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意都是相互的,一般情况下,如果“胜利光芒号”主动鸣笛致意,那么对方船只也会礼貌回应,这是船长们的传统,就跟人们日常问好差不多。
更让丹尼尔意外的是,当丹尼尔拿起望远镜,想看清楚对面的那个失礼家伙是谁时,通过清晰的镜片,丹尼尔意外发现,对方船长正在舰桥里向着丹尼尔比中指,而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通过口型,丹尼尔马上就看到那家伙在“骂”什么——你个该死的混蛋!
该死的浑蛋?
你这个连基本礼貌都不懂的家伙才是该死的浑蛋,丹尼尔感觉全身的鲜血都在往脑袋上涌,一边向对方还以中指,一边连续拉动了四下手柄。
呜、呜、呜、呜——
丹尼尔认为,这个节奏很像某个“f”打头的四字母单词,这最能表达丹尼尔现在的心情。
不得不说,有时候很多事确实是很神奇,对方的船主好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没有再比划中指,也没有跳脚大骂,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还有心情和旁边的人笑着说了句什么。
怜悯?
这又是特么怎么回事?
“船长先生,我们这次麻烦大了,我想我们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联系霍利尔先生,否则,我恐怕我们会有大·麻烦。”利安德尔的表情接近崩溃,利安德尔万万没想到一贯稳重的丹尼尔船长突然像吃错了药一般容易冲动,这大概是因为刚才利安德尔提到了里姆,而这个名字恰恰是丹尼尔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之一。
作为一名东方人,李牧在美国获得巨大成功,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利益冲突,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肯定会有很多人对此不满,很不巧,就利安德尔所知,丹尼尔就是这样的人。
霍利尔是一名商人,听说是某位市议员的亲戚,在纽约经营一家商业公司,这公司的业务很奇葩,专门替人解决生意上的麻烦,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丹尼尔和利安德尔都来自英国,他们之前因为业务和霍利尔打过交道。
“你反应过度了,我的大副先生,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我们都有孩子,你妻子怀孕的时候,船长们会因为这种事保持安静吗?简直荒唐,要我说,这帮美国人就是没事找事,他们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理由,然后找我们勒索更多钱——”丹尼尔并不认为李牧的妻子金贵到这个份上,英女王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更不用说一个商人,别以为住在总督岛上就以为自己是总督了,总督尚且需要保持谦虚。
“船长先生,从我们抵达美国海域,至少已经有三个人提醒我这件事,我想,这并不好笑,虽然我也知道,这听上去有点滑稽,但如果——是真的呢?”利安德尔连声叹息,好像“胜利光芒号”触礁了一样。
“真的又怎么样?难道那个东方小子能在纽约一手遮天?要我说,都是美国人把他给惯坏了,也难怪,这个国家从上到下不是骗子就是小偷,他们都该下地狱。”丹尼尔越说越过分,这下打击面太广,利安德尔都不敢接。
就在丹尼尔痛斥美国人都该死的时候,利安德尔敏锐的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总督岛小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都穿着黑色制服,大多数人手中拿着长枪,有个领头摸样的人向“胜利光芒号”这边指指点点,然后带头跳上一艘停靠在码头上的武装炮艇上。
是的,总督岛的码头上停泊着武装炮艇,而且还不止一艘,虽然这些船的吨位明显都不够大,和“胜利光芒号”差得远,但船头黑洞洞的炮管还是清楚地表明了它们的身份,那好像是骏马武器公司生产的75毫米海军型速射炮,这种速射炮虽然口径不太大,杀伤力也有限,但对付“胜利光芒号”还是没问题的,只需要对着水平线船体来一发,甚至都不需要专门的穿甲弹,“胜利光芒号”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等十余名大汉都跳上炮艇后,炮艇慢慢开动,在码头上兜了个小圈子,然后直勾勾向着“胜利光芒号”驶来。
“该死的,你们这是要自杀吗?拜托,自杀也不要找上我。”丹尼尔也发现了炮艇诡异的航线,一时间手忙脚乱,一边大喊一边连续拉动汽笛。
呜、呜、呜、呜——
利安德尔痛苦的闭上眼睛,丹尼尔看似聪明,但却不经意间犯下大错,如果第一次鸣笛是下意识行为,那么现在的行为就是故意制造噪音。
嗵嗵嗵嗵——
距离还有一百多米,炮艇一个灵巧的转身,和“胜利光芒号”并肩而行,紧跟着一溜机枪子弹射过来,全部打在“胜利光芒号”前的航道上,很明显这是在警告停船,如果“胜利光芒号”无动于衷,那么谁都不能保证,炮艇上的机枪射手下一次点射会射向哪里。
“该死的,这里是航道,我怎么停?”丹尼尔一边大骂,一边下意识的把速度降下来,那艘武装炮艇也再没有开枪,还打出旗语让“胜利光芒号”跟随。
“怎么办?跟他们走吗?”丹尼尔终于乱了方寸,架势炮艇的家伙明显不是jūn_rén ,如果要跟着这帮人走,天知道未来有什么等待着丹尼尔他们,所以停不得啊。
但不停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不见往日在航道里来回穿梭的海岸警备队船只一艘也看不见,这不正常,极不正常,只可惜到现在丹尼尔才发现这一点。
“走吧,看他们的服装是春田安保公司的人,希望他们不会难为我们。”利安德尔放弃挣扎,这里是纽约,李牧的地盘,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让利安德尔意外的是,炮艇直接驶入海岸警备队的码头,“胜利光芒号”刚刚停稳,马上就有十几名大汉跳上船,这些人都是光头,满脸横肉,透过衬衫可以看到身上都纹着五花八门的刺青,就差没在脸上纹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