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永王今儿个中午吃的什么啊?火气怎么这大啊?”突然门外冲出一个脑袋,一张方正严肃的脸庞正经八百的瞅着他,嘴里却调侃着,“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啊?出来让老龚我愉快愉快,哦不,来给你解决解决……”
永王脸色一僵,看着那个像苍蝇一样围着自己转的老家伙,硬生生地把冲到头顶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龚诚!
这个老不死的!
他要去北越行省,他非得屁颠屁颠的跟着。
他走哪,他跟哪,他住哪,他就得住他隔壁。
搞得就像好基友一样,他跟他压根就不熟好吗?
表面上声称“要好好保护王爷,不容有失”,白了就想要监视他,他见了谁,做了什么,搞不好他都有个小本本,全都记录上去,甚至还在街上收了拦轿告他的状纸,别以为他瞎的,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就这个阴魂不散的老东西,让他的行动处处受限,就连放个屁,都不敢放响的!
心中火意重重,他却只能努力挤出一副笑脸,手一挥道,“多谢太师关心,不过些个下人不懂事而已,不需要麻烦太师了。”
龚诚摸了摸胡子,瞟了他一眼,摇头晃脑的缩回隔壁了。这下永王才愤怒坐下,却不敢大骂,只铁青着脸仔细看着手上的书信,越看脸色越青,最后将信重重往桌上一拍,压低声音开始大骂。
“就这贱人!满嘴胡!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竟然还敢来警告本王!”
“王爷……”他身边的亲信小心翼翼地问道。
永王再次将书信展开,莫可卿清秀的字迹最后一排格外引人注目。
“卑职猜测,岚宛清必然会在近期开审边城一案,此事之于王爷有重大干系,请王爷好生防范为上。另请王爷着人认真寻访边城强匪余孽,莫落于有心之人手中,否则必成大祸……”
“莫可卿在发什么疯!”永王怒气冲天,“岚宛清算哪根葱?竟然敢办边城的案子?她敢与本王抗衡?她简直不想活了!”
就在永王大骂莫可卿发疯的时候,莫可卿正一脸疲惫的下令,让所有西厂探子停止一切事务,剿清边城强匪余孽,一个不留!同时对安顺城所有客栈、店铺、散户、青楼等所有能收留外来住户的地方一一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等,当即抓获!甚至就连各级官吏府邸,包括岚宛清的府邸,也以“追查逃狱重犯”为由,一一搜索。
怨声载道的西厂探子们得令之后就马上办事去了,莫可卿却毫无睡意,只默默地深思……如果她岚宛清,又找到了边城强匪余孽,会把他藏在哪呢?
“我把他藏在哪里?”这时候岚宛清正处于日光之下,淡淡地看着西厂探子们忙里忙外的奔波着,嘴角一勾满讽刺,“沙子当然要藏在沙滩中。不过……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
接着她就回房,好好补眠,一场无声的战争就要来临,她得好好养精蓄锐。
不过她很快就被人吵醒了。
一阵吵闹声从院外传来,声音有男有女,高亢不已,一时间倒也听不真切,接着她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正洛雅,她轻敲门问道,“大人,醒了吗?”
“何事?”
“之前京世子府中的人来了,来看望京世子的伤情,并带他回去养伤,我本想现在京世子受伤不宜挪动,但看望还应该的,证明身份之后,也就让她们进来了,但……”
“嗯?”
“她们在看过京世子之后,突然就改了口气,一定要见您,我们您在休息,拒绝之后她还要硬闯进来,更声称……”
“什么?”
“她们你现在京世子的人了,世子受了重伤你不照顾着,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睡大觉?实在太没有礼数了……而且她们来了,作为世子家族女性长辈,你也不来拜见……又不懂规矩,又没有礼教,更不尊夫君,她们要来……”
“怎么?”
“执行家法……”
洛雅到最后四个字,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已。
岚宛清就这样躺在床上,差一点就笑了出来。
这人生跌宕起伏,精彩的戏码还真一出接着一出啊,真的不想让她清闲吗?
这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还要跑到她的家里来,对她执行家法?
她倒知道京白涵身份尊贵,在西秦地位崇高,家中之人娇惯也应该的。而她也听闻,京白涵更西秦历年出使齐霄的人中,带随从带得最多的。当初入境之时,齐霄关卡处还特地向朝廷请示,就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让那么多人跟进来……他不止带了婢女,厨子、专用大夫、护卫、马夫,甚至连花匠都带着,难道还想一路种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