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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骑着骏马,卞喜赶着马车,两个人从阳翟城一路向陈留方向行进,沿途路过不少地方,燕军的斥候都备好骏马等在在边上,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在天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陈留郡内的尉氏县。≥
天刚蒙蒙黑,官道上便相向驶来了几匹快马,卞喜习惯于在黑夜行动,眼神较好,一眼便认出了前来奔驰来的几匹快马,急忙扭头对赵云说道:“子龙,是郭军师,想必他已经找到华佗了。”
“你停在这里,我去接应郭军师。”
卞喜勒住了马缰,将马车停靠在路边,掀开马车的卷帘,见林南斜靠在车里,不知道是何时醒了过来,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面色也极为难看。
“主公,你醒了?”卞喜显得极为兴奋。
“嗯……如此颠簸的道路,我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林南用微弱地声音说道。
“启禀主公,我们这是带你去治伤,你身上的毒,非华佗不能解。”
林南一听华佗的名字,便急忙问道:“华佗?他人在哪里?”
“主公,华神医带来了!”赵云接应了郭嘉、华佗等人,便急忙策马赶来,刚好听见林南的话语,便回答道。
林南在卞喜的搀扶下出了马车,左臂疼痛难忍,没有一点知觉,同时也感觉到一阵微微的酥麻。
“主公……”郭嘉看到林南的这幅摸样,心不忍。控制不住,登时热泪盈眶。
“奉孝……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一点小伤而已……”林南开朗地说道。
“在下华佗,参见燕侯。”华佗从人群挤了出来,向着林南抱了一下拳。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极为冷淡,里面还夹杂着极大的恨意。
林南于夜色当朦胧地看见华佗方巾阔服,臂挽青囊,却看不清面容,他抬起右手,做拱手之状,说道:“久闻华神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华佗不太欢喜,也有点不耐烦,取下青囊,说道:“在下先为燕侯治伤吧。”
赵云在众人说话之际,便在路边找来了一些干柴,生起了一个火堆。火光一起,赵云便喊道:“卞喜,带主公到这里来!”
于是。众人全部移到了火堆旁边。
林南也才看清楚华佗的样貌,童颜鹤。额头宽广,和南极仙翁的形象差不多。同时,他还注意到华佗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怨气。
“华神医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林南坐下之后,华佗便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左臂,打开绷带。在那里细细的查看伤口。
华佗不予理会,只顾着看林南的伤势。突然,他的眉头一皱,便急忙失语说道:“是何人下如此毒手?”
“怎么了?是不是不能治了?”林南看到华佗的表情,也皱起了眉头。用微弱地声音说道。
“可恨,可气,可杀!此人心肠也未免太过歹毒了,居然用如此毒药……”华佗急忙问道:“燕侯现在感觉如何?”
“左臂全然没有知觉,而且伴有极大的刺痛犹如万针扎体,不时还会伴有眩晕、眼花、视物模糊。”林南平淡地回答道。
华佗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看着林南面无表情的样子,便说道:“此毒为乌头毒,乌头又唤作草乌、断肠草,毒性极大,人畜稍微沾上一点,轻者四肢麻痹,麻木从上肢指尖开始向近端蔓延,继后为口、舌及全身麻木,痛觉减弱或消失,有紧束感。重者躁动不安、肢体硬、肌肉强直、抽搐,意识不清、昏迷不醒,更甚至有生命危险。燕侯能忍受住这巨大的痛苦,实在令我敬佩,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此毒不叫的。幸好你这手臂之前被救治过,血液也止住了,不然的话,从你毒到扩散全身,用不了半天。饶是被救治过,却并不能根治,此毒已经深入肌骨,救治极难。可若不早治,这条臂膀就只能被砍掉了。”
林南确实一直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叫有什么用,他听完华佗的话,便急忙问道:“先生神医,必然有救治之法,不知道当用何物救治?”
华佗道:“我自有救治的方法,但就怕燕侯会害怕!”
林南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一向视死如归,何惧之有?”
华佗道:“请燕侯立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而燕侯将臂穿于环,以绳系之,然后以蒙着头,不要观看。我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毒素,用药敷之,再以线缝其口,就没什么事情了。”
“刮骨疗毒?”林南听完华佗的话,对这一情节十分的熟悉,四个字便脱口而出。
“正是。不知道燕侯可有胆量一试?”华佗看着林南的眼神流出了一丝异样,问道。
林南眉头一皱,他不是关羽,更没有那种意志力,虽然很想表现一下,但是毕竟自己不敢轻易尝试,万一他忍不住的话,胡乱一动,就会使得华佗前功尽弃。
正当他犹豫之时,忽然想起了在历史上上,有一种叫麻沸散的东西,那东西就是以后麻药。而这叫麻沸散的东西,正是华佗所精心研制的,便急忙说道:“我听闻华神医有一麻沸散,敷用之后,可以令病患失去知觉,对于所施之术毫无痛楚,不知道可否为我用上一点?”
华佗怔住了,他精心研制的东西尚处在试验阶段,功效还不太稳定,经过他多次的改良,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每一贴麻沸散是否真的有效。而且,这个东西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对于林南是如何知道的,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此物效果不太稳定,尚不能投入使用,待日后稳定之后,再用不迟……”华佗据实回答道。
“那我愿意做华神医的第一个试用者,若能成功。华神医便可名扬天下,也可以用此物救治更多的人,使得众人免受这种难忍的疼痛。”林南道。
华佗听后,觉得这提议很不错,便点了点头,从青囊取出了必备的东西,然后用麻沸散洒在了林南受伤的臂膀周围。
过了好大一会儿,华佗拿着一把尖刀刺了一下林南的手臂,问道:“疼吗?”
林南摇了摇头。说道:“毫无丝毫感觉。”
“嗯,那我就可以开始了。”
说完,华佗便开始在林南的手臂上动刀子,而林南则扭过头,不去看华佗是如何给自己刮骨疗毒的。
赵云、郭嘉、卞喜等人看了以后,都有些不忍,不自觉地转过了身子,不忍再观看。
麻沸散的功效确实有。可是就是维持的时间短了点,当华佗刮完最后一点残余的毒素时。林南便感觉到了痛苦,难以煎熬的痛苦。他使劲咬住了牙齿,额头上冒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华佗每用刀刮骨一次,他就疼得难以维持。
“呼……”华佗终于刮完了毒素,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看到林南昏迷了过去,便松了一口气。
赵云看到林南昏迷了过去,便对华佗说道:“华神医,我家主公……”
“放心好了,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他只是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就会现手臂已经被救治好了。”说完,华佗开始为林南缝上伤口,然后缠上绷带。
众人听到林南没事,便都把心给静了下来,围在火堆边上,让几个人去附近打猎,在原地露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林南再次醒了过来,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对华佗的外科手术非常的推崇。
于是,大家一起返回陈留,不在话下。
……
荆州,江夏。
太守府,田豫得知孙坚率领策瑜军已经驶出了水军营寨,便聚集了众将,当下说道:“江夏乃荆州之门户,一旦江夏失守,荆州便岌岌可危。如今大王正在原血战,不可能及时前来增援,荆南四郡的兵力又不能随意乱动,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田豫部将陈生急忙说道:“可是大人,孙坚起全国之兵攻楚,兵分两路,浩浩荡荡的而来,如今吴军右路先锋大将黄盖已经进驻寻阳城,若非张虎在下雉早有准备,只怕早已经被黄盖攻克。如今张虎已经用铁锁横江,暂时挡住了吴国大军,可吴jūn_rén 数众多,听说已经派遣一支jūn_duì 潜入了大别山,想越过大别山,直取郡城。属下担心若没有援军,仅凭我们三万jūn_duì ,无法击退吴军。”
田豫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话的胡熙,便问道:“胡主簿有什么看法吗?”
“吴军来势汹汹,若分兵抵挡,则兵力分散,容易被吴军各个击破,不如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将兵力分别陈列在邾县和鄂县,如果要从东吴攻打江夏,6路崎岖难行,且耗费时日,敌人定然会朔江而上,邾县和鄂县刚好在大江两岸,在这两个地方我军才能有用武之地,扼制住此咽喉要道,可以阻挡吴军。”胡熙说道。
田豫想了想,说道:“好,就这样办,即刻传令张虎,后撤至鄂县,陈生,你即刻带领五千士兵奔赴邾县。”
“诺!”
太阳在繁密的森林后面落下去了,在落日的余晖里,森林一片沉寂,神秘莫测。
孙坚带着凌操、陈武二将以及三千精锐的策瑜军士兵快的行走在这片树林里,环抱着他们的是大别山区的原始森林,山路崎岖,极难通行,但是在这些策瑜军的将士面前,却显得不足为虑,他们各个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离西陵城还有多远?”孙坚喘着粗气,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启禀大王,翻越过前面那座山,再走上五十里便可抵达西陵城。”年仅十四岁的策瑜军小将陈武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当即回答道。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大家再加把劲,翻越过前面那座山,咱们就休息休息,然后一鼓作气,直抵西陵城下。楚军做梦都不会想到,本王会舍弃水路而采用6路迂回,等我军抵达西陵城下之时,楚军必定尽皆丧胆,只要拿下了江夏的郡城西陵,就能让楚军布置在长江沿岸的防线不攻自破。”
由于孙坚为孙策报仇心切,所以一抵达柴桑,便立刻挑选出来了三千精锐的策瑜军,轻军远行至大别山。翻越崇山峻岭,想从背后直刺江夏腹地,杀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迷惑敌人,孙坚让策瑜军的蒋钦、董袭、潘璋、宋谦、贺齐等人大造声势,将刚刚训练不久的水军朔江而上。除此之外,还让黄盖带领马步军入驻寻阳城,与策瑜军遥相呼应,并且派出一支疑兵。扬言挺进大别山,以吸引楚军的目光。
其实。孙坚深知荆州水军的厉害,而且自己的水军还未真正练成,加上自己进攻楚军又是逆流而上,困难重重不说,还有可能致使水军全军覆没。就算再愤怒,也不能蒙蔽了双眼。当听到孙策的死讯时,他不是没有质疑过,后来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也觉得孙策的死疑点重重。
但是他瞄准了当时的形势,楚军的主力在原。他这个时候攻击楚国,正好用孙策的死来当借口,出兵占领江夏,拔除这个眼钉,为以后吞并荆州打下基础。所以,他不再去详查孙策的死是否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他攻下江夏就是为孙策报仇了,如果是假的,就一定是林南在搞鬼……
这两天在大别山里,孙坚清醒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事情,他始终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孙策死了,如果真的死了,为何鲁肃、周泰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南的计策,借助孙策的死,来激怒自己,让自己兵攻打楚国。
他也想过林南为什么会这样做,以他和林南的兄弟情谊,这样做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旦他知道孙策之死并不真实存在,他必然会怨恨林南。
经过这两天反复的思考,孙坚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林南在原独立难支,祈求他的帮助,但是又担心吴国群臣习惯了平静的生活,而他抵挡不住群臣的劝谏,不愿意出兵,所以才出此下策。
更何况,此时攻打楚国,百利而无一害,对于他而言,确实有莫大的好处,不然的话,那日在吴王宫殿之上,一向具有大局观,而又很会审时度势的军师张纮为什么一言不。
“一定是这样的……看来子南深知吴国群臣之诟病,所以才想出这个用心良苦的法子来激怒我,让我好兵攻打楚国。那么,伯符他们应该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应该在回吴国的路上,或者仍然在燕军的大营里……”
轻军远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偷袭江夏郡城的计策是张纮秘密提出来的,孙坚听后,顿时便同意了,并且决定亲自率领精锐之兵攻打江夏郡城。
子时,孙坚等人好不容易才翻越过了这座大山,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马平川的原野,而此时急行军已经累的够呛了,孙坚让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休息。
原野上吹来一阵冷风,树林里一片漆黑,绝无树叶触擦的声音,也绝无夏夜的那种半明半昧的清光。高大的杈丫狰狞张舞,枯萎丛杂的矮树在林边隙地上瑟瑟作声,长大的野草在寒风鳗鲡似地蠕蠕游动。蓁莽屈曲招展,有如伸出了长臂,张爪攫人。一团团的干草在风急走,如象有大祸将至,仓皇逸窜,四面八方全是凄凉寥廓的旷地。
看到这样的一番景象,孙坚不知为何心涌上了一丝悲凉。他坐在一棵大树的下面,十分爱惜地擦拭着那把古锭刀,自从他听从林南的意见,占领江东之后,几年下来,他再也没有用过这把刀。
古锭刀寒光闪闪,也这样的黑夜,刀身显得格外耀眼。
大别山位于国东部地区,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处,东西绵延约8o公里,南北宽约75公里。是长江和淮河两大水系的分水岭。这一带在这个年代,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山脉周围没有多少人居住,所以孙坚等人的到来,也无人得知。
据说在洪荒之世,天地浑然一体。亿万生灵被挤压在昏暗的天地之间,后来有一座山訇然升起,用它的脊梁把苍天高高撑起,从此有了天地之分,万物生灵也得以获得光明。由于这座山分出了天和地,分出了白天和黑夜,使天地有别,便取名为大别山。
孙坚自寻阳向北挺进大别山以来,已经渡过了三日。三日来,他带领的士兵每日都在急行走,策瑜军的少年儿郎们也都个个身强体壮,耐力也非常的好,一路跟着孙坚走下来,路上没有一个人喊过累,也没有一个人掉队。
他将古锭刀收回了刀鞘,环视了一眼这三千名少年儿郎们。觉得孙策亲自挑选的人确实根基很好,而这帮子少年儿郎。以后定然会成为吴军的基石。
休息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孙坚便站了起来,朗声叫道:“江东的儿郎们,再走五十里,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你们再委屈一下。大家加把劲,必须在天亮的时候赶到西陵城下,要给楚军一个措手不及,替你们的将军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凌操、陈武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振臂高呼。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