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马车另外一边的中年男子看着她捂着心口,有些担心。
“沧歌,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沧歌,也就是颜朝歌“重生”后的名字。
用沧歌这个名字示人,不过是想要掩饰她的真实身份。
“多谢义父关心,我只是,只是想到日后再也不会回来这里,就有一点舍不得。”
听到颜朝歌这么说,被她称呼为义父的男子,脸上也是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是啊,我胡涵在这里活了几十年了,想到自己以后再也回不来这里,心里也难过的紧。”这里,毕竟是他的家,是他娶妻生女的地方。
虽然妻子和女儿都不在了,可是这晋国,还是有着他留恋的东西。
“义父尽管放心便是,日后我与一清姐姐必定好好孝敬与你。”颜朝歌见胡涵面露伤感,出声安慰。
三日前。
她用计让所有的人以为她羽化成蝶,实际她是躲在了空间里。当夜幕降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公子长琴身上时,她借助一清的掩护下,离开了六王府,前往了一清之前所居住的民居里。
饶是再聪明的人,怕是也想不到颜朝歌还活着,更想不到她还留在京城,一直到风头过后,这才化身为普通人离开。
只是,每当她安静下来,脑海里浮现的,便是公子长琴跪在地上哭泣的模样。
那个男人,先前一直别扭的不肯表现出心意,伤了她的心。
等到他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意,日日夜夜的在她的耳边表露情话的时候,她却再也无福消受。
“沧歌,我们真的要去楼兰了吗?”
想起一清前些日子的真诚求原谅,胡涵本来就对她没有多少怨言,见她一直跪在长跪不起,心里何尝是不心疼。那毕竟是他当成自家女儿养的人,她就算是杀了自己,胡涵觉得自己恐怕也会原谅她。
“是的,以后,楼兰就是义父的家。”
颜朝歌点头,见胡涵一脸忧心忡忡,便出声安慰。
“义父不要担忧,一清虽然比我们晚一步离开京城,但是我们会在边关的时候等着她,然后一起进入楼兰。”
胡涵毕竟和一清是相处过两年,二人的相处模式也十分的轻松和谐。
他与颜朝歌也不过是认识了几日,虽然颜朝歌也喊他义父,可是他可能是因为不熟悉的关系,总是对她莫名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
更重要的是,他看着这个皮肤微黄,还有着层层雀斑的女子,总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当马车缓缓行驶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颜朝歌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和胡涵的马车,被人跟踪。
“张伯,麻烦你赶的快一点。”
颜朝歌担心是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也不敢回头,只得是让车夫快点赶车离开,好逃避那些人的追踪。
越是着急向前赶路,就越是容易出现差错。
张伯赶车着急,一个心慌那马儿便受到了惊吓四处流窜的跑到了官道下面的树林里。
“二位客人小心啊!”
赶车的张伯是临时租来的,本是想要让他送到蓟州的,可谁曾想,竟然会半路出现意外。
“义父小心!”
颜朝歌一把拉住胡涵,从车窗跳出。虽然肩膀有一点伤,可是颜朝歌觉得,总比在马车里被两边的树撞死的好。
“大侠饶命啊!”
当颜朝歌与胡涵站稳身体过后,就听到车夫跪地求饶声。
她顺声望去,却见到一群身上都是带着“暗”字腰牌的人,那一瞬间,颜朝歌猜测到了追踪她的人。
也是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有一些微妙。
“颜路,车夫与我的这位义父都是无辜的,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为了让“颜朝歌死亡”的事情更加逼真,颜朝歌还活着的消息,除却了一清知道外,她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外人。就是连她最得力的六个暗卫,她都没有告诉。
因为她相信,凭借着公子长琴的聪明,倘若钉子楼六大暗卫跟着她一起失踪,那她之前为了“死亡”所做的准备,可就全都白费了。
她不会怀疑是一清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颜路,因为根据她对颜路的了解,颜路是一个善于猜测和推理的人。
“果然,你还是这么的聪明。”
颜路在那些黑衣人的背后走出,一袭青衫,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文人公子的感觉。
“聪明不敢当,倒是不曾想,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是让你看出了破绽。”
颜路微微一笑。
“我本来倒是也相信了你已经死了,可是直到我看到……”他看了看车夫和胡涵,眼神闪过杀意。