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面火力和空中力量相结合布设伏击圈,诱歼敌人机群,是刘一民的发明创造,战史上从无先例。我军在长春以东总司令部为诱饵诱歼日军关东军航空集团残部主力,用的就是这种打法。
这种打法战果很丰硕,但不好的地方是地面部队损失大。因为空对地攻击的优势在那里摆着,地面火力机动性差,飞机速度快,这一动一静,就决定了地面伏击火力只能张网以待、静等着日军机群往上撞。万一日机拉升脱离地面火力射程,进行中高空集中投弹轰炸,地面伏击部队的损失就大了。
基于这种情况,这种战法就必须以战斗机编队在高空隐蔽集结,地面火力在日机降低高度后予以痛击。在日机拉升到3000米以上、彻底脱离高射炮射程的时候,战斗机群突然扑击,将日军机群打压至3000米以下空域,与地面火力配合夹击。
日军机群开始下降扩大搜索范围的时候,除了安藤三郎领着几个战斗机中队在空中警戒,大部分战斗机和轰炸机编队都把高度降的很低很低,速度也慢了下来,目的是想彻底看清地面部队的损失情况,拍照。
就在这个时候,刘一民放下了望远镜,大手用力挥了一下,旁边的**风当即举起了信号枪,砰砰砰,三发信号弹腾空而起!
霎时间,拉法河边枪炮声大作,火箭炮、高射炮、高射机枪、轻重机枪全部在开火,一下子就把正在低空搜索的日军机群笼罩进了火网中。
防空一旅在沈阳防空作战、长春防空作战中都蒙受了损失。特别是沈阳防空保卫战中,由于当时我空军战斗机损失太大,无力对抗日军航空集团机群,地面火力只能硬抗,防空一旅的前身防空一团遭受重创,损失非常大。后来,刘一民下令将防空旅扩编为防空纵队,大力征召沈阳、大连、辽阳、锦州、四平等地区的青年学生入伍,充实了防空纵队兵力。加上我军连战连捷,在大连、旅顺、营口、金州等海港城市以及机场和军火仓库缴获了大量的高射炮、机关炮、高射机枪及弹药,防空纵队迅速满编。其中防空一旅集中了原防空旅的精华,跟随主力参加双辽之战、松辽之战、长春之战。在长春之战结束后,防空纵队各旅打散重编,以骨干带新兵,初步形成了战斗力,在长春防空作战、诱歼关东军航空集团残余主力的时候,初露锋芒,经受了战场考验,这次是第二次拉上战场,再次接受血与火的洗礼。
重编的防空一旅,由原防空一团团长晏耀辉、政委**风升任旅长、政委,各营长、教导员升任团长、团政委,依次递升,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只不过旅政委**风兼着东总参谋处副处长,大多数时间都在刘、罗首长身边工作,两头跑,旅长晏耀辉肩上的担子相对重了一点。
防空一旅的阵地部署在战场最西面,正迎着日军机群飞来的方向。三个防空团布置成品字形的三角阵,各团以营为基本战斗单位,部署成小三角阵,等于是一个个小三角阵组成了一个大的三角阵。这是老阵型,原防空旅传下来的,也是刘一民在《红军步兵合同战术》一书中讲授的基本防空作战阵型。
战斗打响前,防空一旅三个炮兵团各54门高射炮、54挺高射机枪全部穿上了草绿色的炮衣,与春天原野的绿色浑然一体。从空中望下去,就像染上绿色的春天的灌木丛一样。等到日军机群抵达战场开始下降高度,防空司令部司令兼防空纵队司令韩前进一声令下,防空一旅阵地上的高射炮、高射机枪被战士们以最快速度齐刷刷地脱下了炮衣,转眼间,绿色的灌木丛变成了黑洞洞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炮口、枪口全部指向了东方正沿着公路以低空掠行姿态飞来的日军机群。
每个防空团都是54门高射炮、54挺高射机枪这种配置,也是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高射机枪和步兵部队的轻重机枪射程都有限,步兵部队的轻重机枪对空射击时有效射程一般都只有1000多米,高射机枪射程要远一点,但也陷于2000米以下,高射炮可以达到三千多米。采用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配合作战,一是形成了低空、中空两层火力网,二是高射机枪射速高,火力绵延不绝,可以弥补日造高射炮开炮间隔时间长的缺点。
这一次,防空纵队还有了我军沈阳兵工厂生产的新式武器,那就是双管高射炮和四联装高射机枪。理论上这两种防空武器作战效率、火力强度、有效射程都要比日式高射炮、高射机枪高的多的多,但需要经过战场检验。这不,在防空纵队各旅、团的阵地上多了一些沈阳兵工厂的技术人员,他们的任务是采集新式高射炮、高射机枪的数据。
刘一民的计划是要用这两种新式防空武器装备我军,替代日式防空武器。
防空一旅旅长晏耀辉胸前挂着望远镜,手里拿着一红一绿两个小旗,站在一旅防空阵地上。信号弹腾空而起的时候,晏耀辉挥动了手中的小旗,嘴里跟着大喊:“开炮!”
开炮令下达后,防空一旅三个防空团的高射炮、高射机枪全部开火了。炮弹在日机的日机正前方的上空爆炸,飞舞的弹片犹如燃放的礼花。高射机枪对着日机飞来的方向猛烈射击,弹幕密不透风。
晏耀辉嘴角管着微笑,两眼直直地盯着日军机群飞来的方向,脑子里出现的都是日机突然撞上他的火力网时的壮观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