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和气息。抖擞了下精神,将腰板挺直,横枪立马,目光充满了杀意,对典韦说吧:“那么,一招定胜负吧!”
典韦看到赵云的样子,心不禁一怔,暗想道:“我一直以为他羸弱不堪,没想到如此单薄的身体却有如此好的体力。从之前和他对战的情况来看,他一直没有使出真本事,看来,他还留了一手。我若不受伤,也未必是他对手。此人功夫高深莫测,似乎已经达到了当年吕布的程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一早就使出全力而战呢?”
想了好久,典韦始终没有想通,忽然记起了赵云之前说的话来,听赵云说起他理解自己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脑海便闪过了一个念想,急忙想道:“难道说,他不用真本事和我战斗,只是因为我还没有达到将他逼迫成用真本事的境界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太可怕了。只可惜,未曾见到他与吕布一战,我死之后,不知道天下还有几人能成为他的对手?马、张飞、关羽、还是许褚?如果吕布复生,我真想亲眼目睹一下此二人的战斗。好一个常山赵子龙,原来他一直是深藏不露……”
赵云在等待着,众位将领也都在等着,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围观的人有不少争强好胜的人,太史慈如此,甘宁也是如此,庞德也不例外,可是此刻他们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目睹着赵云和典韦的对决,也喜欢看到这两个人分出个胜负。
白天不懂夜的黑,寂寞的高手更加让人难以理解。昔日吕布如此,今日典韦如此,以后赵云更是如此。当人处在武道最巅峰的时候,你所感受到的是无比的寂寞,因为天下没有人再会是你的对手。正因为这个原因,赵云一直在保留着自己的实力,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必然能够杀掉典韦,为了满足典韦死前最后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才拖延了那么久。
他不想典韦死,因为典韦死了,能与他成为对手的人就会少了一个,他的人生乐趣也会失去一点。所以,他一直想招降典韦。
他静静地等在那里,待典韦逐渐调整了气息后,才缓缓地说道:“鬼厉,自吕布死后,你是第一个逼我使出全力的人,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典韦笑了笑,他依稀的记得,那是在他的老家陈留己吾,睢阳李永和自己结仇,他怀揣匕,扮成侍从格杀李永,李永家在闹市,那天他手上提着刀走出李永家,杀人带血的样子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数百人来追捕他,可是他刀上的杀气震住了所有人,几百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可是今天,他已击倒几百人,敌人竟还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将他完全包围住了。
杀人到底要杀到几时?
他累了,身心疲惫,彻彻底底的累了。
“仲康,好好的保护大王。我已经很累了,以后再也不能和你把酒言欢了……”典韦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三岁的儿子典满,他还在陈留己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不受到任何打扰。安心的在家种地,不要再过这种没玩没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你……能在我死后照顾好他吗?”典韦想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
赵云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谢谢!”
典韦话音一落,举着双铁戟,“驾”的一声大喝,便朝着赵云飞奔了过去。
赵云紧握着望月枪,策马狂奔,也同样朝着典韦冲了过去。
“铮!”
一声巨响后。双铁戟断裂开来,四截断戟飞向了空,在空旋转了许多圈才掉下来,直接没入了被鲜血染透的黄沙之,无迹可寻。
赵云骑着白马,将长枪插在地上,翻身下马,走到了典韦的尸体前。亲手抱起了典韦的尸体,朝垣雍城西走了过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
林南带着黄忠、张辽、张郃、魏延以及五千精骑追着曹操而出,好不容易出了追出了那片树林,刚进入到官道上,左边杀出了史涣,右边杀出了韩浩,徐庶领着李通和许多弓弩手挡住了去路。
“放箭!”徐庶一声令下。万箭齐。
林南见状,急忙下令撤退,重新退回了树林里,有几百骑兵死在了魏军的乱箭之下。
徐庶见林南退回,便高声喊道:“穷寇莫追。原来燕侯不懂这个道理?我家大王虽然在垣雍城惨败,但是有我在,一样能阻止你。请燕侯退回,就此罢兵,不然的话,我带兵回杀,定然杀燕军一个片甲不留!”
林南环视了背后激战了一夜的将士们,见他们都疲惫不堪,而徐庶的部下虽然是步兵,但是人多势众,是一股不折不扣的生力军,如果强行战斗的话,必然会吃亏。他愤恨地道:“可恶,让曹操跑了!全军撤退!”
燕军撤退,徐庶也不去追击,对于他来说,回到牛家屯的魏军大营最为主要,魏军的精锐几乎殆尽,七万大军只剩下三万步兵,形势如何,徐庶自当了解。于是,在看着燕军退军之后,徐庶也开始徐徐而退。
据徐庶所在的三十里外的一处高岗上,狼狈不堪的曹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边围绕着八百多从垣雍城脱困的骑兵,所有战将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看到这样的一种境况,曹操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让重锤锤击了一样,加上夏侯离、典韦至今未归,让他内心压抑非常。
“大王……大王……”夏侯恩背着青釭剑,从高岗的后面跑了过来,一见到曹操,便立刻跪倒在曹操的面前,朗声说道,“启禀大王,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夏侯离被张郃俘虏了,而典韦将军正在和赵云酣斗,极难脱身,现在只怕……”
“不会的!韦哥功夫高强,绝对不会有事情的,大王,我去把韦哥找回来……”许褚听后,立刻叫了出来,转身便要走。
“仲康!”曹操皱着眉头,心里难受极了,对于夏侯离这个养女倒是并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典韦,听到夏侯恩说起典韦的状况,他已经猜测出来了结果,只怕典韦凶多吉少。
许褚被曹操喝住了,眼变得湿润了起来,一股兄弟的情谊挤满了脑壳。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只要到了伤心处,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哭出来。许褚哭了,两行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歇斯底里的一声巨吼,将所有的愤恨都泄了出来,同时大叫道:“韦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魏军之,最了解典韦的,莫过于两个人,一个是曹操,另外一个就是许褚。他们两个对视那一瞬间,仿佛就能明白典韦身亡的事实。
曹操也是满含热泪,只是,他没有像许褚那样泄出来,而是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于禁、曹休、曹真、夏侯恩、稷等将领都围在曹操的周围,众人的脸上都是没落的神情,其余的骑兵也都哀伤不已。
良久良久,众人都沉浸在了痛失战友的悲痛伤心当,许多人不知不觉的便落下了两行泪,混着自己身上的鲜血。滴淌在了地上。
“都不许哭!此仇不报,我曹孟德誓不为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从今以后,燕军就是我魏国的头号死敌!”曹操拔出了倚天剑,站起身子,厉声说道。
众人听后。都把眼泪抹干,擦掉泪痕,心生气了无比的愤怒,恨不得这就重新杀回去。
“得得得……”
一匹快马急的奔驰而来,马背上驮着一个穿着劲装的人,那人看见了高岗上的残军,便立刻上了高岗,见曹操在正间站着,急忙滚鞍下马。跪倒在曹操的面前,慌里慌张地说道:“大……大王……昌邑……昌邑被燕军攻破,青州、徐州尽皆丢失……”
“你说什么?”曹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才听说贾诩率兵袭取了半个青州,怎么一夜之间,青州、徐州丢失,就连昌邑也被攻破了?
跪在曹操面前的人是治军从事毛玠,他向来为人持重。虽然武勇不足以担任冲锋陷阵的将军,但是在处理内政上十分得心应手。是以。曹操便让他做了治军从事,专门负责后勤运输,保障大军粮草。
毛玠任职期间,也没少干实事,并且向曹操提出屯田,均被曹操采纳。维持住了曹操在兖州的根基,不至于使得兖州闹饥荒。
“大王,此事千真万确。荀相国已经将大王家眷安全送到陈留,昌邑的豪族富绅都向南逃逸。曹纯将军接到斥候来报,已经飞驰陈留去了。相国大人目前正率军驻守定陶,堵住了燕军西进的道路。”毛玠慌里慌张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燕军怎么可能急行数百里突破沿途郡县攻克昌邑?”曹操感到匪夷所思。
毛玠道:“贾诩率领十万燕军进攻青州,以韩猛、臧霸为左右先锋,将朱灵围在了济南城内,却围而不攻,虚张声势。暗却派遣韩猛直扑东郡,张南攻济北郡,臧霸攻泰山郡,夏侯兰攻乐安郡,四郡突然遭受攻击,措手不及,加上城兵力不足,太守弃城而逃。臧霸占领泰山郡后,派遣孙观、吴敦、尹礼袭取周围郡县,而臧霸则带来骑兵急行至徐州,徐州百姓听闻燕军攻打过来了,都尽皆起暴动,以前投降的徐州将士更是公然反叛,整个徐州顿时失控,相国大人当机立断,带来亲随逃走,回到昌邑后,正遇见韩猛从东郡南下,直扑昌邑……”
还没有听完毛玠的话语,曹操就登时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捂住头,“啊”的一声惨叫,便昏厥了过去。
“大王……大王……”众将了见了,都直接扑向了曹操。
“毛玠!这等大事,你为何非要挑选这个时候禀告?你……你……我杀了你……”曹洪恼羞成怒,看到曹操昏厥了过去,登时抽出了腰佩剑,猛地向毛玠头上劈了过去。
“当!”
曹仁也同时抽出了长剑,直接挡下了曹洪的剑,怒道:“子廉不得无礼!”
夏侯渊急忙夺下了曹洪的佩剑,将曹洪拉到了一边,强行按倒在地,怒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众人当,救数曹仁官阶最高,出现了这种情况,众人的目光都一致移到了曹仁的身上。
曹仁插剑入鞘,环视了一圈,眉头紧皱,说道:“燕军汹汹而来,我军兵力不足,青州、徐州丢失,我们再打回来,现在应该积蓄力量,先送大王回陈留,等大王醒来了,再做决定。李典、乐进,你们二人留下,在此等候军师,将事情告诉给军师,请军师做出定夺,兖州乃我大魏根基,必要要夺回来,众将听令,都随我先回牛家屯大营。”
“诺!”
李典、乐进两个人留了下来,看到曹仁等渐渐远去,便坐在高岗上,等待着徐庶撤回。
“曼成,这一仗,我们彻底输了。在官渡的燕军只是一个诱饵,大王昏厥了过去,不知道何时才能醒,燕军虎视眈眈,如果消息一传开,荆州的刘备,扬州的孙坚,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难?”乐进担心的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只怕魏国将彻底覆灭!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李典叹了一口气,说道。
乐进道:“十万大军席卷青州、徐州,朱灵也是凶多吉少,不投降,就是死。大王率先偷袭了燕军,公然撕破了盟约,到底是对,还是错?”
李典和乐进是好兄弟,二人一起来投靠曹操的,在曹操的jūn_duì 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说到信任,似乎并没有曹氏、夏侯氏那么值得曹操依靠,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才一直处于不上不下的地位。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看见徐庶带着三万步兵撤了回来,两个人便急忙将事情告诉了徐庶。
徐庶听完之后,也是感到一阵惊愕,没想到贾诩会如此厉害。他心里明白,现在青州、徐州应该是全部沦陷了,最重要的是保住兖州和豫州。
“传令下去,全军加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牛家屯!”徐庶急了,他必须要和曹操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在魏国后方的十万大军,而且林南也肯定会带着在官渡的大军东进,如果东西夹击,那么兖州必然会陷入苦战。
傍晚,曹操躺在牛家屯的大营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抬起了一只手,在空乱抓,有气无力的说道:“元直……元直回来了没有?”
徐庶急忙伸出了手,握住了曹操的手,轻声说道:“大王,元直在。”
“仲康,取我倚天剑来!”
许褚将倚天剑取了过来,放在了床边。
曹操道:“把剑给元直。”
许褚照办。
徐庶接住倚天剑后,曹操便说道:“众将听令,本王今日将倚天剑赐予元直,见倚天剑如见本王,元直话就是本王的话,任何人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从现在起,徐元直统帅所有魏军卫队,众将都要听元直号令!”
“诺!”
徐庶听后,感动不已,说道:“大王……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必不负大王所托,带领魏军走出困境……”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头疼欲裂,难以忍受,无法临战,一切就拜托军师了。”
“大王放心……”
翻腾着紫红色的朝霞,拨开淡淡的薄雾,太阳象火球一般出现了,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下来,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朝阳初升,薄雾散去,温暖的阳光笼罩在整个垣雍城的上空,这不大的地方,经过一夜的激战,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经过一夜休整后的燕军士兵,还在不停的收集着尸体,将燕军将士的尸体从尸海找出来,统一埋进了垣雍城西侧早已经挖掘好的坟墓里,而那些魏军士兵的尸体,多数都被焚化在城北的大坑里。
林南骑着乌云踏雪马,缓缓地行走在城池的边缘,看到忙碌的士兵在打扫着战场,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悲怆。
“主公,这是刚刚传来的飞鸽传书,请主公过目!”一个专门负责收飞鸽传书的士兵从远处跑到了林南的身边,手捧着一张字条,递给了林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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