛杀成宜、张横二人。再和燕军约期决一死战,我军优势仍在,不必铤而走险!”
“是啊太子殿下。臣等皆赞成索将军的意见。”杨秋急忙说道。
“太子,快下命令撤退吧。现在燕军锐气正盛,我军不宜和其硬碰硬,而且燕军从三面包抄过来,漫山遍野的,士兵们分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早已经产生了恐惧感,加上后军大乱,绝对不可以草率应战。太子殿下。臣恳请撤军,约期再战!”索绪见马超犹豫不决,急忙劝道。
马超看着林南一马当先的越来越近,身后的骑兵也都如同虎狼一般冲了过来,而且左右两翼的燕军骑兵也都从滚滚的烟尘中奔驰而出,真的给人一种错觉,像是燕军的骑兵源源不断的冲来了。
昨夜,有斥候来报,说燕军第一批援军已经抵达了卷县,至于来了多少。却没有说,他不愿意相信林南敢用七万步骑对付他的十几万大军,他宁愿相信这是因为燕军援兵到来的缘故。
纠结了半天。马超最终狠下了心,调转马头,大声呵斥道:“全军撤退!”
命令一下,索绪、王双、杨秋等人迅速调转了马头,声音接龙式的传到了后面,士兵们也都按照命令行事。
林南正在向前冲,他座下战马虽然快,但是也不敢冲的太快,万一自己冲的太猛。陷入孤军作战了,那他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马超。说实在的。他的权力越大,他就越怕死。加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冲锋陷阵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在汉军帐下的武勇了,有的只是运用高人一筹的智谋。
“主公,马超要跑了!”黄忠紧贴在林南的身边,看到马超等人调转了马头,便立刻叫道。
林南道:“他跑不了!子义,换马,你去截住他!”
“换马?”太史慈脸上一惊,看着林南,问道,“现在?”
“现在!”说着,林南放慢了乌云踏雪马的速度,和太史慈保持着并肩而行,然后站在了马背上,对太史慈说道,“子义,快站起来,我们两个换马。”
太史慈见状,立刻明白过来了,也站在了马背上,然后和林南的双手紧扣在一起,双臂用力将林南给举了起来,然后让林南落在自己的马背上,他则纵身一跃,离开了马背上,直接骑在了林南的乌云踏雪马上,之后和林南互相交换了一下兵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子义,看你的了!”林南笑着说道。
太史慈重重地点了点头,紧握着自己手中的风火钩天戟,双腿用力一夹座下的乌云踏雪马,便立刻飞驰了出去,如同飓风一般。
黄忠看后,虽然座下战马没有太史慈的快,但是他却很不服气地对林南说道:“主公太过偏心,莫不是欺负我年迈体衰不成?”
林南可没有这样想过,天地良心啊。他深知太史慈的武艺,那戟法毫无章法,自成一体,属于那种野套路,就像是隋唐时的程咬金一样。但是一旦舞动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绝对不是三斧头半那么简单。
他一脸苦笑地道:“黄将军,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叫的。”
“那主公怎么随口不叫我?分明是嫌弃我年迈体衰!”黄忠钻进了牛角尖里了,脸上突然变得十分刚毅,冷声道,“主公且看我破敌,绝对不能输给太史慈这个小娃娃!”
说完,黄忠“驾”的一声大喝,座下战马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那股子不服输一样,又或是受到了刚才乌云踏雪马的刺激,竟然也卖力地奔跑了起来,虽然没有乌云踏雪马那么快,但已经超乎了其他马匹的速度,紧紧地跟着太史慈的后面向前冲杀。
林南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庞德、卢横,立刻吩咐道:“你二人各带两千骑兵,从左右迂回,遇到敌人不要纠缠,尽量绕到敌人背后去,拦截敌人的归路,并且将滇吾等真心投降的将士给救出来。”
庞德、卢横道:“诺!”
西凉兵正在向后退,可是混战的后军挡住了撤退的道路,而负责攻击两翼的赵云、甘宁、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部将,已经冲到了西凉兵的弓箭射程范围内。
西凉兵纷纷拉开了弓箭,朝着燕军不停的射击,可是达到的效果却不怎么好,要么不是被兵器拨落,要么就是被躲闪了过去。又或是到了强弩之末。
近了……
又近了……
西凉兵的左翼,突然遭受到了赵云带领的骑兵巨大的冲击,立刻人仰马翻。混战在了一起。
“轰!”
又是一声巨响,西凉兵的右翼被甘宁带领的骑兵冲毁了防线。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音,张辽、文聘、乌力登、蹋顿带领的骑兵也从其他不同的四个方向冲撞上了西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