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听完郭嘉的话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没想到许攸居然那么倒霉。既然如此,先将许攸的死亡记录下来,等灭了魏国,我再统一抚恤死者的家属。”
“诺!”荀攸、郭嘉也为许攸的死感到惋惜,虽然许攸的为人并不是很好,但是至少许攸智谋不错,关键时刻也能想出几个好点子,怎么好生生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大帐内的气氛低落,三个人都在为生命无常而感触。
良久,林南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坐吧,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商讨一下如何灭魏的事情,韩猛在定陶吃了败仗,损失一万多人,自己也差点死在了荀彧的毒计之下,我想听听你们如何看?”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听到韩猛吃了败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地想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看来和叔父的对决是在所难免了……”
“如今青州、许州已经被占领了,主公可就令臧霸为镇东将军,让臧霸当许州刺史、青州刺史,总督青州和许州。臧霸在青州和许州一带素有威名,这次他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许州,也跟他在许州的声名有关。何况许州挨着东吴,必须有人镇守那里,除了臧霸军再无人可担当此任。此乃属下愚见……”郭嘉先说道。
林南道:“正合我意。陈孔璋!”
陈琳从帐外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即刻草拟书,封臧霸为镇东将军、许州刺史、青州刺史。让其总督青州、许州二州,另外,让臧霸就地招募兵勇,以拱卫青州和许州!”林南朗声说道。
陈琳“诺”了一声,当即出了大帐,回去书写敕书去了。
林南看了一眼皱眉的荀攸,说道:“公达。据斥候来报,曹操已经退到陈留了。目前在陈留集结了四万大军,定陶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东线的贾诩和韩猛去做,你只管为我出谋划策。在西线待着即刻。你现在可曾有擒获曹操的好计策吗?”
荀攸十分感激林南,从话音不难听出来,这是故意要把他留在西线,不想让他去对付荀彧,以免到时候太为难了他。他皱着的眉头缓缓地松开,对林南说道:“主公,如今魏军尚有回旋的余地,我军在西线只能调动八万兵马,陈到率领一万驻守在牟县。荀谌率领两万将士和娘子军虽然收编了秦军的降军,但是并不怎么牢靠,必须要有人看着才行。而且肩负着看管粮草的重任,更不能轻易调动。”
“嗯,继续说。”
荀攸接着说道:“魏军在颍川尚有一万兵马,加上在定陶作战的一万人,魏军的总兵力就有六万人,以八万对付六万。虽然搓搓有余,但是一场战斗不至于全歼。何况陈留乃曹魏重镇。城防坚固,如果强行攻击的话,必然会损失惨重。属下以为,不如不进攻陈留,分派诸将攻略豫州以及兖州其他郡县,从外围将曹操包围在陈留,这样一来,曹操只剩下孤城一座,如果他分兵抢占其他城池,我军便可集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消耗魏军的兵力,不出一个月,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魏军拖延至死。”
“妙计!真是妙计啊,你这可是游击战术啊,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对于我军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林南哈哈地笑道。
荀攸又说道:“不过……曹操非比他人,必然能够看出我这样做的目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很有可能会舍弃陈留,南行到豫州,相比之下,颍川郡远比陈留富庶,而且颍川郡内粮草多,曹操必然会为了长久打算而去颍川。如果曹操及时的跳出了包围圈,那么此计就挥不到最大的作用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另外,还要防止楚军从背后捣乱,属下以为,豫州实为重要,应该尽快派遣一员大将驻守汝南,或者提前攻击颍川,拿下颍川郡,切断曹操的归路,将其围死在陈留一带。”
林南听后,站起了身子,朗声说道:“即刻命令黄忠率军一万攻汝南;让张辽率军一万攻打颍川;张郃率军一万攻击陈郡、梁郡、谯郡,让臧霸予以配合;太史慈率军一万攻浚仪;其余人全部跟随我一起向东前进,直攻封城。”
“诺!”
命令下达之后,荀攸和郭嘉便各自传达命令去了,他们两个刚出去没多大会儿,赵云便走了进来。
“子龙,坐到我身边来!”林南一见赵云进来,便急忙坐下,同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赵云说道。
赵云拜了一拜后,便径直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在林南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主公唤我何事?”
“前天在柳子河开会的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属下去厚葬典韦将军了,未及参见会议,实在抱歉。”
林南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我都曾经给过典韦机会,是他不珍惜而已。我知道,典韦死了,你就少了一个对手。不过,天下并不是没有人不能做你的对手,关羽、张飞、马超、许褚、孙策等等,尽皆勇猛之辈,其实你并不寂寞。如果你感到寂寞的话,不如和黄忠、太史慈、甘宁等人比试比试,正好我也想看看在我的军,谁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另外,我有一件事需要和你说,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什么事情?”赵云和林南在一起那么久了,早已经是情同手足,所以私下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无话不谈,听到林南一直在安慰自己。他才觉得,林南是真的懂自己。
“你先答应,我再说。”
“那我答应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那我就恭喜你了,因为我已经把黄忠之女黄舞蝶许配给你了,你刚好也答应了……”
“怎么是……是……是这件事?”赵云怔了一下。
“黄姑娘我见过,人长的挺美丽的,而且还是娘子军的一个将军,黄将军也是同意了的。你都老大不小了,我的孩子都有三个了。你还是单身,这怎么行?等灭了魏国。我就给你们办理婚事,我想,这件事必然会成为一段佳话。”
赵云的脸红了起来,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可是说实在的,黄舞蝶确实长的很漂亮,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一切全凭主公做主。”
林南哈哈笑道:“好好好,这样黄将军那里我就能有所交代了。子龙,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开始进攻陈留。”
“诺!属下告退!”
陈留城里,曹操头痛还没有好转,依然躺在卧榻上。典韦阵亡,夏侯离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倍感忧伤。
“大王,该进食了。”许褚端着几样菜肴,从外面走了进来。
“端走吧,我没什么胃口。”曹操抬起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王,这是臣专门让人做的。都是大王平时爱吃的,从昨晚到现在,大王一直都没有吃饭,臣下都一直很担心大王。如今军师总揽军务,正在积极的调兵遣将,大王安心养病即可,曹真他们已经去寻访名医华佗了,想必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许褚虽然看着比较粗犷,可是照顾起曹操来,还是很认真的。
曹操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起了身子,对许褚说道:“把饭菜端过来,我要吃好,吃饱,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和林南作战,我绝对不能就此倒下去了,要和林南血战到底。”
许褚笑了,心想道:“大王能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韦哥,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曹操吃完饭后,长子曹昂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曹昂带着年近三岁的曹丕一进门便走到了曹操的床边,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儿臣参见父王。”
曹操伸手便将曹丕抱在了怀里,在曹丕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父王,扎……扎死我了……”曹丕极为不情愿地用他的小手推搡着曹操,不让曹操的亲自己,害怕被曹操的胡须扎到,可是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挡得住曹操,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立刻哭丧着脸说出了自己难受。
作为一个父亲,曹操并不称职,多年来他和儿女之间都是聚少离多,所以每次见到自己的孩子,都会情不自禁的抱起他们亲亲他们,以表达他的父爱。他看到曹丕极为不情愿的让自己亲,便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道:“扎吗?那改天我把胡须割掉好不好?”
曹丕伸出小手拽了一下曹操的胡须,小脑袋不停地摇晃了起来,说道:“不好不好,如果变短了,会更扎人,父王还是留着吧,留着胡须才好看,哥哥没有胡须,就没有父王好看。”
曹操笑了起来,放下曹丕,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曹昂,便说道:“你起来吧。”
曹昂“诺”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将曹丕拉到了身边来,说道:“子桓,你去外面玩吧,别跑远了,一会儿我和父王谈完事情,就出来找你。”
曹丕很听曹昂的话,点了点头,告别了曹操和曹昂,转身便跑到了许褚的身边,抱住了许褚的小腿,仰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地说道:“我要骑大马……你带我去骑大马……”
许褚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点了点头,便将曹丕给一把抱了起来,说道:“好好好,我带二公子去骑大马……”
话音一落,许褚便将曹丕给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曹操和曹昂两个人。
“子修,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曹操看了曹昂一眼,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见曹昂从一进门便眉头紧蹙,就知道他必然有事情。于是先问了起来。
“父王,我想当将军,带兵打仗。上阵杀敌,替父王出一份力。”曹昂慷慨激昂地说道。
对于曹昂的这个提议,曹操还是感到很吃惊的,毕竟曹昂从小就不是那种喜好舞枪弄棒的人,怎么突然就说出要带兵打仗的话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曹昂,问道:“你想带兵打仗?”
曹昂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王。我想带兵打仗。卷县一战,魏国最精锐的几支部队尽皆消亡殆尽。我作为父王的长子,理应为父王分忧解难。”
“可是你才十三岁,连冠礼都没有举行,如何能够带兵打仗?再说。我又怎么可以把魏军的士卒交给你在战场上随意挥霍?”曹操冷笑了一声,认为曹昂的想法十分的幼稚,他帐下臣武将多得是,唯独缺少的就是士兵,如今已经是严重的兵力不足,能否迎战燕军的这一次猛攻还是个未知之数。
“父王,有志不在年高,战国时期,甘罗才十二岁。便当上了秦国的宰相,儿臣如今已经十三了,为什么就不能独自领兵杀敌?”曹昂据理力争地说道。
曹操呵呵笑道:“子修。你说的是没错,可惜你不是甘罗,也赶不上甘罗。我最了解你了,你还不足以独自领兵,等我认为你能独自领兵的时候,自然会让你领兵的。你退下吧。本王累了……”
“父王……”
“退下!”曹操怒道。
曹昂叹了一口气,甩袖而去。出了房间。他步行到了后花园里,一屁股坐在了假山的一块岩石上,愤恨地道:“为什么?为什么父王要把魏国的军务全权委托给了徐庶,他徐庶也不比我大几岁嘛,我想领兵,父王为什么不让?”
这时候,曹休从假山的后面露出了头,听到曹昂的抱怨后,便走到了曹昂的身边坐下,一把揽住了曹昂的肩膀,说道:“大公子,我就说不行的了,现在这个时候,大王怎么会给你带兵的机会呢?大公子,现在魏国能否保住还是个未知之数,请大公子想开点,大王将军务全部委托给了徐庶,必然有他的道理。”
曹昂怒道:“子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如甘罗?”
曹休脸上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很明白,曹昂是绝对不可能比的上甘罗的,可是又不能直言,只好说道:“大公子和甘罗各有所长,就像大米和小麦,大米永远不可能成为小麦,小麦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大米。但是,两种作物,都能够填饱人的肚子,不至于让人饿死。所以,两者的功用是一样的。”
曹昂被曹休绕的有点糊涂了,虽然听不太懂曹休究竟表达什么意思,但也没有生气。正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却见曹真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过来,看曹真对那个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觉得很是好奇,问道:“那个人是谁?”
曹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好像曹真去找神医华佗了,难道那个人是华佗?”
“太好了,父王的病有的治了,烈,快跟我走,咱们去看看神医给父王治病!”说着,曹昂便拉着曹休,头也不回的走了,刚才的怒气登时烟消云散。
房廊下,曹丕骑在许褚的背上,许褚趴在地上爬着走,曹丕手里拿着一根绳子,不停地挥舞着,同时大声地叫道:“驾!驾!马儿快些跑啊……太慢了太慢了……跑快点,驾……”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炎热的天气下,许褚让曹丕骑着他在房廊下来回爬,早已经是满脸大汗,听到曹丕还觉得慢,便说道:“二公子,不如我带你去骑真正的大马吧?”
“好啊好啊,不过你要背我去!”曹丕一下子伸出小胳膊抱住了许褚的脖子,趴在了许褚的背上就是赖着不下去。
许褚无奈,只能将小曹丕给背了起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刚好看见曹真带着一个童颜鹤手拄桃木拐杖的老者走进了院落,他急忙问道:“曹校尉!这位是不是神医华佗?”
曹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华神医。许将军,大王可曾进食?”
“嗯。已经进食了。”说着,许褚便走到了华佗的面前,急忙说道。“华神医,你快些进去医治我家大王吧,我家大王头疼的厉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华神医能治了。”
华佗额头宽大,髻高高竖起,颧骨隆的老高,加上他童颜鹤。乍一看之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不同的是,他身上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衣服,手里拄着的拐杖是桃木制作的,看起来也有些年限了,拐杖上拴着一个偌大的葫芦。左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裤腿和鞋子上净是干掉的泥巴。
他看了一眼许褚着急的样子,便劝慰道:“将军不必着急,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药到病除,且带我进去看看魏王,我也好对症下药。”
许褚扭头对背上的小曹丕说道:“二公子,今天看来是骑不成大马了。改天我亲自教你骑术。华神医来了,是来医治大王的头疼病的,你也不希望大王一直这样病下去吧?”
曹丕虽小。但是还很爱他父王的,当即说道:“放我下来,我要带着神医爷爷去见父王,等神医爷爷把父王的病给治好了,父王就可以亲自教授我骑术了。”
这时,曹昂、曹休也跑了过来。见到华佗后,曹昂急忙问道:“你是华佗华神医吗?”
华佗笑道:“徒有虚名罢了。神医二字也只是别人乱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